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濮阳繁钰第一次到南宫瑾的书房,书房的装潢不同于府里的奢靡气息。一进门左边一株小榕树盆栽,右边一棵长青的松柏。
铺的平平整整的石子路,走起来还有些硌脚。
可她不知,这府中有两个书房,这个书房是朱佩和商凝丹都不知道且也不可能进来的。
暗卫帮她推开门,房内香烟缭绕,那个拄着头假寐的美人唇角扬起一抹笑,悠悠地来了一句:“濮阳繁钰,你算计本宫。”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不知如何回答,眼珠一转,瞬间想到商凝丹的事情。心中暗叫不好,转身就想离开时,身后的门一下子关上了。
南宫瑾已经起身朝她一步步逼近,她的素手紧紧扣着门框,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就迅速转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南宫瑾看着她这一脸狐狸狡黠样,突然心生一计。
只见他把濮阳繁钰困在门和他之间,进无可今,退无可退的压迫感让他条件反射地警觉起来。
他嘴角噙着坏笑,伸手抚摸着她光洁细嫩的脸颊,轻轻柔柔地声音一点点软弱她紧绷的神经:“你还记得本宫在花园那日喊你什么吗?本宫说你是漂亮的女人……”
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就在她的耳根和颈项处,不知什么原因,她竟不自知地红了脸。
“可是,漂亮的女人不该承欢身下吗?为什么偏要投身男人的争斗呢?”
这话就围绕在她耳畔,加上香料,她有些眼神涣散。南宫瑾的眼睛则闪过一丝不屑,刹那间,濮阳繁钰恢复眼神清明。
她脱口而出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话音一落,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南宫瑾推倒在地,横眉冷对地看着他。
“从你一进这间屋子起,不就该意识到吗?你怎么能那般信任本宫呢?”南宫瑾戏谑的笑不减分毫,还伸出手去解身上人的裙带。
濮阳繁钰瞬间怒了,利落地拔下发间的铜簪。她本是想扎在自己的身上保持清醒,却被南宫瑾误以为要刺杀自己。
南宫瑾脸色一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翻转把她紧紧压在身下。强行顶开她的两条腿,两只皓腕因为被死死抓着而出现红痕。
“怎么……还想杀了本宫?杀了本宫,你们濮阳家就彻底绝种了。”
“殿下你是不是多年处于朝堂争斗有定向思维了?难道你不知道迷香作用下保持清醒,只能对自己出手吗?”濮阳繁钰觉得他的脑回路很是清奇,言语间都气笑了,“殿下到底也算贱妾的恩人,贱妾又怎么会恩将仇报。”
“只是殿下今日之事实在是办的不好,所以,也别怪贱妾才是。”
南宫瑾轻哼一声,身子俯得更低,薄唇划过濮阳繁钰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吮吸。
濮阳繁钰也懒得反抗,等他亲够了再问吧。
这一刻,南宫瑾竟有些留恋身下女子的身体,可是他们俩……不是一直都是合作吗?他助她为家族平反,她则要帮他除掉朝堂异己。
身体的反应让南宫瑾立刻松开濮阳繁钰,他起身后神色不自然地整理衣服道:“起来吧,屋子里没有迷香,是本宫骗你的。”
濮阳繁钰又开始心中懊恼,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两次无条件信任这个太子?凭他的名声,根本没有可信任的理由,难不成就因为他连续几次帮了自己,自己就对他产生信任?
“记着,不仅对旁人,对本宫最好也别放松警惕。否则,怕你活不到给你高位那天。”南宫瑾转身看着从地上缓缓爬起的濮阳繁钰,上前一步把她的衣服拉好。
“是。”她低眉垂首应了一声。
“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就去翰林院报到吧。”
南宫瑾指了指内室衣架上挂着一套崭新的官袍。
濮阳繁钰看他的眼神从诧异变到欣喜,最后还有五分感激,他示意她进去仔细看看。她脸上露出的笑风华绝代,像孩子一般跑了进去。
看着她的背影,南宫瑾嘴角竟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
这身衣服是比对着从前雪国末年尚书令周氏的官袍形制所做,因着女翰林算是末等官,只有衣摆和袖口有绣一些花朵作为装饰。
藏青色的圆领袍,银制的腰带,腰带上细看还刻着花朵。一旁红布盖着的托盘里则是她的官帽,乌纱帽一戴,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感觉。
南宫瑾没见过濮阳左相,但若是朱瑞泽在,定然会吓得以为他的死对头死而复活了。
“喜欢吗?”南宫瑾掀开纱帘从外面走进来,伸手为她理了理腰带,正了正帽子。
“殿下并不知贱妾的身量尺寸,如何……”
“你们凌慧轩做衣服时都会留下备份,本宫只需要派人去要来就行。”南宫瑾上下打量着她,“穿着这身,还真有几分女相国的感觉。”
“若是相位……就不该是藏青色了吧?”
“对,会比这一身还要华美,也不必戴乌纱帽。绛红色配金制鸾冠,还可以走上朝堂,站在离本宫最近的位置上。”
濮阳繁钰毫不掩藏眼中的野心,她看着南宫瑾道:“我想要那个位置。”
“要那个位置,就得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本宫看看值不值得把它给你。让你去翰林院就是让你多学一些,多看一些。你现在的这点小聪明,在朝堂上活不过三日。”
南宫瑾朝外面走去,濮阳繁钰跟在他身后。
“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你就不能只会考虑你自己的感受。你的责任,要很清楚,另外……”南宫瑾顿了一下,“算了,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等你到了那一日,自己就明白了。”
“贱妾遵旨。”
南宫瑾笑了一下,纠正道:“从今日起,私下见本宫的时候,就不必再称贱妾了。你可以称臣了。”
臣,她已经摆脱她最痛恨的身份了?她终于不用再丢濮阳家的脸称贱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