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珞偶尔回去找张济的妻子邹夫人这件事情一直都很明显,而且每次她去的时间都挺长——要不是知道她成亲了有儿子,张绣都想嘀咕两句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虽然不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但真的要说的话,宛城上下对这件事情反而更倾向于赞同。
要是曹操来找邹夫人那意思不仅不一样,还会让张绣这个一直被邹萱照顾的大侄子暴跳如雷。可如果说是姚珞……张绣就没忍住嘿嘿笑。
想想她之前器重的那些人吧。不说蔡琰孙策,毛玠这位已经简在帝心、开始教皇上写字。在她一手撑起来的幼学里,区区十多岁的荀家小姐荀绮,就已经改良了织布机、又再用织布机的规律与曾巧小姐合制出插秧机,惊得所有人都差点眼睛脱眶。
现在邹夫人明显被姚珞看重,张绣偶尔都想对自己这位婶婶说你拒绝个什么啊,跟着姚珞走那肯定没错的好么!
“所以你一直在与那邹夫人说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曹操也没忍住有些好奇,他本来不想过问的,奈何每次姚珞都是笑着去然后又背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整个人纠结尴尬又偷着乐的样子让他背上冷汗连连:“我怎么觉得你在和人编排我?”
“那——肯定没有啊。东家你放宽心,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背了一大堆周边设计稿回来准备给卫兹石羽乃至丁夫人找点活干,姚珞想到自己一本正经地和邹萱说着嘉国色彧天香,英雄,不是,英雄当是曹司空就难免眼神飘忽:“我就是希望大家一起都来出个名,只有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真的?”
“比珍珠还真。如果东家你不想,我就把你那份给刨了。”
然后带回家私自收藏,就当是传家宝。
姚珞眨巴着眼睛看着曹操,瞥向旁边的舆图后立刻扯开话题:“东家,接下来咱们是要回去了?”
“嗯,让张佑锦一同回去接受皇上册封就行。宛城先让子脩与妙才跟着文和一起好好折腾,剩下的事情回头再说。”
曹操很是轻松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长叹了一声:“别的也就算了,我就怕本初和伯圭两个人分出高下。”
“其实早就已经分出来了,只不过公孙伯圭不认而已。”
袁绍与公孙瓒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几乎可以让人高唱一句“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彼此都把对方当做自己最大的对手——虽然某种意义上也没错,但是两个人这都打了四五年还依旧懒得去管别的地方,让曹操叫好的同时也有那么点胆战心惊,甚至于偶尔还想着要不要黑幕一把。
毕竟袁绍纸面实力真的太强了,要不是公孙瓒在的幽州一向都格外能打、而袁绍偶尔也会自己给自己拖后腿,怕是早就没了。公孙瓒一直撑到现在都死活没有投降,不管怎么说都也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也更让袁绍想弄死他了。
在这个时候曹操就迅速扩大地盘,顺带着又迎到皇帝。现在宛城拿了下来,曹操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对着紧张的刘表直下荆州,而是表示“我就是来劝服张绣的”,打完张绣以后毫不留恋回撤,让所有想要骂曹操的都变得尴尬起来。
这特么就离谱,谁打完宛城居然不继续打下去的?要曹操真的只是为了个宛城,刘表都能把自己的头给刘协。
曹操越是这么让人无从下手,就越是说明他如此无懈可击的模样绝对是“所图甚大”。而且这段时间曹操一直在外,刘协连续被人这么说了好几遍,逐渐也开始对曾经在洛阳救他于水火之间的曹操有了点防备之心。
他的确是很感激曹操能够重新让他拥有皇帝尊严的,但是现在这样的曹操也同样让他害怕。
虽然他依旧对着自己认真恭敬,依旧偶尔会直言不讳,尽心尽力地教导自己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但这么日积月累往下,更让刘协感觉到曹操对着自己低头的时候他背上还长着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睛。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不如……封袁绍袁本初为大将军。”
突然听到杨奉的建议时刘协还微微愣了愣,他对护着他从长安跑到洛阳的人都挺好,而眼前的杨奉也一样被封为了将军,更是没有投靠曹操。
“大将军?”
“不错,袁本初其人有谋略,更为四世三公的袁家大公子。如今袁本初与曹公之间嫌隙已生,司空为三公不假,然大将军实则在三公之上。”
听到杨奉的话时刘协立刻反应过来,听着他的解释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确实可行。”
杨奉笑了笑,低头行礼后又退到旁边,听着刘协下诏书封袁绍为大将军后长出一口气。
自己都这么干了,那郭奉孝应该是满意了吧?
“挺满意,而且我觉得英存有些想法虽然看起来有些太土气,但实际上用着还真不赖。”
听着毛玠过来说着要他来写圣旨的事情郭嘉笑了笑,杨奉其人虽然会得权自重,但也同样会握住每一个机会。这样一个人只要看到他们这里更加能够获利,自然是会朝着他们一方靠拢。
而且很关键的一点是,刘协之后会很信任他,也会给他更多的权力。这样一举两得,真是各种意义上的三方共赢。
至于杨奉会不会露馅……这种只为了自己的聪明人要多能干有多能干,露馅才是有问题的事情。
“大将军也就看起来风光罢了,实际上想想何进从宫里扔出来的头就明白,这大将军可不好做。”
陈宫看着来他家蹭饭喝酒的郭嘉也没赶人,只不过让他有些咬牙的是居然让郭嘉和祢衡这两个人撞上了彼此。
本来以为要来一场“我才是英存哥哥”“你算个什么老子才是她哥”的旷世大战,然而让陈宫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居然还有那么点一见如故的感觉,甚至于祢衡在听到郭嘉挖遍姚珞济南小院找酒这件事情时还大声拍手叫好。
“好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也觉得我没做错,阿珞这丫头心眼可真是太多了,谁知道是不是坑我呢?所以我这是合理报复!”
“不错不错,那你最后到底有没有找到她留下的那些酒?”
“没有。说到这个我就气,她居然把这些好酒全都去埋主公后院了!”
祢衡嘎嘎笑得快要死过去,看着郭嘉却又嫌弃起来:“要是我,管他爹的,直接全挖了。说好的酒都不给我,我才是债主,干什么都行。”
“厉害厉害,敬你一杯。祢兄弟还是白身的话,要不要来咱们兖州考个试?”
听到郭嘉似乎是不经意的询问祢衡翻了个白眼,一口喝下姚珞给他留的葡萄酒咂吧嘴吐出一口酒气:“这也考,那也考,老子不干。”
“不错,这么多考试也就算了,还要我去跑步还要和鹅子打架。放弃啦,不干啦,陈公台你居然还能看上阿珞,就是个傻子!不能让砾儿和你们学,学成一个小傻子怎么办哦。”
还好今天姚小砾在曹荣那里做身体检查,不然陈宫觉得自己一拳就能把这个郭奉孝给揍趴下。
“阿音,我弓呢?”
“……”
石音早就在旁边装聋作哑逗阿斑玩,陈宫等不到人索性抓起院子里的扫把,直接把两个醉鬼轰出家门。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两个醉鬼拍着房门在那边唱歌,引得不少路人都没忍住跑过去看,甚至于还有些好事之徒边听边拍手,听完了还给两个人鼓掌叫好扔钱。
看到钱的时候郭嘉与祢衡更是眼前一亮,甚至于都开始学着《打金钗》里金姑娘的模样憋着声音装女声;接着又更是在当场演了段《白蛇传》,让带着巡逻队来的陈群脑袋上青筋蹦起。
很好,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进许都监狱醒醒酒!
“你怎么能抓我进去呢,我就,我就是唱了两首歌,长文你这是公,公报私仇!”
“官员不得白日酗酒,给我拿下。”
“嘿嘿,我不是官,不做官好啊,不做官妙啊!让你做官,郭奉孝,你不如我!!”
祢衡抱着旁边一根门柱眼神无比深情,喊着喊着就又哭着开始唱歌。再加上郭嘉又在旁边哼哼唧唧,气得陈群直接抓住他领子往外面拖。
“长文,这是怎么了?”
本来准备去姚珞家里接阿斑当值,郑西看着眼前这闹哄哄的街口小跑两步,然后就看到陈群揪着郭嘉准备把他打入大牢。再看看另外一边开始放开柱子喝大了都开始要准备果奔的祢衡,郑西明智后退两步刚准备走,就又听到郭嘉醉醺醺的声音。
“阿郑你回来啦,哦对,你们是要回来了……嗝。”
看着郭嘉头一歪直接睡死过去的模样陈群瞥了眼表情冷漠往旁边一步装不认识人的郑西,冷笑着直接把人抓起来准备好好扔去清醒清醒:“把主公的话都不当话了,陈公台,你有让他喝酒么?”
“我!是我让他喝的!”
祢衡抱着柱子在那儿叫嚣,仗着自己是个平头百姓胡作非为:“古有尾生抱信柱,仅有我祢衡在此等你郭奉孝,下回再不醉不归!”
“……”
“……”
祖宗,求求你别那么招摇,也请你别再煽风点火了!
看着郭嘉被气势汹汹的陈群带走普法再狠抓一波官场纪律,郑西嘴角抽搐着看与柱子缠绵不放手的祢衡刚想开口,就看到他注视着自己时眼神清明,甚至于还带上几分锐利。下意识弓起身的那刻她又听到他轻笑一声,变回了之前朦胧的模样:“原来是只猫,还行吧,就是没阿斑可爱。”
在内心重复了三次不要和醉鬼计较,郑西才看向祢衡皱起了眉:“这个人是谁?陈公台你的朋友?”
“非也非也。”
祢衡笑眯眯地竖起手指晃了晃,随即又叹了口气:“但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当陈公台友人好一点。”
“你可别说话了。”
陈宫冷漠地往他面前放了一碗醒酒汤,转头看向无语的郑西开口:“阿斑在里面,你去接她。”
“是……”
对着陈宫行了一礼后郑西匆匆借走了从廪丘搬到许都来继续当仓库特等捕鼠官、手下还分了四五只猫的阿斑,等她离开后祢衡才嗤笑一声:“现在都要防人到这种地步了么?”
“也不是,只是郭奉孝一向喜欢率性而为。”
陈宫看着完全没醉但嫌弃推开醒酒汤的祢衡继续开口:“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出仕?”
“我也要等一个契机的啊,这么简简单单地出来,你们主公可不会把我当回事。”
所以当场用女声唱《白蛇传》就会把你当回事了?
另外一边被陈群带走的郭嘉也同样嬉皮笑脸,看着眼前还正准备审他的陈群还打了个哈欠:“别这样嘛长文,你知道我喝酒是没问题的。再说了,哪有官员白日不得饮酒的规矩?你现诌出来的我可不认啊。”
“官员白日不得饮酒,且,不得翘班。”
“……”
怪不得是带着人来抓他,感情是要抓他回去上班啊。
“只不过你这么大费周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哦。”
郭嘉惬意地用扇子抵了抵自己的下巴,眨着眼睛表情无辜又有些泪汪汪的:“陈长文你真是好狠的心,居然这么对我,我心都要碎了。”
“心碎了?那你怎么还没死?”
看到陈群确确实实困惑的模样郭嘉噎了噎,注视着他良久才勉强地笑了笑:“你这是逗我的,对吧?”
“并非逗弄,只是希望你能够严谨一些。”
陈群看着眼前仿佛枯萎了郭嘉,最后还是长叹着给他递过去一杯茶:“说吧,没外人,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有人在出谣言。”
“谣言?”
“对。”
祢衡最后还是被迫灌下去了一海碗的醒酒汤,看着陈宫时却笑得有些耐人寻味:“大约是听到曹公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宛城、且张绣是举手来投的缘故,有人开始在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赶紧说。”
“姚珞为先帝之女。”
在听到祢衡开口的时候陈宫却并没有任何惊讶,他看着眼前对自己反应很是愕然的英俊青年,声音里却多了点好奇:“那她到底是不是?”
“……你猜?”
祢衡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憋屈的时候,尤其看着陈宫那兴致盎然的模样更是没忍住把那碗醒酒汤给扣在旁边:“你觉得她是不是?”
“在我看来,她不会是先帝长女。”
捕捉到陈宫笃定的语气,祢衡微微眯起眼睛后冷笑一声,表情里更是多了点厌恶:“你们觉得不会是,但有人会让她是。”
“所以这就是我要问你的,她到底是不是。”
陈宫知道祢衡的身份很不对劲,但他一开始也没想过居然是这样的不对劲。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个身份能让他如此狂傲又放肆。可姚珞……
注视着祢衡的这张脸良久,陈宫还是微微摇头:“你们一点也不像。”
“行了,她不是可以了吧。”
祢衡带着点暴躁开口,伸手一拍把自己的半块玉玦放在了桌上:“我有这玩意儿,毕竟虽然被扔了,要活下来的话血脉肯定不能混,所以还是给了点东西的。”
“玉玦?怎么只有一半?”
“那自然是因为我还有个双胎的妹妹,所以玉玦只有一半。”
陈宫好奇地伸手拿着这块玉玦看了一眼,随即微微摇头:“我从没在阿珞那边见到过。”
“所以她不是,我那妹妹怕是早死了。”
祢衡貌似泄气地靠在旁边,眼神却依旧平静:“我这里消息多,正好也让郭奉孝知道了。他现在应该是去告诉陈长文了吧?你们有个应对就好。”
“多谢。只不过……”
“闭嘴,要那么多理由干嘛?我看她顺眼不行么?”
也行。
关于姚珞是先帝长女这道风实在是来的奇怪,无声无息地起来,却又无声无息地灭下,再没有一个后文。几个知情人都是吓出一身冷汗,唯独谣言中心的姚珞满脸困惑地看向同样满脸困惑的曹操,实在是不懂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反正一百个不可能是祢衡干的,他都喊汉灵帝那狗玩意儿叫王八蛋了,怎么可能还会留恋这个身份?
“这是……为什么啊?”
姚珞看着曹操手上那份被陈群与郭嘉抓出来的人,只觉得这简直是个匪夷所思的奇闻:“传这种事儿,好像对谁都没啥好处吧??”
毕竟听着好像很糊弄人很厉害,可仔细想想流落民间的皇长女是为什么会流落民间?嚯,原来是端午生日被扔了啊——
那尼玛还是灵帝么?灵的意思是乱而不损,意思就是你丫个昏君把整个国家弄成这副德行,没让天下彻底乱起来真是谢天谢地。本来这就是个贬义的谥号,再扔了大女儿这尼玛不立马从“灵”改成“幽”,表示这老皇帝又是抛弃子女又是昏君乱国啊?1
刘协肯定要气到晕过去不说,忠于汉室的人更要破口大骂这什么鬼流言。她本人作为流言中心不恨死人就怪了,后面还有个曹操……
“这是什么惊天大蠢货??”
曹操也目瞪口呆地看向姚珞,真是觉得这人都傻了才会说这种奇怪的东西:“英存,你不是吧?”
“怎么可能!”
姚珞直接骂出来,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但她还是觉得这流言的产生就是脑子有坑:“要我真的是皇长女,那我都想直接把今上从位子上踹下来然后让您当皇帝了。”
“怎么不是自己当皇帝?”
有点没忍住开口问这个问题,曹操在说完就又有点后悔——这还是他的错,他问了姚珞就必须要答,但不管回答什么,好像都挺奇怪的。
偏偏姚珞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确认周围只有她和曹操才嘟哝着开口:“当皇帝这事情吧,我概括下就是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虽然不会吃得比猪差,可再好的菜,有容姨这个当时厨神做的好么?”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曹操,手里扇子摇着的模样格外让老板心塞:“东家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没啥爱好,说说书就行了。但要说别的嘛,看别人很忙,我也会很开心的呀。”
“看别人忙会很开心?行,那你给我去把宛城的户籍给统计下呗?”
“……”
失策失策,她不应该嘚瑟的。
看着姚珞一溜烟跑了的模样曹操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对这个流言的来源也有些觉得奇怪。但是真的要说这个流言来自哪里……
“刘表,刘备。”
如今在外面晃荡还有实力的宗室就这两位,曹操的眼神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看着地图上的豫州荆州冷哼一声,示威性的将手放了上去。
不是这边就是那边,他迟早要把这俩给解决了。
姚珞的流言来得奇怪又散得快,虽然说这应该是“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你也不明白,不如不说”又隐晦被压了下去,但终究还是让姚珞被波及到了点。
许都暂时没法回去,她也只能蹲在陈留和蔡琰发牢骚。
“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毕竟这件事情真要查起来也是很方便的。”
蔡琰拿着笔看着眼前烦躁的好友,最后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一句:“若你真是皇长女,那陈公台可不就是驸马了?”
“这算什么呀,要真是皇长女,现在今上就给得给我加封一大堆头衔,然后再把最富的一块地方分给我当我的食邑。我要求也不高,给我个吴郡就行。”
“那你还真是在做梦。”
蔡琰被逗得差点笑出声,她其实对汉室并没有太在意,或者说正相反,她挺厌恶现在这位小皇帝学着她写的经注却又刻意忽略她。也不是觉得这样不好,而是他做得太急了。
“天天给郑师加封,生怕天下人不知道郑师的功绩,却又刻意忽略我,又不给我父亲翻案,这样拙劣的挑拨离间实在可笑了些。”
手段太过于粗糙,而且最让蔡琰有些不适应的还是他是皇帝。
一个皇帝做这种事情,哪怕年龄还小,但俗话说三岁都能看到老,现在这位皇帝居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她,小家子气不说还透着股只会小聪明的倨傲:“我听闻去年大旱,他也并没有表现出这种模样啊?”
“那些人克扣赈灾粮的手段太浅显,给今上做戏用呢。”
姚珞撇了撇嘴,她对这些事情看得可太透了。反正只要不戳破那就是皇帝心系天下,给小皇帝攒名声这事儿汉室老臣最起劲了:“行了不说这些,昭姬你这里怎么样?”
“已经整理好了。”
蔡琰轻轻眨了眨眼睛,注视着自己手中的《九章算术》轻轻地感叹:“幸不辱命,不过我只是作为注解,不少都由经年农人、工匠与商人、账房、还有不少人一同合作完成。我只不过是帮了一把,整理好了其中的方田法、土方工程法、均数赋税法、粟米换法、盈不足找补法等命题。”2
“多谢。”
伸手接过这卷或许是世界上最早的数学书注解,姚珞看着里面的赋税收取以及各种田地的计算方法深吸一口气。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早、最简练有效、最具有总结性、且最为系统的数学著作。
至于毕达哥拉斯还有欧几里得这几位晚了两三百年的后辈?
不好意思,在数学这块上,他们已经客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