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翠翠自觉在林青禾这里讨不到便宜占,她看向秦婶道:“大嫂,你的狗咬死了我的鸡吃跟偷吃了我的鸡蛋,还吓到了我儿子,现在我的儿子还被伤了,你说你要怎么偿还给我?”
“我还是那一句话,大黄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它跟着我在山上,很少下山,它自己都会在山上猎小野兔野鸡野鸭子吃还会扑鱼,怎么会跑到山下去咬你的鸡!”
“我亲眼看到的!”丁翠翠梗着脖子道。
“偷你的鸡跟鸡蛋?”林青禾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在大黄的面前一砸,蛋壳碎裂了,里面的鸡蛋流了出来。
大黄望着林青禾,不知所措,也无动于衷,还走开了,绕到了秦婶的另一只腿边蹲着去了……
“这就是你说的吃了你的鸡蛋?”
“狗嘴被打痛了,咋吃得下!”丁翠翠声音不由得升高了。
林青禾唇角揶揶,说谎的时候,说慌者的声音跟声调都会不自觉的拔高……
“翠翠姐,也不对呀,你说大黄去偷你家的鸡跟鸡蛋吃,你家不是在村头也不是在村尾是在村中间,村子里又不只有你一个人养鸡,大黄就算是想吃鸡,怎么会偷到村子中间去了?你家被偷了几只鸡呀,几颗蛋呀,什么时候?哪一天?我可得对一下,秦婶前不久还生病了,一直在家休养,我每天都过来的,过来的时候大黄也在的……”
丁翠翠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开始闪躲起来了,“你来多管什么闲事,又不是你的事情!”
林青禾蹲下,摸了摸大黄的头,“不知道你们已故的大哥看到你们这样欺负你们大嫂,棺材盖还压不压得住!有手有脚的,山下有田有地的,却跑来欺负一个没田没地就靠绣活生活的妇人!混账东西!”
“你懂什么,她克死我们大哥,我们要她什么,她都是在还债!”
“终于承认了,你们在诬陷一条狗,靠一条狗讹钱!岳大哥的死跟秦婶有什么关系,他是去赶考出的意外,又不是秦婶让他死!你们怎么不说是你们克死你们大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秦婶为你那么的亡兄守寡在山上多年,你们又为他做了什么?他一死,你们就霸占了他的房屋良田,变卖他值钱的东西,还把秦婶给赶了出去。你们但凡有点孝心,对你大哥稍有敬意,会做得如此绝?”
岳少平气冲冲的道:“她没有为岳家生下一儿一女,没为岳家做出一点贡献,却要住在我们岳家,霸占我们岳家的房屋,田地?我们日后还有供她一张嘴生活?哪有这个理?”
“这么说,秦婶是你们家的外人?”
“废话,她不是外人是什么!”
“嗯,外人。”林青禾点头,话锋一转,她凶了起来,“那你们还来打扰她作什么?她养什么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还来讹什么钱?是想吃狗肉了,却舍不得花钱买就打上了秦婶的注意了?”
“明面上看着,是在山上守寡,背地里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肮脏腥臭事,是不是在山上是为了图个方便呢……一个妇人,养那么大一条狗,还是一条公狗,下面的人都不知道说成什么样了,简直就是丢了我们岳家的脸!侮辱了我大哥的声誉!”
“就是啊大嫂,这狗我劝你还是杀了吧。也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大嫂一直都在为大哥守节,从无过错……你的贞节牌坊拿得稳稳当当的!”
丁翠翠讥笑说道,挑衅的看着林青禾。她很清楚秦婶的软肋在哪里!
秦婶心口一窒,已经止住了眼泪的,但是这一句话让她泪又涌了出来。
她相公生前,跟她感情深厚,相公死了,他们把她赶走,她就到了在山上买了一个木屋,继续为亡夫守寡,陪着他,连山也不怎么下……”
她没有孩子,不过是养一条狗能让自己在孤寂的山中有个伴,这都能让人诟病!
秦婶情绪低沉,已经心存死志了。
当初丈夫身亡,她怎么就没有敢跟着去呢!
大黄看到秦婶哭泣,嗅到了她的情绪,冲秦婶汪汪的叫着,发出低低的呜声,抬起前爪去挠秦婶的裤子。
好像是在让秦婶别哭了……
林青禾脑子冲血了,诬陷秦婶跟大黄?!
“……欺人太甚!”她指着他们,“丢你们老岳家的脸是你们自己!但凡你们对你们大哥有点敬畏心孝心,秦婶也不到山上来住,给你们诟病!
你们不要以为秦婶是个外村人就好欺负,我告诉你们,秦婶是大宝二宝三宝四宝五宝的奶奶,你们欺负她就是欺负我跟左容赢。”
林青禾看着秦婶情绪低迷,一副要轻生的样子,她拉住那她的手,道:“秦婶,你别怕,别被他们的话激到了。他们这样侮辱你的清白声誉,我们去找里正评理,里正不行,我们上衙门……”
秦婶被林青禾的话给点燃了,眸中的一片灰烬,又重新的点亮了……
“让他们付出代价,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有多可耻,这个村的人有多愚昧!看以后还有哪一家的好姑娘敢嫁到盲山村来!”
林青禾跟秦婶说完又看向了已经在后悔的岳少平跟丁翠翠。
她歪了歪唇角道:“不要以为有嘴就能随便乱说。娶不了媳妇可以买过来。”
她下巴望了望他们的儿子岳胖东,“你儿子在上学堂吧,以后还还想不想让他参加科举考试?我告诉你们,秦婶这事,告到衙门会留下案底,参加科举考试者,要求家世清白,三代以内无犯法之男……他就算是不参加考试,回家种田,他的儿子孙子都不能参加考试……除非,你们想你们岳家世世代代种田……”
岳少平丁翠翠岳胖东现在已经彻底的后悔了,脸上都出现了悔意!
林青禾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嘿,她就不信治不了他们了!
岳大哥就是一个秀才,岳大哥死后,她不信,他们岳家就甘心一辈子种田了!
岳少平手握成拳,他听着下面的人说……这一件事,儿子说想吃狗肉了,他脑子一抽就随便找了个借口上山打狗!
“娘,我我不想一辈子种田,我的儿子孙子都种田……老师说我学习,有大伯的天赋……”岳少平揪着丁翠翠的衣服,哭了起来,这会他是真的难过了!
“大嫂,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丁翠翠也难得放下了面子,对着秦婶哭诉着求饶着道。
她儿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要是因为这一件事而影响了仕途,她怎么对得起儿子!
秦婶看着他们,神色晦暗。
林青禾其实一直都在不动声色的留意丁翠翠岳少平岳胖东的脸色,看她说的话,什么是让他们担心的。
婚嫁不行,那就科举。科举是她随口编的!
她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科举跟她那一世古代的科举有没有什么不同……
她那个时代古代的科举就是跟她说的是一样的……
她在留意旁人,左容赢就一直站在她的身旁在留意她。
她皱眉瞪眼,说话有理有据,抓到他们在意的点了之后,眸子中闪过的狡黠之色……
他眸中狂喜,对她由内而外的欣赏!
这小傻子还能给他多大的意外跟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