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中年妇女走出人群,朝着秦海就扑过来,还啐了一口,幸好秦海眼疾身子更快,及时避过去,看着那唾沫落到地上,心里啧了一声。
这二婶娘果然名不虚传,是个泼辣角色,秦海拍拍衣袖,淡然一笑道:“这位大婶,麻烦您注意素质,我们看风水的最讲究一个洁字。”
所谓骂人不带脏字更戳心,那二婶骂咧道:“不知道你是从哪跑出来的小骗子,被这个疯子叫过来糊弄我们,说什么我家最好,胡说八道!”
“是不是糊弄,大家心中有数,尤其这位大哥,家中人是否有孕?”秦海丝毫不乱,与这种乡野妇人打交道,他是有经验的。
“二婶,这位小兄弟可没说你这处最好,是说你这处也不过是勉强。”有人心里打翻了醋坛子,不情不愿地说道:“怎么说你家好,还落不了好,你还撕扯人家?”
秦海心中笑了笑,不以为然地站到马有良身边:“这边的情况我看清楚了,本就是好心通知你族人,算我多管闲事了吧,还是古人有经验,各扫门前雪就够了。”
马有良对上他的眼神,两人四目一对,马有良回过神来:“那就这样吧,大家爱信不信,反正就是大罗神仙来了,这事也得看自个,秦兄弟,咱们走。”
秦海是毫不拖泥带水,罗盘一收就走了,等上车后也没多扔给那群人一个眼神。
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马有良才哈哈大笑:“秦兄弟,真有你的啊,我那二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人是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你是在引导大家针对她家,急眼了。”
“想要迁走你父母的坟容易,可以来硬的,实在不行我叫来武馆的人看场子,强行把坟迁走也无不可,只是这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不如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先前马有良要迁坟是站在全族人的对面,但现在如果各家自有想法,那就变得零碎了。
这样一来,恐怕不止马有良一个人要迁坟。
何况他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就算他们再找别的风水先生来看,也是如此,秦海现在也不急着那边如何变化,准备先替马有良这边找个吉穴要紧。
好一个把所有人都拉下水,马有良想破头也才悟到其中的关键,这样一来,大家顾着自已都来不及,哪个闲操心的来管他?
“我去,秦海兄弟,你简直是老天爷过来拉拔我的福星呀,真是绝了。”马有良想到秦海之前劝导自已的话,又叹了口气:“我这人天生的性子是这样,但也有后天的原因。”
“小的时候被当成益家儿,被惯坏了,后来没人惯着我,我就开始乱使性子,可惜呀,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已经没人愿意惯着我了,后来就破罐子破摔。”
“今天看你处理问题的方式,真比我这个上年纪的强太多,我不得不服。”马有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都听你的。”
秦海双手往胸前一抱,大咧咧地说道:“行啊,前面先左转。”马有良欢快地应了一声,前面路口左转:“咱们去哪?”
秦海指着远处的一处山林说道:“找灵蛇。”
立坟安葬需找到藏气凝风之地,龙真、穴的、砂环、水抱,这四个准则是推定土地生气凝聚之处的标准,循着生气流动的山脉才能找到生气凝的吉穴。
秦海刚才往四周一望,远眺过去,左手边的山峰上可看到明显的生气,有如一条灵蛇。
若是能找到灵蛇下山的生气始往,寻到穴的正面,便可定一处吉穴。
此为入山寻龙,那生气的形虽不是大龙,却是小龙,在这乡野之处,找到小龙也是难得。
马有良是听得半懂不懂,只管开车,等到了地方,秦海手执罗盘往山林里走,马有良在车上取了些吃喝的带上,紧跟其后。
许久没有呆在这种山灵地秀的地方,山间的风吹过来都是不同,秦海伸出手掌,五根手指感受着风从指缝中滑过,感受了一番风的存在,他嘴角扬起。
一路上秦海都没说话,马有良几次想搭腔,看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就不敢吭声。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停过,直到秦海主动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小山,那山形上的树木不如南方葱翠,只有松柏依旧青绿,其余树木呈现败相,到了这里,温度更低了。
秦海拿出罗盘,锁定方位,择定一处挖起底下的泥看了看色,这才取出结印册,依照烧太极晕的法子结了印,随便便起身看向四周——西南向有一座破旧的小平房。
小平房摇摇欲坠,门板都烂了,看着摇摇欲坠,秦海咧了咧嘴:“那东西有主吗?”
“不知道。”马有良说道:“怎么了?”
“西南向有破败之建筑,不太好。”秦海说道:“如果能拆了最好。”
马有良默然,听不懂啊,但他点头道:“我托人去找找主,赔钱能解决的话,好说。”
现在的马有良不缺钱,只是在族里的地位依旧不高,人对人的仇恨有时候来得莫名其妙,因为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人憎恶上了,他在老家的名声不好,说情不可能,只能砸钱。
秦海在地上圈了一块地方,脚尖一点:“如果那平房能拆了,就定这里。”
因为只是备选,秦海准备多看几个地方,踢开脚边的石子,往山林里继续走,马有良看他做事有板有眼,放心地跟着他走,等到了山脚下,秦海一抬头,见到半山腰上有个山洞。
那洞口正对着马家的老宅和祖坟方向,秦海的心莫名地被牵动了一下。
“我小的时候也跑到这里来玩儿,那时候老子还是益家儿,身边围着一群小伙伴,他们的爸妈都告诉他们要离我近一点,沾沾我身上的运气。”
马有良咧着嘴说道:“我记得那个光头道长来的时候,最早就在这洞里住,后来才被我三叔,呸,马老三接到家里呆了几天。”
秦海双目微闭,又睁开:“他在你三叔家里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