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久,平日濮阳繁钰睡觉是从来不会拉下床帘,为着就是每天第一缕曙光喊醒自己。可是昨夜南宫瑾把帘子放了下来,厚厚的帘子挡住了光线,她这段时间又是整日劳心劳力,一觉睡到了中午。
待她醒来之时,彻底傻了,早过了日上三杆就罢了,她怎么还不在那个小房间里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一系列的问题在脑中炸裂,她看着身上的衣服分毫未动,倒是身下多了一件明黄色流云锦的外袍,她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东跨院,希灵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瞪着对面站着的商凝丹的婢女。
“瞪什么瞪?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我们娘娘就是平安无事。”那侍女十分嚣张地朝着希灵挑衅。
希灵没说话,就是白了她一眼,眼睛看向了别处。
屋内,朱佩捧着一杯热茶道:“妹妹尝尝,这可是极寒之地的茶,味道十分独特。”
商凝丹看着茶,想到了被流放的父亲,忍气吞声地端起杯子勉强喝了一口。这茶清冷苦涩,入口十分难喝,她抬眼看了上面喝得甘之如饴的朱佩,忍不住开始磨牙。
这茶不就是告诉她,她的好日子到头了不配喝那些名贵的好茶。
“妹妹,这喝茶跟过日子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你说是不是?”朱佩一脸温柔的笑,不争不抢的气质,让商凝丹恨不得撕了她。
“是啊……姐姐……”她咬牙说着,脸上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过妹妹也借此知道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在做天在看这个道理呢。姐姐可别做了亏心事才好……”
“哦?妹妹竟然悟了这些,看来还是没明白这府中日子的真谛啊。”朱佩冷笑一声,放心茶杯,“本宫以为妹妹经历这些事会明白往日做事要有余地的道理,不成想,竟是想着告诫别人。”
“朱佩,你少假惺惺!”商凝丹猛地起身,指着朱佩的鼻子,“谁不知道你跟承欢阁那个下贱坯子蛇鼠一窝?一肚子坏水,还装个菩萨模样,你以为没人能撕破你的面具吗!”
商凝丹骂得难听,若是放在别人为正妃早就处置装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妾了。可惜,朱佩是个沉得住气的,她听着商凝丹在那骂,看着她越发狰狞的脸,这让她想起商凝丹初入太子府时的模样。
那时的商凝丹虽然跋扈,但是眼中满是希望的光,看着周遭的一切都是好奇。可如今,她看一切的眼神除了嫉妒就是怨怼,这样的眼神别说男人会讨厌,就是女人也同样厌烦。
她知道商凝丹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南宫瑾身上,南宫瑾若是不要她,那她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商凝丹执着南宫瑾的宠爱,执着这个府上的权力,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虚空飘渺,得到了如何?得不到又如何?
“骂够了吗?”朱佩的平静,让商凝丹心中的火被无名之水浇灭,她一脸愤恨,却说不出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