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一愣,他愕然地看向卢云儿。
这豆子平日怎么打怎么骂都不回一句话,今儿怎么就和他说起话来了。
转性了?还是胆子肥了?不会是想反他了吧?
老六眼睛微眯,一脸威胁地看向卢云儿,只见卢云儿依旧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是和以往一般。
“老大,我知道以前是我嘴拙不讨喜,也没乞讨多少东西回来,我想了很久了,我以后会把这坏性子改掉,以后让老大吃上肉过上好日子。”说完,卢云儿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老六来。
老六相貌丑陋,脏兮兮的脸上布满皱纹,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不过他比卢云儿多了一件厚实的外衣,鞋子虽然不合脚,但却也比卢云儿的那双脚趾全露的鞋不知好多少。因为常年奔波讨不上吃,老六虽然未及五十,但头发却早已花白一片,模样也极其沧桑。
对上卢云儿一副认真地样子,老六虽然心生诧异,但无疑卢云儿这话确实让他舒心得很。
“那还不快去给爷讨点吃的来,爷现在饿得很。”老六突然开口,他瞥了卢云儿一眼,不由冷哼了一声。
“是是是,豆子这就去。”卢云儿连忙点头,她心中一喜,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踏出了破庙,卢云儿回头朝破庙瞄了一眼,她冷笑,她早就想借机出来了,陈六正好给了她机会,就让死老头慢慢等吧。
卢云儿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把自己收拾一番。走了一刻钟,卢云儿终于走到了河边。
看到了清澈的河水,卢云儿连忙闭气,迫不及待地把脸溺到水里。要不是不方便,她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丢到河里去。
她的原身也太脏了,她实在扛不住这种邋遢。
虽然衣服还是那几件,但将自己梳洗了一番,她整个人也舒爽了不少。
梳洗干净后,接下来便是开始找吃的,毕竟昨日一整天没吃东西,卢云儿尽管再怎么能扛,身子还是有点吃不消。
附近有好几家农舍,卢云儿逐家逐户地去乞讨,半个时辰下来,她倒也收获了一个馒头和两个小番薯。
卢云儿一下子就将馒头和番薯消灭掉,至于还在等着的陈六,管他的呢。以往豆子乞讨回来的东西陈六都自己吞了,连半点也不留给豆子,如今的她可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豆子,可不会这么让他欺负。
填饱了肚子,卢云儿也不忘打听起事情来,如今江陟身在何方她还不知道呢,难得出来,她总要打听一番。
“婶子,请问你知道或者听说过江陟这个人吗?”填饱了肚子,卢云儿刚好在路上看到一个挑柴的农妇,她便上前笑着打听问道。
“江陟?”那农妇将扛到肩上的柴火放下,她沉思了半刻,突然恍然道,“你是找江老头那个小儿子江陟吧?”
卢云儿也摸不清是不是,不过见农妇答得这么爽快,她点了点头,道,“对,江陟,我找的就是江陟,请问婶子知道他身在何方吗?”
“江老头是我们村的铁匠,他开了一家铺子就在村头,你一直往前走就看到了,江陟就在他爹江老头的铺子做帮工。”农妇热心地朝卢云儿指了指前方。
“那谢谢婶子了。”得知江陟的住处,卢云儿喜上眉梢,连忙朝农妇道了好几声谢。
“小子,你认识江老头的小儿子?”那农妇又问,脸上带上了几分好奇之色。
“认识,江陟是我的好友。”卢云儿眨了眨眼睛,回道。
“这……”听到了卢云儿的回答,农妇好奇地打量起卢云儿来,那目光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卢云儿摸不着头脑,她不由问道。
“没,没事,我还要赶回家里给孩子们做饭,先走了啊。”农妇说完,也不待卢云儿的反应,便匆忙离开了。
卢云儿摸了摸脑袋,虽然对农妇的反应感到不解,但她也没多想,朝着农妇指示的方向走去。
村子也不大,没一会卢云儿便走到了村头,村头有一家挂着“江记铁铺”招牌的铺子,应该就是农妇说的铺子吧。
卢云儿细步上前,只见铁铺的铺面狭小且简陋,铺前挂满了打造的链铁,一个老汉赤着上身,大汗淋漓地正拿着锤子敲敲打打。
铺面里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卢云儿打量这老汉,这人应该就是农妇说的江老头了吧。
江老头相貌平平,发丝半百,虽然不知他的年岁,但看起来绝没有陈六老。
“小子,是过来买铁还是打铁的?”发现有人在店铺前张望,老汉停下手上的动作,用挂在脖子上擦了擦汗,看向卢云儿。
卢云儿虽然穿得一身破烂,但本来她就生得白净,在清洗了一番后,白净的脸庞显露出来,乍然一看还有点清俊小子的味道。
“店家,我是想找一个人,请问江陟是在这儿吗?”卢云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找小陟?”老头愕然问道,看向卢云儿的眼神也带上几分不可置信。
卢云儿心里一窒,究竟这江陟是怎么回事,提到他各人的表情的十分诡异。
不待老头开口,布帘一掀开,铺子里头突然蹿出一个人影。
“爹爹,你找小陟吗?”说话的人语气幼稚,可声音一点都不稚嫩,是一把成年男子的声音。
卢云儿将目光移向来人,然后整个人不由打了个冷颤,那自称“小陟”的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身材肥大,油腻的脸上长满脓疮,神情目光呆滞,一看就是那种痴呆儿。
老头看了卢云儿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男子便跑到卢云儿跟前,抓着卢云儿的肩头,笑着开口。
“小哥哥你是来找我玩吗?”
卢云儿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抓吓了一跳,看着他凑过来布满脓疮的脸,不经意间还传来一阵恶臭,不同于她连日没有沐浴的臭味,这臭味更像是腐烂的味道。
卢云儿干呕了一下,连忙挣脱了男子的束缚。
若是说眼前这个人是江陟,她是打死都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