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那掌柜的果然和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昨夜带着女儿前来“讨公道”的那个人,完全不是自己。
他摆着一张机械式的笑脸。
非常和煦的道:
“客官,昨夜睡得可还好?”
李奇有些别扭的看着掌柜,不由得问道:
“老丈,你女儿可还好?”
那掌柜的竟然回道:
“客官说笑了,老朽孤身一生,哪来的什么女儿?”
“那昨晚……”
李奇本能的就问了出来。
可是,那掌柜却显得比李奇还要惊讶:“客官,昨夜怎么了?”
昨夜见了鬼了!
李奇也懒得和那掌柜的啰嗦,他摇摇头,径直走出了客栈。
后面长孙冲和房遗爱、狄仁杰三人紧紧跟着。
童方和窦建等人则是一脸莫名,仅仅只是一个晚上过去,怎么队伍里就多了一个人?
这小子是谁?
莫非对殿下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他俩完全不知道,狄仁杰是被挟持上了贼船。
“老窦,这人看上去有些身手。应该是昨夜住在对门客房的那个年轻人。”
窦建眯着眼,道:
“奇少爷既然让此人跟着,会不会这人是奇少爷的朋友?”
窦建现在可算是怕这位殿下了。
如果擅自干涉殿下的私事,那后果会非常严重。
所以,他很小心的问是不是李奇的朋友。
童方摇摇头:“不应该啊,奇少爷的朋友,我大多也认识。”
“这个人,面生的很。我敢打赌,我肯定是第一次见。”
窦建好心奉劝道:
“童侍卫,我劝咱们还是不要过问这事,免得徒惹奇少爷不开心。”
童方想了想,“嗯,你说的对!”
结算完房费后,李奇一行没有耽搁,直接继续上路,往襄州、庐州方向抵进。
豪华的马车吱吱呀呀的在路上行驶着。
狄仁杰起码,就跟在马车边上。
马车内,照例是李奇和长孙冲、房遗爱三人,不过今日李奇却没有拿出地主牌。
他在沉思。
长孙冲只好和房遗爱小声嘀咕:
“小爱,你说,昨晚,有没有发生,那种,事情?”
房遗爱瞅了李奇一眼,然后有些不确定道:
“从奇少爷的表情来看,我实在无法判断。”
“不过,奇少爷没有让那个狄仁杰上马车,想必过程应该是不怎么愉悦的。”
长孙冲恍然大悟:
“小爱,还是你观察细致入微。”
房遗爱摆摆手,谦虚的道:
“哪里哪里,你只是当局者迷。不过长孙,你说奇少爷现在在想什么呢?”
长孙冲摇摇头,叹息道:
“或许是为了风雪院的那两位姑娘,毕竟三秒钟的确有些难以启齿;又或许是在思考人性的扭曲,昨夜的疯狂,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
房遗爱竖起大拇指:
“果然有深度!”
李奇这一刻终于回过神来,盯着二人,一字一顿道:
“你们两个王八蛋,在说什么呢?”
房遗爱一脸正经的纠正李奇:“奇少爷,你刚刚说脏话了。这不符合你的身份,有辱斯文。”
李奇:“我斯文你大爷。”
他看了看长孙冲,质问道:
“冲哥,你来说!”
长孙冲苦涩的看着房遗爱,心中暗道:小爱,对不起了。
只听长孙冲道:
“奇少爷,其实这事也不怪小爱。他也只是猜测,并不是指正。”
“小爱刚刚说,你昨晚和那个狄仁杰促膝长谈,并进行了更深入的交流和观点碰撞,所以今天看上去才有些精神不振。”
房遗爱:???
我何时说过这些?
明明是我们俩一起探讨八卦的好吗?
好你个长孙,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房遗爱立刻道:
“奇少爷,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长孙怀疑你,我刚刚就义正言辞的教训了长孙一顿。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你要相信奇少爷。”
“奇少爷的秉性,在整个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再说了,奇少爷在玄机姑娘、小小姑娘的闺房都过过夜,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
听到这儿,李奇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俩猥琐的人在聊什么了。
难怪昨晚看着就不对劲。
原来是怀疑自己和狄仁杰?
这他妈的都能怀疑上?
李奇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道:
“我不得不说,你们俩,真他妈的是个人才。”
房遗爱当即道:
“你看,我就说,奇少爷不是这种人吧!”
长孙冲恨不得冲房遗爱竖起中指。
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
你甩锅甩的这么好,怎么不去酒楼当个大厨呢?
长孙冲缓了缓,还是试探着问道:
“奇少爷,咱们这趟旅行,带着狄仁杰这样一个陌生人,不会不会不妥?而且,他还知道了你的身份,万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只怕有数不尽的麻烦。”
李奇笑了笑:“他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你才认识他一天啊!
长孙冲脱口而出:“为什么?”
李奇很坚定的道:
“因为他叫狄仁杰,就凭这个名字,我就相信他的人品。”
这话出来,长孙冲和房遗爱都沉思着:自己要不要也改个名字呢?
长孙人杰?长孙杰杰?
房人杰?房遗人?
咦,还是原来的名字听上去正常一点。
果然,殿下行事总是出人意表,居然凭借一个名字,就这么相信一个人。
马车使出安阳县大约五里路的样子,三人坐在马车中,只听得“砰”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李奇当即喊道:“停车!”
然后掀开帘子,一边下马车一边道:
“让你们把行李绑紧一些绑紧一些……嗯?不对啊,这辆马车没有携带行李的啊!”
这话一出,童方和窦建都是翻身下马。
飞奔而至,冲在了李奇前面。
他俩对视一眼,抽出佩刀,朝着马车底下大喊:
“什么人?出来!”
“再不出来,格杀勿论!”
马车下,缓缓蠕动出一个人,她蓬头垢面,显然这一路吃了不少灰。
刚刚从里面出来,童方和窦建手中的刀就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童方惊出一身冷汗。
“好胆,竟敢潜伏在奇少爷的马车下,当斩!”
李奇招了招手,道:
“别动不动就斩斩斩的,这荒郊野岭的,斩了你有时间埋啊?”
“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就放他走吧!”
童方得令,转头便问:
“说,从实招来,为什么要埋伏在我们马车下?”
那人许是在马车底下待久了,双腿发麻,竟然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
她掀开额前的头发,露出面庞。
李奇打眼一看,总觉得有些眼熟。
奇了怪了,自己见过的姑娘,按理说应该都有印象啊。
这个人……
嘶,这不是昨晚那掌柜的女儿吗?
李奇一步踏前,问道:
“你是昨晚那个姑娘?”
那女人点点头。
李奇又问:“是你爹让你来的?”
这个时候,狄仁杰也凑了过来,他盯着那姑娘看了好一阵。
不等那姑娘回答,狄仁杰便道:
“你不是那个掌柜的女儿?”
那姑娘闻言,终于破防,道:
“恩人救命!”
“救我,救我一命,让我干啥都行!”
有问题,有问题啊。
李奇看了狄仁杰一眼,然后浅浅的道:
“老狄,你平复一下她的情绪,问清楚。我去那边坐一下。”
说罢,李奇便直接走到路边的一块平石上。
这个女人,莫非不是那客栈掌柜的女儿?
也对,看上去这姑娘才二十左右,而那个掌柜至少五十出头了。
这年头,生孩子一般都比较早。
难道掌柜是老来得女?
长孙冲和房遗爱时时刻刻跟在李奇身边。
李奇开玩笑道:
“小爱,你这下跑不掉了。人家姑娘都追到这个份上了,要我说,你要不干脆从了人家?放心,回头你爹那关,我去说。他总要给我几分面子的吧?”
房遗爱: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这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哥们我是被冤枉的啊,你俩都知道的啊。
还有没有点人性?
长孙冲非常严肃的道:
“奇少爷说的对,男人嘛,最重要的是敢作敢当。小爱,不管你昨晚到底干了没有,就冲人家姑娘这份毅力,我觉得你就值得拥有。”
房遗爱唾弃道:
“我说,没这么开涮人的啊。我不要面子,人家姑娘还要面子的呢!”
三人自然心知肚明,不过是玩笑而已。
没多久,便见狄仁杰赶了过来,汇报工作:
“奇少爷,都问清楚了。”
李奇沉着道:
“说说看。”
狄仁杰抱了抱拳:“是,奇少爷。”
“这个姑娘叫柳雨,并非客栈掌柜之女。据她所说,她是被人买到客栈的,那掌柜的经常利用她,行昨夜那等诈骗讹人之事,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但是每成功一次便获利颇丰。”
“她听见咱们要去江南,所以天未亮时,便躲在马车底下,一直到刚刚坚持不住,才掉下来。”
“据柳雨所说,她本身也是江南人氏,家里是做生意的,被卖到安阳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那掌柜的看她看得紧,想报官基本不可能。”
李奇皱了皱眉。
他喃喃的重复道:
“被卖到这儿的?”
说着看了狄仁杰一眼,狄仁杰点点头。
示意李奇,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便是江南卖女案的受害人之一。
李奇不动声色,道:
“也是个苦命人,老狄,带她一起上路吧。一路上你多照应着点,希望到了江南地界,能够找到她的家人。”
李奇故意重重的说出家人两字。
狄仁杰心领神会。
殿下这是要追问出,是谁把柳雨卖到安阳这地方来的。
只要找到经办人,顺藤摸瓜,总能把这条产业带给揪出来。
至于安阳县那个掌柜,且让他再潇洒几日。
李奇已经决定,回程时必定解决了这颗毒瘤。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这掌柜买女人来做行骗讹人的工具,实在是糟老头子坏得很!
童方很郁闷。
一夜之间,队伍多了一个狄仁杰。
现在一上午之间,队伍又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这样下去,走到江南扬州,岂不是要多出十几号人来?
要知道,这种身分不明之人,每多一个,危险就多了一份。
谁也不敢保证,那些人是不是故意接近李奇。
在长安时,李奇尚且两次遇刺。
这出了长安,暗中的敌人还不得更加放肆?
所以童方很郁闷。
“老窦啊,你说奇少爷这大善人的名头,真是没白叫。那个女人明显有问题,怎么还能留在队伍中呢?”
窦建想了想,道:
“童侍卫,你和奇少爷比较久,不如你去说一声,让奇少爷把这女人赶走就是。”
童方闻言,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他连忙摆手:
“那不成那不成,奇少爷非得和我吹胡子瞪眼,说不定会把我赶回长安!”
窦建也没辙,只好道:
“咱们只能打起精神来,一旦那女人有什么异常举动,直接拿下!”
“也只有如此了。”
两个难兄难弟,有苦难言。
马车吱溜着向前,过襄州,李奇并没有停下来休整,而是继续向前行驶。
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
李奇得赶时间。
这个女人的逃跑,会不会引起掌柜的警觉,从而牵一发动全身,让背后的狐狸闻到风向,这一点谁也不敢保证。
所以,李奇必须快速抵进。
夜色,慢慢郁结起来。
童方皱皱眉,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倒是有些麻烦。
“奇少爷,今夜咱们恐怕得在山野露宿一晚,此处距离庐州,只怕还有一天脚程。”
李奇掀开帘子,看了看外边。
夜不行道。
这是因为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有夜盲症,营养不良,缺少维生素a。
李奇想了想,道:
“那就找个地方,歇一晚。”
“老狄,你过来一下!”
说罢,李奇便招呼狄仁杰过来叙话。
狄仁杰凑了近来。
见李奇挥手将长孙冲还有房遗爱都赶走了,狄仁杰便知道,这是殿下要问自己案情的情况。
这一路,狄仁杰和那个柳雨没有停过。
总算是撬开了嘴,套出了一些信息。
不得不说,这个柳雨倒是谨慎的很,生怕这一行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一开始死活不肯说出自己是如何被卖到这里的。
在狄仁杰的设计之下,才终于破防,说出了关键。
狄仁杰低声道:
“殿下,情况属下已经打探清楚。”
李奇微微点点头,不置可否。
只听狄仁杰继续道:
“这个女人,原本是江南扬州柳家的三小姐,柳家在扬州经营的刺绣的生意,她自己也是绣女。据她自己所说,她之所以会被人出卖,全都因为一个人。”
“那个人和柳雨情同姐妹,两人相识两年有余。”
“也不知怎地,有一天,那人约柳雨前往扬州城某个地方会面,但是人却没来,柳雨当场被人从后面击晕,套了麻袋。”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李奇眯着眼睛: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狄仁杰回答道:“柳姑娘说,大家都叫她花姐,至于真名,从未问过。”
花姐?
李奇咋一听,就觉得,这八成是个花名。
与人交友,连真名都不愿告知,可见相交之初,就已经在谋划了。
李奇轻声问道:
“老狄,这个花姐什么来头?”
狄仁杰笑了笑,道:
“这个花姐的出身,说来也巧,竟是扬州丽春院的一位歌伎。”
等等!
你且等等。
李奇皱着眉头,心中暗道:
不至于吧?
这是大唐,贞观年间,怎么会跑到清朝的鹿鼎记去了?
扬州丽春院,花姐,韦小宝!
多么熟悉的剧情啊!
唯一有点差异的,就是鹿鼎记里那个花姐,似乎并不是歌伎。
见李奇眉头紧皱,狄仁杰不解的问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李奇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老狄,那个花姐是不是还有个儿子,叫韦小宝?”
啊这……
狄仁杰大概没想到,李奇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难道殿下也认识那个花姐?
他摇摇头,道:
“这一点属下倒没有过问,属下开始只是以为,那人既然是歌伎,又与柳姑娘相交,八成年龄和柳姑娘相仿。”
“这是先入为主,不利于侦破案件。”
“殿下的考虑与思量,果然更为周全。”
周全个屁。
哥们这是想着既然是丽春院、既然是花姐,没道理韦小宝不出场啊!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鹿鼎记不过是后世名家小说,纯属虚构,又怎能和真实的历史事件混在一起呢?
想到这儿,李奇便道:
“老狄啊,此去庐州,你继续和柳姑娘多唠唠嗑,看看能不能多打探到一些消息。”
“满打满算,等我们到了扬州,只怕也要三日之后了。”
狄仁杰恭敬的抱拳道:
“属下遵命!”
这一夜,众人便在山野之间休憩。
窦建等六名大内侍卫轮流值守,三人守上半夜,三人守下半夜。
童方则寸步不离李奇所在的马车。
马车内,长孙冲和房遗爱总觉得今日发生的时期,有些怪怪的。
但是哪里怪,两人却又收不上来。
先是那个叫狄仁杰的,居然跟着自己一行去往江南,这是半道上遇到的人,素昧平生,按道理,无论如何都不会同行。
可是殿下却说,此人有大用?
有什么用?
帮自己等人拎行李?
那也用不着啊,这个活有人干了。
再然后,就是马车底下那个女人,那个讹诈小爱的女人。
这样的人,潜伏在殿下的马车下,已经是死罪。
加上昨夜的讹诈之罪,这是罪上加罪,绝无幸免的可能。
但是殿下不仅幸免了她,还把她带上,一起前往江南。
就因为那个女人说了句,老家也是江南的?
这些事可太怪异了。
长孙冲和房遗爱虽然不是办案高手,但也不是蠢蛋,这么明显的异样,就算是头猪,也看出端倪了。
马车内。
长孙冲看了房遗爱一眼,终于忍不住道:
“奇少爷,我能问个问题么?”
李奇闭目养神:
“问,问完了就出去睡。我不习惯在睡觉的时候,旁边有男人看着。”
长孙冲讪讪的道:
“奇少爷,咱们这一趟下江南,到底去做什么?”
李奇仍旧闭着眼睛:
“游山玩水,增长见识。”
我信你个鬼!
你这是赶命异样的赶路,哪有半分游山玩水的样子?
长孙冲知道,李奇如果不想说,自己无论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又不能用刑,还能怎么办呢?
从马车上下来,两人耷拉着脑袋,有些意兴阑珊。
“小爱,你说,奇少爷是不是带了什么任务出来?”
房遗爱很认真的推理道:
“长孙,你别说,这个可能性我之前想过。只是再一想,这种可能性很低啊。你想想,奇少爷是什么人?正事不干,能让他有兴趣的,全都是歪门邪道,啊也不算,至少也是旁门左道。”
“就算是朝廷有什么任务,那随便派个人,不比奇少爷要稳妥得多?”
长孙冲深以为然,点点头:
“你说的很对。”
两人嘀咕一阵,始终不得要领,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狄仁杰一直就跟在柳雨身边,哪怕是睡觉,也跟在身边。
这让柳雨感觉很难为情:
“公子,小女子要休息了,能不能……”
狄仁杰毫无感情的道:
“不能。”
“柳姑娘,你要知道,我家少爷向来稳妥,虽然答应带你回扬州,但是这中间却不允许出任何岔子。”
“所以,无论如何,狄某都会守着柳姑娘,还望柳姑娘不要介意。”
柳雨看了看那个马车。
这个少爷的排场非同一般,即便是江南的大户,也绝少有几家,能够做到这般。
随从的多少无所谓,关键是那几个侍卫,看上去都有武功在身。
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她喃喃的叹了口气,罢了,只要能回家,便将就一些吧!
狄仁杰抱着弯刀,就这样靠在一棵树下。
一夜无事。
及至东方吐露出鱼肚白,众人终于转醒。
李奇伸了伸懒腰。
心中叹道:
“出来玩,马车还是不如房车舒服啊!”
童方早就将烤好的一只野山兔送了过来,道:“奇少爷,这山野间,没什么吃的。老窦他们昨夜里搞了几只野山兔,属下已经烤好,殿下尝尝看。”
真香啊!
就是……一大早牙也没刷,就吃野山兔,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李奇掀开帘子,道:
“早上就吃这个?”
众人:这个已经很丰盛了啊……
童方也有些愕然:“奇少爷不喜欢吃兔子?”
当然不是!
兔兔那么可爱,你们怎么能吃了它?
本少爷又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只是一大早,不应该喝点粥,来得温和一些吗?
不过想起目前的处境,李奇只好道:
“谁说本少爷不喜欢,给我一条腿即可!”
吃完上路。
马车刚刚走出一片树林,李奇便听见一道独特的声响,像是鸟叫,又像是鹰鸣。
李奇当即道:
“停车!”
顺着声音的方向,李奇眯了眯眼,然后道:
“方方,把你的马给本少爷,本少爷要去解个手。”
“奇少爷,可千万别走远啊!”
童方有些担忧的道。
李奇笑了笑,回道:
“你放心,这江南还没到呢,我是不会这么早就回长安的。”
李奇策马扬鞭,电射而去。
窦建从旁边窜了出来,颇为担心的问道:
“童侍卫,你就这样让奇少爷走了?”
童方忧伤的道:
“老窦啊,你不懂。奇少爷要走,咱们拦不住,就算你们六个加起来,也未必能是奇少爷的对手。”
窦建自然是不信的。
你这吹牛皮,也该脚踏实地一些,都吹上天了要。
李奇纵马,跑得极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突然!
从小路旁边的草丛中,窜出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聂隐娘和薛仁贵,“见过殿下!”
李奇没有下马,而是问道:
“你们急唤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不得不这个时候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