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尤南说道:“我的好处座!现在不是换个位置就能轻易躲过去了。王祖城一天不醒,他们就会盯着永远不放。搞不好我现在走出你的办公室,马上就被抓起来。”徐尤南此时心里清楚,威胁郑介民只会把自己推上绝路。只有哭诉,或许郑介民还会出手救他。同样此时此刻郑介民心里也非常的清楚,跟戴雨农夺权已经没有丝毫神算,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在上面追究前,把自己摘出来。要想把自己摘出来,就要找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徐尤南就是最好的选择。现在郑介民要做的就是稳住徐尤南,免得徐尤南狗急跳墙。郑介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水,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徐尤南回答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躲过这一劫!”郑介民冷笑道:“你不要忘了,我们两个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上面真的找起麻烦,我们两个谁都逃不了。”说罢郑介民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走到了徐尤南的身边,接着说道:“要想事情尽快平息,只能希望王祖城能够熬过来。如果他醒不过来,我们也只有陪葬了。”
徐尤南看着郑介民唉声叹气的样子,忽然有些恍惚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从跟郑介民开始,自己非但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成了郑介民的枪,从原来跟情报科势不两立,现在变得四面楚歌腹背皆敌。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戴雨农对待叛徒只有一个字“杀”。再想回去跟戴雨农是不可能了。现在别无选择,只能跟着郑介民一条道走到黑。回过神,徐尤南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处座,我现在就派人去医院,等消息!”说罢徐尤南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目送着徐尤南走出办公室,郑介民冷哼了一声,喃喃自语的嘀咕道:“我救你,谁救我啊?!如果你有自知之明,主动承担一切责任。我还能善待你的家人。”……
十点钟刚过,杜明远出现在了医院附近。在医院外等了一会,观察了一会,杜明远见黨務調查科的人在周围埋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又观察了一会,杜明远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医院里走去。
走进医院,杜明远挂了一个号,拿着病历卡上了医院二楼,通过二楼的回廊,避开了一些岗哨,潜入医生的更衣室,乔妆改扮了一番后,迅速来到了三楼病房区。杜明远刚想找王祖城的所在的病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谈话声:“这个情报科新来的副组长真够猛的,一个人一把枪,把十几个日本杀手堵在咖啡馆里。”
“猛是够猛的,这不就躺到床上了?!听说医生从他身上取出大小十几块弹片。”
“他醒过来还好说,如果醒不过来,不知道要多少人掉脑袋。”……
杜明远听着两人的谈话,不自觉的背靠在墙上,双眼看着天花板发起了呆,心中默默地祈祷王祖城快点醒过来。
或许是杜明远祈祷起了作用,又或许是王祖城坚强的意志让他挺了过来。不远处的病房里响起了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两个人冲进病房,随后传来了看护的叫声:“医生!医生!快来啊!人醒了!”
杜明远听到叫声,微微的探出身向病房的位置看去。因为此时病房的门开着,所以杜明远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楚病房里的情况。见王祖城受了重伤,躺在病床上,杜明远之前的担心全部烟消云散了。就在王祖城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杜明远立刻躲进了身后的病房,没过多久,一群医生和护士从门前走过。杜明远迟疑了几秒钟,立刻闪出病房,跟在医生和护士的后面向王祖城的病房走去。
医生进入病房,护士把病房里的人都赶出去后,立刻关上了病房的门。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王祖城的情况,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病床上的王祖城说道:“小伙子,你命真大?!失了那么多血都能熬过来。”
王祖城冲着医生笑了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鬼子没死绝,阎王爷不敢收我。”说着王祖城看到站在医生身后的杜明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时医生在病历记录册上写了一些东西后,把病历册交给了身边的护士,然后向病房外走去。杜明远趁这个机会,抽到了王祖城的身边。王祖城贴着杜明远的耳朵轻声说道:“户部街48号,你现住,备用钥匙在报箱的夹层里。”
杜明远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也不多啰嗦,跟着护士混出了病房。……
中午,得知王祖城醒来消息的人陆陆续续的赶来了医院。聂福源一走进病房,看到躺坐在病床上的王祖城,笑着走到了病床边,把手中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说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这次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可把我们都吓坏了!”说着聂福源看到王祖城向他投来了询问的眼神。聂福源问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些人有没有被抓住?!”见王祖城点头,聂福源说道:“早就猜到你会问这个。你放心吧!除了被击毙的,没有一个逃脱,全部被我们一网打尽。这次黨務調查科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黨務調查科里的鼹鼠可不只是一两只。这次我们顺藤摸瓜,在黨務調查科里抓了四只鼹鼠。算上之前抓的那只,一共五只。委座为此大发雷霆。徐恩曾这次气的不行。你现在可是黨務調查科的眼中钉肉中刺,今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们抓住把柄。”说罢聂福源从水果袋里拿出了一个橘子,动作麻利的剥了皮,掰下一片塞进了王祖城的嘴里,接着说道:“兄弟,哥哥带人来晚了,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哥哥在这里给你陪不是。”
王祖城瞪了聂福源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是哥哥心疼啊!”聂福源叹了口气,随后把事情的经过跟王祖城说了一遍。王祖城刚想说些什么,护士走了进来,说道:“病人需要休息!你跟他少说两句!”
聂福源看了护士一眼,耸了耸肩,说道:“兄弟,你先养着,哥哥先回去了。你放心!处座已经说了,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说罢聂福源瞟了护士一眼,哼着歌向病房外走去。护士看着聂福源的背影有些不削一顾的嘀咕道:“什么人啊?!”……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下午两点钟。贺函忠办完事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贺函忠接起电话,刚自报家门,对面传来了戴雨农秘书的声音:“贺科长,处座让你立刻来他的办公室。”
“是!”贺函忠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走到衣帽架前,拿了帽子,急匆匆的向办公室外走去。
“处座!”走进戴雨农的办公室,贺函忠恭敬的叫道。戴雨农应了一声,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夹递到了贺函忠的面前,说道:“你先看看吧!”贺函忠一脸疑惑的接过文件夹打开看了起来。
一目十行,贺函忠很快看完了文件内容,吃惊的说道:“处座,处罚怎么那么快下来了?!”戴雨农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这是王祖城的那几个哥哥,在为弟弟出气。这次王祖城受伤受的值。可谓是忠孝都占了。如果委座不做些什么,还真说不过去了。”
贺函忠问道:“徐尤南被调到老虎桥监狱当副典狱长,他空出来的位置谁来接替啊?!”戴雨农回答道:“赵群当你的副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打算让他当行动科的科长。至于你那边空出来的副科长位置,你找一个合适的报上来。”
贺函忠想了想,问道:“处座,你觉得聂福源怎么样?!”戴雨农考虑了几分钟,说道:“他也算是元老,平时做事也非常的稳当。这次功劳也不算小,让他当副科长,我看行。正好二组组长的位置空出来让给王祖城,也算是圆满了。”
“是!卑职回去后立刻打报告。”贺函忠见戴雨农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戴雨农提醒道:“这段时间你们情报科表现的不错,委座也非常的满意,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是昙花一现。今后工作还要加强!”
“是!”贺函忠应了一声,说道:“谢谢处座教诲!”
“嗯!”戴雨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次你们在黨務調查科里挖出了不少鼹鼠。为此在委座那里吃了排头。徐恩曾这个人向来瑕疵必报,这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一定会想办法从我们这里找回场子。你回去后,先悄悄地在内部进行一次自查,看看有没有紅黨的人潜伏在我们这里。没有最好。有,我们自己查出来,总比被他们查出来的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说罢一道浓重的杀气从戴雨农的双眼中一闪而过。
贺函忠恭敬的回答道:“卑职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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