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心里的想法,但是,能得到光明正大地去陈伯伯家,二丫很是满意,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习惯性的,她从家里出来,首先去的就是俩知青住的对方,由于现在是冬天了,这里属于偏北的地方,虽然冬天是没有什么活可干的,这个时节,基本是都是猫冬了。
“张哥哥程哥哥,你们在家吗,我来了哦。”一如既往,二丫来到这里,总是人未到声先来。
然,这一次,却没有以往的嗤笑声附和她,二丫愣了愣,难道没人在家,他们又进山去了是了,没到冬天,这里附近的村民都会组队进山去打猎的,这里的山多,野物也特别的多,可是,她家里的老爹还在家啊,每年她的老爹都会去的,现在都还没去,显然估计是还没去呢,那俩知青哪去了难不成他们自己去
就在二丫胡思乱想时,屋里传来了声音“二丫妹妹来啦,快进来吧。”
咦,声音怎么这么的疲惫的样子
二丫怀着疑惑的心情推开那扇木门,就看到屋里,张天放和程家豪都绷着脸或坐或站地相对着,二丫不由心慌慌了一下,怯怯地问“张哥哥程哥哥,你们怎么了吗”忽然,她想到了上午那批斗的事,难道跟这个有关
“没什么,小丫头,吃过了吗”见二丫点头,张天放扯出了个比较顺眼的笑容,“来,张哥哥教你读书。”
接下来,张天放教得乱七八糟心不在焉,二丫学得头昏昏欲睡,心里不断吐槽,她什么时候才能不装无知啊,真的太委屈她了,已经装了一世,现在又要装嫩,装天真装单纯,这活真的不好干啊,她不想拿什么最佳演员奖好不好,明明教的人教的乱七八糟,她却还要装着一副认真听的表情,很坑爹好不好
好在,张天放好似心思真的狠重,教了二丫一个多小时,就称不舒服让二丫回去了,二丫也没有多言,不过是叮嘱他们好好休息就离开,然后直接去陈伯伯家,其实她觉得自己有点蠢,既然跟陈伯伯学医了,那连识字也一起学了不就好了,反正陈伯伯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看透她却又看不透的样子,大不了,她假装是个天才不就得了,总比跟俩知青学要好得多。
拍拍自己的脑袋,决定了,以后就不找俩知青识字了。
来到陈伯伯家,陈伯伯已经整理了一堆的草药摆在一旁,不用想,都知道是用来给她辨认的,拜前世自己学过西医,对中药也摸索过几年,加上现在脑子比前世还要聪慧,所以,基本陈伯伯说过的话,她都深深记在了脑海里,学得很快。
从陈伯伯家离开时,春花婶又给她塞了两个馒头,虽然是粗面馒头,但是春花婶做得很好,味道很棒,可惜,二丫吃了好几天了,有点腻,本来她打算拿回家给姐姐和大宝吃的,结果,她鬼使神差地竟然走到了牛棚这里。
才知道,早上批斗的两个人放在牛棚里,二丫本来不知道的,路过时听到里面传来虚弱的咳嗽声,二丫忽然想起早上看到的情形,心里没来由的滋生同情心,想着离开时,陈伯伯突然给她的一瓶药,二丫嘴角抽了抽,陈伯伯不愧是牛人,真的是能掐会算啊,于是,迈着小步走了进去。
“哎,年轻人啊,还是看开点吧,只要活着,什么都还是有可能的,留住了这条命,以后啊,喝吧,虽然这粥稀了点,好歹也能填填肚子,等晚一点,就会有人来给我们送药送吃的,先忍忍就好。”柴新和对着对面虽然睁着眼,但却双目无神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伴宽慰着。
但显然,他这个同伴心态不够豁达,到底还是年轻啊,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也是正常的,柴老能理解,如果换成还再年轻二十岁的他,他也不一定能这么豁达,可这种事,到底是要自己想通的啊,唉
见对方不理自己,柴老叹了口气,颤颤地端着装着稀稀的米粥的碗往自己窝的角落走去,结果忽然看到了一个小女孩躲在门口怯怯地看他们,柴老愣了愣,朝女孩招招手。
女孩看了他好几眼,才慢吞吞地从门外挪进来。
“丫头,你在干什么呢”柴老和蔼地问。
“爷爷,你痛不痛”二丫看着眼前老者乌青浮肿的脸,又看了看趟在牛栏变角落的中年人,看到那人原本深邃的眼睛此时竟然是无神的状态,二丫唏嘘不已,心里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好孩子,爷爷不痛,爷爷好孩子”看到二丫怜惜的眼神,柴老忽然说不出话来,被打都被掉一滴眼泪的眼眶竟然突然一片湿润起来,柴老再也说不出话地哽咽了起来。
“爷爷,给,药药,陈伯伯让我拿来的,馒头,是春花婶给的,爷爷和叔叔吃。”
“诶好,爷爷吃,谢谢你了小姑娘。”接过馒头,柴老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爷爷,我会擦药药哦,我帮你们擦药药吧,陈伯伯教过我的,我知道这么擦,我会很轻的,不会弄疼你们的。”末了,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眼里也露出了一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
柴老感动的表情一下就被逗乐了,笑着道“好,爷爷给你擦,重了也不怕,爷爷不怕疼。”这孩子多乖巧啊,忽然间,柴老想起了自己的孙子孙女,也是这般可爱乖巧的,却因为自己的事,孙子孙女们怕是被吓坏了吧,唉
二丫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所以,擦药的动作,确实很轻很柔,几度让柴老惊讶地抬头看她,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只不过一脸赞赏地喜悦地看着二丫,二丫给柴老擦了药后,就来到江境衡身边,江境衡原本空洞的眼睛霎时深幽地看向她,二丫吓了一跳,手里的药瓶差点拿不稳掉地上。
“叔叔,我帮你擦药药吧。”看这个男人的样子,她觉得,应该叫他伯伯才对,可是她却称呼他为叔叔,这是前两世所带来的习惯性使然,前两世,不管称呼多大年纪的男性,她都是叫叔叔或者大叔,明显是给叫年轻的意思。
可是她却看走眼了,江境衡因为看起来太过落魄,胡子拉撒的,加上鼻青脸肿,神情憔悴的,撩眼一看,以为他有四十好几了,其实他才二十多而已,还年轻得很。
从那天后,二丫天天都来,来时,都带着一瓶药和两个馍馍、馒头之类的,有时候没有这些就带些刚煮熟的红薯,这些粮食,其实都是她省下来的,当然,因为家里不多,她的那一份她就收起来,春花婶给的,她也没吃收了起来,就是拿来给柴老和江境衡的,虽然她空间里现在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她却不能拿出来,所以,她自己偷偷到空间里吃饱,把外面的省下来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