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宝沉浸在震惊中久久没有缓过神,一边机械地浏览着商陆选送过来的戒指款式,一边疯狂思索:when?!where?!商陆是什么时候得手的?!拍电影的时候?!明明上次去探班还一副没追到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商明宝看完了戒指,定了定神,再次从头筛选了一遍,最后后锁定了三款给商陆截图过去。
商陆:「多谢,首先排除这三款。」
商明:……
「你他妈的」
最后商陆敲定了哪一个她也没兴趣了,一个越洋视频拨过去,商陆在画室里坐着。商明宝冷嘲热讽:“谈个恋爱看把你激动的,至于吗?”
商陆在那边跨着个二郎腿,整个人慵懒又高傲地躺在扶手椅里,冷冷地勾了勾唇:“你懂什么。”
商明宝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跟柯屿,我们是在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商明宝:“!!!!”
这什么火箭进展!!!
不,最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商陆的语气。他什么时候以炫耀的语气说过某件事了?哪怕是当初申上心仪的学校、被斯黛拉亲自发邮件邀请他成为她的助手和学生,乃至于后面得了布宜诺斯奖,他哪一件不是举重若轻的模样?
在商明宝的少女记忆里,她的小哥哥对任何事都是笃定自信的,再好的结果,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他夙兴夜寐后预期内的回报。
那么……“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就是商陆意料之外的事,是他意图之外的额外嘉赏,是他努力了之后以为会落空、却最终成真的……「梦想」。
“小哥哥,”商明宝眨眨眼,“……你好爱他哦。”
商陆让她没事就滚去睡觉。
“有事有事,”商明宝忙不迭,“你现在在挨骂,你知道吗?”
商陆划着pad“嗯”一声,眼睛都没抬一下,“next。”
商小妹:“……哦,那我直接问了啊。”
商陆没应声,听到babe做贼心虚地安静了会儿,手掩着唇小声小气地问:“你是1还是0啊?”
商陆闻言,终于放下pad,商明宝注意到屏幕上是某顶尖珠宝品牌新一季的lookbook。一错眼,见商陆漫不经心地说:“babe,这个问题很没有礼貌。”
商明宝噎了一下。她有多亲商陆就有多怕他,反正他管她管最严,十六岁前连裙子长度都要过问过去,但十六岁生日,他又送了她一条恐怕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短裙。
商明宝眼巴巴地望着商陆,瞥了瞥嘴,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小声辩解:“……大家都这么聊。”
“你希望以后自己的男朋友跟别人分享你最喜欢什么体位吗?”
商明宝老老实实地说:“不想。”
“以后不要再问了,跟柯屿也不要问。”大概是见商小妹情绪低落小脸羞愤通红,商陆缓了缓语气:“你自己怎么猜都可以,网上怎么聊也没关系。”
明宝赌气地嘟囔:“那我就猜你在下面。”
“随便。”
“被睡爽吗?”
商陆冷酷地回:“爽。”
“靠。”
商明宝的视频救不了他。声音消失,画室重新陷入寂静,商陆觉得第一次觉得自己失控——
对着常玉的画,魔法失效了,他竟然在乐此不彼地浏览市面上所有他看得上眼的珠宝。
俗气,但象征爱情。
幸运的话,还能寄托永恒。
综艺的热度过了三五天才消退,等明宝提醒时,商陆才意识到,他家里人可能也看了。
“那天二姐来芝加哥开会,吃饭的时候问我,”商明宝拨了拨盘子里的沙拉,“说你是不是跟那个柯屿有点问题。”顿了顿,她说:“你知道二姐这个人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敏锐起来不像话。她都看了,你觉得妈妈会没有看吗?连二姐都觉得有猫腻了,你觉得妈咪会没看出来吗?”
商家二小姐商明卓跟大姐商明羡不同,她对商业管理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心扑在波士顿搞她的材料工程研究,七情六欲断绝,连家都很少回的,要不是逢年过节还舍得丢下实验回家一趟,商家全体都怀疑她已经偷偷出家。
偏偏是她,跟商家主母温有宜最像,最连心。
商陆问:“你怎么说?”
“我能说什么,当然是不知道啦,”商明宝咬了下唇,“二姐当时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啊,我好怕她呜呜呜小哥哥,我想起来我还欠二姐——”
嘟,电话挂了。
商明宝:“小气鬼!!!”
商陆迂回地首先打电话给商明羡,问她最近温有宜有没有过问过他。
商明羡说没有,他略略安下心,原本准备找个周末回家一趟,但温有宜忽然就到了宁市。
与她随行的是司机和生活助理,一辆商务保姆车低调地驶入云归,云归却早已兴师动众如临大敌。温有宜上次来时,柔声细语地挑剔了园林的打理、观景玻璃的透明度、泳池里刚巧落下的一片落叶、床品布草没有跟上季节天气、纸巾不够轻柔贴肤、家政的头发有一捋垂落,又顺便找明叔要了厨房上一个月的采购清单和三餐食谱,细细浏览半个小时后,啪地将软皮文件夹一合,“吃得越来越不讲究。”
讲究,是温有宜的格调。
在温有宜的教条里,要做到奢侈很简单,要做到有品味地奢侈也够轻松,只需要额外增加一笔请艺术顾问的钱,顺便把自己时不时冒头的庸俗品味聪明地按下去,这就够了。
但讲究不同,一餐一饮,一住一行,有形到入目所见的每一眼景致,无形到呼吸的每一抹空气,这不是有钱、有权、有品位就可以做到的,还要额外地有耐心,额外地有见地,额外地自律。
惰性是讲究的天敌,所以温有宜培养的五个儿女,没有一个是有惰性的。
这一次提前得了温有宜要过来,云归别墅从里到外全屋除尘洒新,就连院子外对着的绿植——本该属于物业打理的范畴——也一并修建了完美的形状。
车门是明叔拉开的,温有宜下车,先问:“陆陆还没回来?”
“少爷说晚餐时会准时到。”
温有宜点点头,一路家政在秦姨的领班下对她鞠躬问好,温有宜点点头,温柔地说:“秦秦,怎么脸色比上次差?我这两个月吃的燕窝很不错,小来——”生活助理小来应声,温有宜说:“给秦姨寄点,记住了?”
每个家政她都认识,温有宜挨个问候过去,还知道谁家儿媳妇生小孩,谁家抱二胎,红包早就准备好了,小来送到她手上,她笑容满面地双手递过去。
到客厅坐下,明叔陪着聊天,温有宜坐姿优雅,纤长的小腿叠着二郎腿,纵使往后挨着沙发,脊背也是削薄笔挺。
“一转眼,陆陆在宁市都快两年了。”
明叔点头:“很快。”
“他长大了,不必要看得那么紧,身边也有人照顾,你有时间就多回家看看家里。”
如果按旧时,明叔从祖父辈起就该算是商家的家臣,但现在是新时代,大约像是高管,只不过是终身雇佣制,管理的是私事,工作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制。明叔家里人都在香港,常被温有宜邀请一起喝茶逛公园,对他的儿女孙子外孙也多有照顾,这一点他一直很感激。
温有宜与他聊了好一会儿家事,才问:“陆陆在这里这么久,又进了娱乐圈拍电影,平常有没有来往什么女明星女演员?”
“大约是有的,”明叔斟酌地回答,谨慎但自然,“但还没有邀请到家里来过。”
“这个孩子,”温有宜啜一口茶,“等今年十二月,就该二十七了,也不着急找女朋友。”
明叔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温有宜有备而来,笑道:“少爷对这方面还没有开窍。”
“跟他大哥有样学样。”温有宜叹一口气,“他电影的投资方是陈又涵,又涵这个人……”
明叔想,嗯,陈少爷是经常来坐一坐喝个茶的。
温有宜摇了摇头:“我就怕他跟又涵一样,开窍开到歪门邪道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晚啦,短小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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