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沉。
这是温蒂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感觉。
眼皮几乎沉重到如同有千万只战车级崩坏兽压在上边，挪动一分都困难无比。
但过了几分钟之后，温蒂才感觉到眼皮似乎轻松了一点，可以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了。
“醒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出现在她身旁，只是视线的模糊让她看不清这个少年的模样。
温蒂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可是喉咙也没有传来刺痛感，这种违和感让她感到一丝疑惑，但是却无法做到继续深入思考。
“不要急，你现在的大脑因为被崩坏意志造访过，外加上那家伙毫无忌惮地修改你的意识，你大脑的一些区域需要一会才能完全进行使用。”那个少年的声音再度传来，“不过，简单的思考和一些简单的动作还是能做到的吧，比如点头和摇头之类的。”
闻言，温蒂有些吃力地点了点头。
“那，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关于你，关于渴望宝石的。”
温蒂摇了摇头。
“为什么？”
温蒂有些吃力地张开了嘴，发出了几个不明意义，无法连成句子的词语。
“你……陌生……怀疑……”
勉强听清了温蒂的话，少年似乎是在笑，随后温蒂就再度听见了另一个声音——一个她相当熟悉的声音。
“没事的温蒂，没事的，都结束了，不要怕。”
随后，温蒂就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人抱在了怀里。
因为大脑的迟钝，温蒂还没有办法回忆起这个人到底是谁，只是这个怀抱，让温蒂感到莫名的安心与熟悉。
“还能记起来我是谁吗？我是学院长，德丽莎学院长。”将温蒂抱在怀里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温蒂的思绪似乎活跃了一点。
“学院长？”温蒂的吐字清晰了一些。
“是我，是我。”德丽莎又一次把温蒂抱在了怀里，“对不起孩子……让你受苦了……学院长对不起你……”
这么说着，德丽莎的眼角还能看见点点的星光。
而看见这一幕，原本站在床边，准备问温蒂一些问题的符尘也只能摇了摇头，和符华暂时走了出去。
现在，还是先把时间留给她们吧。
毕竟符尘也知道，温蒂的事情，对于德丽莎而言也一直是个疙瘩，现在打消掉德丽莎心里的这份愧疚，也能让她以更好的状态去面对未来的事情。
“呼……”符尘长叹一口气，“那么，现在咱们先讨论一下崩坏意志的事情吧，师父。”
“嗯。”符华点了点头，“对于崩坏意志的应对措施，你有想好吗？”
“……”符尘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道：
“老实说，没有头绪。”
“不过，崩坏意志拥有了『自我』未必会是一件坏事。”
“什么意思？”
“崩坏意志既然拥有了『自我』，那么也就意味着，祂拥有了交涉的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和崩坏意志合作？”符华第一反应和符尘的想法完全偏了。
“完全歪了好不好。”符尘点了一下符华的额头，“我的意思是，既然崩坏意志拥有了交涉的可能，那么有没有可能，我们可以去忽悠，乃至欺骗崩坏意志。”
“这真的能做的到吗？”符华有些愣住了，“前文明的第八律者是可以操纵意识的，读取记忆也是轻轻松松，我的羽渡尘就是用第八律者的律者核心制作的，我不认为崩坏意志无法读取我们的思想。”
“你们也许不行，但我应该可以做到。”符尘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符华颇为不解。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我的记忆中，始终有一部分是无法读取的，五百年前就是这样了，这是师父你以前和我说过的。”
“连羽渡尘都无法读取，崩坏意志估计也够呛。”
“真的？”符华脸上出现了怀疑的神色。
“我当你弟子的，能给你假情报？”
“这还真不好说。”符华给出了怀疑的回答，“你现在的话还真没几句可信的。”
“这种莫名降低的信任值是怎么回事啊喂！”符尘不由得吐槽道。
“谁让你平时跟我们都报喜不报忧。”符华眼镜下的目光颇有不满，“什么危险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扛了又不告诉我们，你说说你干这种事还少吗？”
“额……”符尘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反驳符华的话语，毕竟他真就是这么做的。
但是符尘最后还是这样说道：
“师父你要是不信，自己拿羽渡尘试试啊！”
“那我就真试了？”符华说着，唤出了一片羽渡尘。
“来！”符尘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
随后，羽渡尘就被符华拍入了符尘的意识中。
符华探查着符尘的记忆，在脑海中以符尘的视角经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没错，五百年前，太虚山的那段记忆。
只是，越是浏览，符华的脸色就越红一分。
因为……这些记忆里的思想，符华真的有些吃不住。
符尘从来没有在心中掩盖过自己对符华的爱意，换句话来说，符尘对于符华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他嘴上表达出来的。
而现在，符华直接深入符尘的意识，完全就是在迎接符尘的直球！
但是符华姑且还是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所以没有在这些回忆里待上太久。
随后，符华找到了符尘所说的那一段记忆。
“居然是真的……”符华有些难以置信。
她能够感受到这里有记忆的存在，但似乎拥有一个壁垒，使这段记忆无法被读取。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符华从符尘的意识中脱离，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绯红。
“姑且相信你了。”符华如此回应道，但不等符尘有什么回应，她就继续说道：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唉？”符尘一脸懵逼，待回过神来时，符华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而符华，在离开符尘之后，一路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把脸埋在了手掌间，而手掌掩盖下的她，满脸通红，头顶甚至冒出了一点蒸汽。
“这家伙……整天都在想什么啊……我可是他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