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沧鹰隼似的眼紧紧盯着湖心岛上的那枚龙鳞,尚未靠近,他就已经感受到其间蕴藏着的庞大力量。
如果获得了这枚龙鳞,再辅以阵法襄助,或许他就能蒙骗天道进而渡过飞升之劫!从此成为与天地同寿的存在!
一想到这,乌沧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脸色瞬间涨红,一双鹰眼里闪烁着明晃晃的贪婪之光。
“龙鳞,我的龙鳞啊。”
乌沧一挥袖,甩出一道灵力化作刀刃狠狠击向站在龙鳞旁边的大胆小妖。
刀刃没入体内的刹那,模样清秀的小妖睁大了眼,连一声痛呼都没发出来就失去了生命。
他眼里失去了光彩,仰倒着重重地砸在地上,红艳艳的血在他身下蜿蜒流淌,没一会儿便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一个看着弱不拉几的小妖出现在这自然可疑,纵然轻易便死了,乌沧仍旧放心不下,于是用渡劫期的神识一遍又一遍扫过小妖的身体。
直至确认佘宴白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才足下一点,御空疾飞向湖心岛,手往前伸着,迫不及待地想快点拿到龙鳞。
金灿灿的龙鳞在半空中熠熠生辉,从中溢出的力量几乎凝成了实质,似掺了无数金丝的帝流浆,又远比帝流浆蕴藏的力量庞大无数倍。
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那力量对修者的诱惑。
眼见着乌沧那只苍老的手即将触碰到龙鳞,鹰眼里甚至已经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
忽然,一块紫黑色的醒木袭了过来,正中乌沧的手。
乌沧吃痛,缩回了手,怒瞪着来人,“你是何人?”
醒木来袭的方向缓缓走来一个人,正是之前醉月楼的说书人,模样再普通不过,只一双饱经沧桑的眼教人觉察到他的不俗。
“乌沧,好久不见。”
“你是谁?”乌沧暗自提高了警惕。
“还能是谁?自然是你的老朋友。”说书人笑了笑,身量猛地拔高至一丈,一身人修的白肤瞬间变黑,而那黑色乃是密密麻麻的魔纹所致。
“赫炎!”乌沧一眼就认出了来者,一个魔族修者,亦是曾经参与了屠龙一事的同谋。
赫炎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死不瞑目的小妖,颇为可惜道,“这小妖还赏了我一块上品灵石呢,你怎么就把人弄死了,啧啧。”
乌沧阴着脸,咬牙道,“多年未见,我怎么不知道你竟换了一副好心肠?”
都是老朋友,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一个曾以生食修者血肉为乐的大魔头,什么时候也会怜悯一个小妖了?
赫炎舔了舔嘴,笑道,“你把人弄死了,味道就差了。有些好东西,还是新鲜的口感好。”
他来了后没看龙鳞一眼,似乎并不在意,然而乌沧一抬手,他就往前走了一步。
“果然,你的目标也是龙鳞。”乌沧放下手,冷冷一笑。
袖子垂落,他手中悄然出现数道符篆。
“我们这些胆大妄为的人,哪一个的目标不是神龙之物呢。”赫炎哈哈大笑,“但现在龙鳞只有一枚,你确定要和我争?你过去不是我的对手,两千年过去了,你更打不过我。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说不定我还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饶你一命。”
然而他们这些见识过神龙强大的人,又有哪一个能抗拒得了他力量的诱惑呢?尤其是这枚鳞片或许能帮助他们这些罪孽深重的人在渡劫时蒙蔽天道。
修者的寿命终有尽时,而他们这些屠龙者的寿命大多所剩无几。错过了这枚龙鳞,或许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乌沧嗤笑道,“赫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倒要看看现在的你有什么能耐。就连那么强大的神龙都有被逼得自决的一天,你一个老不死的魔修还真当自己无可战胜了?”
眼瞅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佘宴白眨了眨眼,唇角微微上扬,沾着血的脸颊露出愉悦的笑容。
坐山观虎斗固然省时省力,但终不如亲手斩杀仇人来得痛快。这次一下子逮到两条大鱼,真真是叫他心情愉悦呐。
“为了避免你们两个狗咬狗一嘴毛,我呢,就行行好收了龙鳞再送你们一起上路,也算全了你们朋友一场。”佘宴白施施然起身,笑着打了个招呼,衣衫上未干的血滴答滴答地落下。
一个本以为已经死透了的小妖突然诈尸,这着实吓了乌沧与赫炎一跳。
几乎是眨眼间,他们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一个就算他们明知道有陷阱也按捺不住心动想往里头跳的圈套。
“你究竟是谁?为何一直死死咬着我们不放?”乌沧目露恨意,怒道。
他洞府里的长明灯,乃是在发觉有人暗杀他们这些屠龙者时,召集愿意前来的人商讨对策时制作的。只是后来意见不统一,他们终究是分道扬镳,各自想法子保命去了。
此后数百年,那一山壁亮着的长明灯就在乌沧眼前接连熄灭,那种死亡不断迫近的感觉几乎快要把他逼疯了。
赫炎与乌沧站在一道,脸上的神情看似与他一样愤恨,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紧盯着龙鳞。
他虽是魔族,但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标是龙鳞,而不是杀了这个教他躲藏了千百年的的仇人!
“我是谁?呵,我是要你命的人。”佘宴白晃了晃手,腕间浮现出墨绿玉镯,下一刻手中出现一柄银白色的软剑。
未注入妖力的软剑犹如一条柔软的绳索,随着佘宴白行走的步伐在地上拖出一道细痕。
乌沧脸色铁青,一抬手,数道符篆飞向佘宴白,在快靠近时突然爆.炸。
硝烟弥漫,掩去了佘宴白的身影。
但乌沧知道,这个追杀了他们上千年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死去。
他挥出一道风,硝烟顿时被吹散大半,露出一个斜撑着油纸伞、面带笑容的红衣男子。
赫炎打量着佘宴白,若是面前这张漂亮的脸蛋从右颊开始覆盖些许白色细鳞,便再熟悉不过了。
“你就是追随神龙的那条蛇妖!”赫炎斩钉截铁道。
当年便是他带头抓的佘宴白,也是他动手用酷刑逼迫佘宴白为他们所用,是以他对这条倔强嘴硬的蛇妖还留有一些印象。
佘宴白歪了歪头,笑望着赫炎道,“是我。对了,一直忘了问你,我的肉好吃吗?甜的还是酸的?”
赫炎眼睛一沉,知道今天没法善了了。比起乌沧,这条蛇更恨他!
也是,用刀在一条蛇的七寸之处去鳞剜肉,再当着他的面吃下,此等大仇怕是刻骨铭心啊。
见赫炎沉默不答,佘宴白挑了挑眉,“莫非是时间太久,你已经忘记蛇肉的味道了?但我可记得一清二楚,鲜美、细腻、紧实,真乃美味也。”
就是血淋淋的,有点腥。
赫炎脸上的魔纹像活了一般扭动,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你不是落入深渊里的孽生海,已经死了吗?”乌沧厉声道。
神龙一死,奢望成空。他们想着这条蛇跟随神龙多年,身上或许有一些神龙赐予的宝贝,便紧追不舍。
然后一直追到魔族境内,先是看着这条蛇在深渊入口处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后又眼睁睁看着他走入能侵蚀修者神魂的孽生海。
“你们都没死光,我怎好先行去死?”佘宴白笑吟吟道。
油纸伞脱离他的手,徐徐升至空中。妖力注入软剑,细长的剑尖直指着两人。
赫炎不甘心地看了眼龙鳞,为了活命,只得狠下心放弃。他忽而朝乌沧背后打出一道魔力。
乌沧猝不及防,身体往龙鳞所在的方向冲去。
“赫炎你个小人!”乌沧怒吼。
佘宴白一脚踢开乌沧,顺便把龙鳞小心收进腕上的墨绿玉镯内。
赫炎趁机转身逃走。
然而这处秘境本身就是佘宴白为他们设下的圈套,又怎会不做一点防备呢?
湖心岛闪过一道微光,事先布下的结界骤然显现,使得赫炎一头撞在结界上。且因他速度太快,以魔族强壮的身体竟撞得头破血流。
他被结界弹回,摔在佘宴白脚边,脑中一片混沌。
待赫炎逐渐恢复清醒,只见佘宴白微微俯身,眸光柔柔,红唇轻启,“我的肉好吃吗?”
乌沧趁机偷袭,此行所携带的符篆全部攻向佘宴白。
悬在佘宴白头顶上方的油纸伞缓缓转动起来,将符篆的威力尽数挡在伞外,把下方的佘宴白护得好好的。
佘宴白回首一笑,“别急,总得让我一个个来。”
乌沧脸色铁青,眼神闪烁个不停。
赫炎想起来,身体却被佘宴白用妖力锁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凝起神识欲控制佘宴白,然而如今的佘宴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修为低微的小蛇妖了,他反而被佘宴白半仙的神识压得喘不过来气。
“我、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死在你手里了,呼……原来你的修为竟如此高深。”赫炎心知自己逃不掉了,索性放开了顾忌,哈哈大笑道,“你的肉是我吃过最美味的蛇肉!我后来捉过不少蛇生吃,可没一个比得过你,哈哈哈……”
说着,他还舔了舔嘴,一副回味的模样。
佘宴白得承认,这个魔族激怒了他。
“你该死!”佘宴白双手握剑往下一插,细剑穿过赫炎的唇舌没入地里半截。
望着赫炎口中涌出的鲜血,佘宴白笑道,“可惜了,我还挺喜欢听你说书。”
赫炎双眼怒睁,死死地瞪着佘宴白。明明痛苦不堪,却无法挣扎与哀嚎。
佘宴白松开手,缓缓后退,望着他的软剑从赫炎的嘴里抽出,一下下削去他的皮肉。
一个喜好吃生肉的魔头,应该会喜欢凌迟这种死法吧?佘宴白笑得花枝乱颤。
湖心岛渐渐升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乌沧原本被愤怒充斥的大脑渐渐清醒过来。眼下,龙鳞被蛇妖收起,乌沧不觉得连赫炎都无力反抗的人自己会从其手里抢得龙鳞。
望着赫炎的惨状,乌沧知道下一个便会轮到自己,故而加快了抽离的速度。
听说他要进这秘境,他那老朋友送来一具傀儡身,只需注入本体的一半灵力与神魂便可伪装得与本体别无二致。
佘宴白布置的结界或许能拦住大能的□□,但对无形的神魂来说,只需花费一点功夫就能突破。
就在乌沧即将成功的刹那,佘宴白心中一跳,若有所觉地回头盯着神情愈发僵硬的乌沧。
他什么都没做,乌沧的生息就在变弱,这不对劲……
佘宴白眉头微蹙,选择相信自
己的直觉,双腿瞬间化作雪白的蛇尾,然后卷住乌沧的身体用力一绞。
嘭的一声。
乌沧的身体碎成无数块,却不见一丝血迹,且尸块落在地上后就变成了一截截木头。
他被愚弄了!
佘宴白气得双目发红,双目在竖瞳与黑眸两者中来回变换。气势涌出,顷刻间震碎了他头上用扶离树枝所制、能暂且压制心魔的发簪。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做梦!”佘宴白怒吼,右脸浮现出一层细密而雪白的鳞片,左脸却隐隐有黑红色的魔纹浮现,那是入魔的迹象。
魔纹本为魔族堕落者所有,后来天道降下心魔劫,渡不过去的修者亦会生出魔纹,沦为不可飞升、没有来生的堕落者。
怒上心来,佘宴白便有些不管不顾了,他只知道绝不能让到嘴的屠龙者逃走!
乌黑长发在空中乱舞,佘宴白闭上双眼,拼了命地释放出神识,甚至强行抽出部分神魂化作大网以尽快拦住乌沧的神魂。
腹部微微抽痛,佘宴白手无意识地抚上肚子,却没有在意这点疼痛。他仍旧执着地抽出神魂捕捉乌沧,还动用大量妖力加固结界,免得乌沧找到机会逃出去。
乌沧的神魂被灵力包裹着试图躲开佘宴白的神识,却发现躲无可躲,结界内四面八方都是佘宴白设下的封锁。
他逃不掉!
最终,乌沧的那一半神魂被佘宴白发现,然后一点一点地绞碎,
空气扭曲了一下,那是乌沧的一半神魂痛苦之下的挣扎。
结界内起了微风,那是乌沧神魂发出的哀嚎。
正在被凌迟的赫炎笑了,既笑佘宴白入魔了,也笑乌沧这个蠢货终于聪明了一回却没逃掉。
佘宴白睁开眼,回头盯着赫炎,猩红的竖瞳里是□□裸的杀意。
一缕殷红的血从他唇边流下,左颊的魔纹愈发凝实。
“你在笑?”
赫炎笑不出来了,惊恐地瞪着眼,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佘宴白以及他手里的东西。
离湖心岛不远不近的地方。
坐在阵法内的乌沧真身突然睁开了眼,一低头哇得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乌发瞬间斑白,本就苍老的脸变得委顿,他甚至长出了凡间老者才会有的斑纹。
仿佛在他睁眼的刹那,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抽走了他一半的生机。
“太上长老,太上长老,您没事吧?”与几个弟子守护在阵外的柳延年忙不迭跑过来,扶住乌沧的上身。
乌沧费力睁开眼,虚弱道,“速速离开秘境,送老夫回宗。”
说罢,他便昏了过去。
柳延年令弟子们毁掉阵法的痕迹,然后把乌沧交给其中一个弟子,吩咐道,“你们先带太上长老离开秘境,我稍后就来。”
“是。”
弟子们架着乌沧匆匆离开。
待弟子们的身影远去之后,柳延年转身望着湖心岛的方向,心中一时间浮出万千想法。
那里能令太上长老重伤至此,一定很危险。但风险越大,意味着机遇也就越大。而他的修为已经停在元婴期二十多年未得寸进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他将成为青云宗最弱的长老,到时候任谁都能来踩一脚。
柳延年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最终他决定前往湖心岛一探究竟。若是太过危险,他便离开。若是危险不大,他不介意顺手捡个漏。
靠近湖心岛的过程一直未遇见想象中的危险,柳延年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但心中对可能出现的机遇的期望,蛊惑着他越靠越近。
他越过宽阔的湖,脚一踩到湖心岛的土地就失望地叹了口气。
岛上并无宝贝的气息,只有一具被魔蚁啃食得干干净净的森森白骨。
想起关于魔蚁的可怕传说,柳延年不禁飞至半空,以免不小心沾到它们,从而被啃食致死。身体在魔蚁释放出的毒素下动弹不得,但神志会格外清醒,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与神魂被一点点啃食殆尽,其痛苦越超凌迟之刑。
柳延年放出神识搜寻湖心岛,妄图找到一两样宝贝,也不至于白来一趟。
忽然,他的神识发现湖水中有一条大蛇,于是立即掏出一柄捕兽叉射去。如此大的妖兽,想来抓住能获得不少有用的材料,就算自己用不了也可转卖给丹修与器修等。
捕兽叉没有插中大蛇,只堪堪擦着鳞片而过,看得柳延年一阵可惜。
此举却激怒了入魔后神志不清的佘宴白,他破水而出,猩红的蛇瞳锁定住柳延年。
“找死!”
听见大蛇口吐人言,柳延年顿时明白这不是妖兽,而是一个妖族修者。
不过他却并不打算就此收手,要知道,妖修的皮肉筋骨可比妖兽的效果好得多。若是能趁四下无人,猎杀这个妖兽,他定能发一笔横财!
柳延年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掏出一张红色的捕妖网朝佘宴白兜头罩去。
“你入了魔,我杀你便是替□□道。我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受折磨。”
佘宴白之前为了毁掉乌沧的神魂,神魂受创,神识亦是过度使用。一身妖力先是加固结界,后是压制心魔,几乎被消耗殆尽。他这副样子落在柳延年眼里,就是一个弱的不堪一击的蛇妖罢了。
在他的预想中,佘
宴白会被捕妖网抓住,然后被他剥皮抽筋,最后出了秘境找人卖个大价钱。
以致于,那雪白的蛇尾扫断捕妖网,再穿透柳延年胸膛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捕妖网如两块破布落在地上,然后蛇尾抽出,柳延年睁着眼重重砸在地上,好巧不巧正是之前佘宴白装死的位置。
将赫炎白骨上最后的血肉啃食完毕,没了食物的魔蚁突然闻着了新鲜的血腥味,当即成群结队地爬过来,不过片刻就啃食了柳延年一条手臂。
“啊——”
佘宴白的神志忽而清醒忽而混乱,身躯在湖水中不住翻滚,时不时发出无意义地吼叫,仿佛一头没有理智的妖兽。
用了自己最快速度赶来的小田望见这一幕,顿时心疼坏了,忍不住唤道,“公子!您怎么了?我该怎么帮您?”
闻声,佘宴白蛇首一转,充斥着暴虐情绪的竖瞳盯上小田。
小田腿一软,两只鼠耳与身后细长的尾巴都冒了出来,但还是强忍着恐惧道,“公子,孔玉让我来告诉您,青云宗没有留人在外面,恐怕有诈。”
佘宴白无动于衷,低喃道,“香,是食物。”
说着,硕大的蛇首缓缓伸向小田,还张开了嘴。
小田吓得脸都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语带哭腔道,“公子,是我啊,我是小田。”
然而此刻的佘宴白根本认不出来他,反而因为今天消耗过大,腹中正是饥饿之时,面对送上来的美味哪有放过的道理。
小田闭上眼,眼泪默默流淌,嘴里还不忘道,“我是自愿被公子吃的,不是公子的错,不是公子的错……”
仿佛这样,吃下他后佘宴白若是有机会恢复清醒就不会愧疚了一样。
入了魔的佘宴白堪称铁石心肠,张着嘴含着小田的脑袋,就要一口吞下时,腹部的微疼突然加剧,教他清醒了一瞬。
“小田?”佘宴白抓住时机恢复成危险度小些的人身,伏在地上唤道。
他脸色惨白如纸,头部因过度使用神识而疼得几欲炸裂,腹部也不甘寂寞地一阵阵绞痛。不过体内翻涌的魔气却在腹痛的那刻,莫名开始退却。
“公子?”小田睁开眼,哭道,“我差点就要被您吃了!您要是再晚醒来一会,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佘宴白笑了下,随即一阵低咳,“咳咳咳……你这不是还好好的么?”
抱怨过后,小田擦了擦眼泪,奔过来扶着佘宴白,紧张兮兮道,“公子我该怎么做?”
他突然恨自己不如孔玉聪明,也不如他懂得多,以致于面对此等情况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佘宴白。
佘宴白闭上眼,头靠在小田肩上,轻声道,“送我回妖皇宫,扶离叔叔或许有办法。”
说罢,他意识渐沉,没一会便昏睡过去。
事不宜迟,小田赶忙背起佘宴白离开,也顾不上通知孔玉。
以致于等小田背着佘宴白从秘境的另一个出口离开,马不停蹄地回了妖皇宫时,孔玉还傻傻地在星罗城外的那个入口等着。
他看着剑宗弟子出来,青云宗的人也遮遮掩掩地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都陆陆续续地出了秘境,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丢下了。
等孔玉匆匆赶回妖皇宫,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佘宴白。
“公子怎么了?”孔玉担忧道。
他本以为这次的事对佘宴白来说十拿九稳,不会出大问题,否则定会跟在一旁守着。
一旁守着的小田眼泪汪汪的,就是不说话。或者说,他不大信扶离说的——并无大碍。
孔玉只好看向扶离。
扶离看了眼佘宴白的肚子,语焉不详道,“动了……气。”
语毕,他低头默默捣药。
“?”
孔玉听得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要说:1、晚安
感谢在2021-06-0918:45:01~2021-06-1023:53: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屠苏23瓶;大小姐、就很难、独倾、心中无男人10瓶;名字真挺难起5瓶;艳影魔翼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