尤其是,这种事情,要是被皇后知道,不得扒了他的皮啊,想到自己悲惨的下场,他有些后悔起来。
启宗皱着眉询问:“章成,朕昨日进了荷花宫,你们一直守在门外?”
章成点头:“陛下,老奴不敢离您左右。”
启宗想想也是,自己进了荷花宫,这些近侍暗卫都是一直守着的,加上种种迹象,这临幸那小姑娘的事情定然不会有假了,他质问道:“你为何不阻止朕宠幸韩氏女呢?”
“这?”
章成苦下了脸,声情并茂的表演:“老奴见陛下对韩氏女思之若狂,您日日都要翻看她的小画,不管是御宴还是秋猎都挂在心上,老奴是心疼陛下的爱而不得,老奴心疼陛下啊,所以才擅作主张,全了您的心愿。”
启宗突然嗤笑出声:“老东西,朕就是再怎么荒唐,可是那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朕心里明白着呢,说,是哪里有问题,那香?还是齐王送来的酒?”
章成流下了冷汗,他以为这帝王成就了美事,会高兴的赏赐自己,万万没想到,他会翻脸不认人,秋后算账。
“不说?”
启宗阴鸷的目光仿佛能够杀人,他盯着老太监冷笑道:“狗奴才,你好大的本事,竟然学会了投诚?朕还没死呢,你就找好了主子了?”
“陛下,老奴不敢。”章成吓得瘫成了一滩:“陛下饶命,陛下开恩,老奴再也不敢了。”
启宗冷笑,他喝道:“来,给朕把这个狗奴才拔牙割舌,送到齐王身边去侍候。”
昨天自己不过是喝了几杯酒,就突然发狂,失去了理智,做出强占小姑娘的荒唐事来,这其中定然有老三的手笔,启宗决定要好好的敲打一下盛靖渊才行。
章成当时就被吓得尿了一裤子,御林军们过来拉他的时候都是嫌弃无比。
这时,从荷花宫中,匆匆忙忙的跑出来一个小宫女:“陛下,陛下,不好了,韩姑娘她寻短见了!”
“你说什么?”
启宗惊了下,他转身大踏步往里走,进了内室果然就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那小姑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手腕处虽然被宫女们按着,还在往外流着血。
启宗有些恼怒,他训斥道:“你、你这是何苦?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的倔?”
即使她疼的额角冒出冷汗,却仍然抿紧了唇不跟自己说话,启宗想要发火,可是见小姑娘如此委屈难过到要寻死的样子,他终究是不忍心。
他冲着身后的太监们怒吼:“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张衡给朕叫来!”
这才有人反应过来飞奔着去请御医。
启宗出游打猎,队伍当中是随行跟着几位专门给皇帝皇子看病的御医的,这个张衡就是个中翘楚,同时他也是太医院院判。(“太医”一方面是指一个职官系统,对太医院中各级医官的泛称。
而所谓的御医,是直接听命并服务于皇帝、后妃等、在许多历史文件的记载中,宫廷医官在给皇室成员诊病时才被称为御医,平时则称其官职名——太医。)
张衡已经五六十岁了,被几个太监架着一路飞奔到了荷花宫,他以为是启宗生了病,吓得可不轻,一双老腿差点跑断。
到了内室里,闻到血腥味,他以为是皇帝受了伤,忙走近慌张的要给启宗行礼:“参加陛下……”
“莫要来那些虚的,快去看她的手腕。”
“啊?不是陛下您……”
张衡有些反应不过来,转过头才看到纱幔后的床榻之上还躺着一个姑娘,他明白了过来,转而掀开了纱帐就走了进来,在看清床上之人的面容后,他大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小姑娘,他在秋猎之初就见过,这是未来的齐王妃啊,可是如今,启宗竟然就那么毫无避讳的站在她的床头,这是神马情况?他惊愕的下巴都快突了出来。
启宗不耐烦的暴喝:“张衡,你还不动手?她若是有个闪失,朕要你全家的脑袋。”
张衡手一颤,忙过去检查小姑娘的伤势,这手腕之上的伤是用金簪插出来的,伤口倒是不大,也没伤到筋脉,就是有点深,出血有点多,他给细心的上了药,做了包扎。
“陛下,这姑娘的伤口有些深,所幸只是簪子,面积不大,没插到经脉,要小心的养护一段时间就能好转。”
启宗冷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吩咐在外间侍候的宫女们:“把所有的簪钗都给朕收走!”
他话一落,光光突然抬头,用悲切切的目光看着启宗,神情落寞黯然。
张衡看在眼里,只觉心惊,这帝王和小姑娘之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到了要挥簪来自缢,想到一种可能,张衡忙低头掩饰眼中的波涛汹涌。
启宗低头看着小姑娘,他叹了一口气:“你们都退下。”
太监宫女们和张衡就都退出了内室。
启宗撩了袍子坐在了床边,他伸手抱起了小姑娘,察觉到小姑娘在自己接触到她身体后瞬间的僵硬,启宗有些不悦的皱眉,却仍然是耐着性子哄道:“怎么?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跟朕说话了?不若,朕叫你光儿如何?”
光光扭了扭身子,把脸别向了里边,眼底有些深深的厌恶,嘴上却说着:“臣女身份摆在这里,陛下自重。”
启宗愕然,他突然笑了出来:“自重?难道你能忘了昨夜?”
脑海里,涌现出昨夜总总,想到那个少年,光光的不自觉的脸红了红。
启宗却误认为她是被自己说的害了羞,他看着小姑娘如玉般的容颜,心内激荡,只恨不得立刻把人再宠幸一番才解了自己那么久的相思之苦。
可是想到小姑娘方才还在自寻短见,他压下心中饥渴,而是温声道:“傻姑娘,莫要再做傻事,朕会心疼。”
转而,他不放心的威胁道:“你若是再敢寻死,朕定然不会轻饶,到时可就要问罪于你兄长。”
光光适时的红了眼眶,有些委屈难堪的道:“陛下,我应当是儿妇才对,如今……如今……我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有何颜面面对世人?将来,要是被他人知晓,又该如何看待书写陛下?所以,您还是赐我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