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当真是被扒得一干二净,如今只穿着一条白色的裤衩,还有满身带着血迹的绷带。
罗缘抿着唇瓣,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与淮安道:“这位小姐,不知可否将在下衣服还来?”
淮安摇头:“才不呢~”
“那衣服对在下很重要,请小姐莫要为难在下了。”罗缘光着膀子双手合十,祈求道。
青年胳膊很粗,上头的肌肉也很凝实,铺面而来的阳刚之气叫淮安不自觉的舔了舔唇瓣,只觉有些干渴。
这身体修习阴属性内功,恰巧与罗缘的阳属性内功绝配。
他说:“那我偏要为难你呢?”
罗缘微微一愣。
“帅哥哥,我喜欢你,不如你娶我可好?”淮安跳到他面前,凑过头问。
下意识后退一步的罗缘想也没想的拒绝:“小姐,我、我乃少林弟子,请您莫要开玩笑好了。”
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要嫁他,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罗缘皱了皱眉,紧绷的脸上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然而淮安却假装没看见般,撅起嘴可怜兮兮的说:“胡说,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也是知道和尚是不会续发的!你看看你的头发,你分明就是已经还俗了!帅哥哥~反正你都还俗了,不如你来娶我赎身,你不给我赎身,我就离不开青楼了!好不好嘛~你就帮帮我吧。”
罗缘避开淮安伸来的手,身上的肌肉紧绷,肃着脸问:“只要帮你赎身,小姐便会还在下的衣服吗?”
“会啊。”淮安嘻嘻一笑,声音似含在嘴里的棉花糖,又娇气又软绵:“那你帮我吗?”
罗缘低头沉思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还请小姐先将衣服还给我。”
淮安爽快的答应了,只是他的衣袍拿去洗了,一时半会不可能干,于是他跟罗缘说:“你要不现在床上坐坐?”
罗缘看了眼那艳红色床铺和铺天盖地暧昧又华丽的装饰,沉默了片刻,随后默默地盘膝坐在地上。
淮安凑过去,眉梢洋溢着媚色风情:“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罗缘抿着唇瓣,臀部默默地往后挪了挪,又说:“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帅哥哥,你念什么经嘛~你都是要娶我的人了,就不要这么闷骚了好不好?”淮安不屈不挠。
罗缘嘴角微微一抽,面对这样难缠的女人,竟有些头疼。
在江湖之中,谁人不知无间修罗罗缘之名,也怕是面前这普通青楼女子不知他名号吧。
也难怪,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
罗缘有三大原则:一不欺老弱妇孺,二不对孕妇和普通人出手,三不对一生清廉的官僚出手。
虽已被少林驱除,可他心底依旧还保留着一丝底线。
而淮安,恰巧占了他三大原则中的一条。
原则不能破,罗缘索性闭眼开始念经,权当淮安这人不存在般。
淮安收敛了功法,自然看着像个普通漂亮的女子,他看着念经的青年,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帅哥哥,你念得什么经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对了,你以前当过和尚,那你们和尚庙里是不是全是男人?”
“帅哥哥,不要念经了,你倒是回答我嘛~!”
罗缘念经的声音突然大了一倍。
淮安吓了一跳:“帅哥哥,你能不能别念经了?吵死了!”
罗缘猛地睁开眼睛:“小姐若是不喜,可离在下远点。”
“不要嘛~我就要和未来的相公在一起~”淮安撩了撩长发,抓起一把靠近他,胭脂香粉的味道离得越来越近,罗缘抿着唇瓣意欲再次后退。
然而淮安怎么肯让他再逃,当即攀爬靠近。
青年越是后退,他就越是靠近。
淮安抬起头,眼底笑意一闪而过,随即撅起弯弯细眉,似笑非笑间的放肆恍若惊天霹雳般,轰然间闯进罗缘心间。
“帅哥哥,念什么经嘛~”
尾音微颤,娇媚异常。
罗缘猛地站了起来,脸色一变,杀机充斥整个房间:“小姐!”
淮安忽的抱住他的大腿,嬉笑着询问:“相公,你方才说什么?”
罗缘顿时浑身僵硬,脸色黑成锅底。
心中暗笑的淮安颇为满意的看着对方变色。
他就是知道罗缘的原则才这般放肆,他要营造的成一个普通青楼女子的形象,这样罗缘才会对她既没有办法,又不可能真的杀了自己。
淮安看不惯他摆出假仁假义的面孔,明明都已经还俗了,还偏要把自己当成少林弟子端着。
开玩笑!
他就是要将他的慈悲为怀给撕碎,露出对方心底的阴暗,破坏对方脸上的表情。
罗缘曾是少林弟子之中最具有慧根之人,倘若他没有杀生,或许他便是下一届少林主持。
可惜他破了杀戒,被逐出少林,早已不是少林中人,可却偏偏守着那狗屁原则,叫淮安心中不屑,甚至意图破坏他的原则——
反正你都破了杀戒了,不如……再破点色戒如何?
淮安眉梢微挑,媚意波光流转,清浅的蓝色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红唇艳艳,似天光扎破,直击胸膛。
罗缘握紧拳头,深吸口气假装淮安不存在,口中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只是刚念到“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之际,淮安又开始作妖了。
罗缘终于绷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淮安一边爬一边笑道:“我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帅哥哥,是不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呀?”
“这经有什么好的?叫你念了二十几年,如今还要念。”
“小姐……”罗缘这是头一次情动,脸色黑得可怕,他很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低头看见淮安仰头间的笑意,心口微微一缩。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他告诫自己,而后闭上眼睛,继续念经。
美人不过红粉骷髅,万物皆空,所谓欲念,不过是虚无缥缈之事,他不该动情,不该。
然而他越是念得起劲,淮安越是使出全身力气挑起他的欲念,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吹气,道:“你这木头,看见我这等美人还能念经,莫不是不行啊?”
罗缘:“……”
忍,一定要忍。
正所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他必须挺过去。
一定可以。
罗缘闭着眼睛,对淮安的手视若无睹,甚至面色淡然,一副“任君采摘,不为所动”的模样。
许是对方迟迟未动,淮安玩得也累了,慢吞吞的收回手,懒懒的叹了口气:“唉,你一点都不好玩。”
罗缘猛地睁开眼睛抓住袭击的淮安,目光犀利。
淮安颇为遗憾的收回手,无辜的眨了眨眼:“帅哥哥,你想好和我洞房了吗?”
罗缘抿着唇瓣不说话。
魔尊大人颇为嫌弃的撇了撇嘴,随即问系统:“统儿啊,你说这人莫不是呆子?”
系统没眼看,支支吾吾的说:“可能、可能他以前清心寡欲的原因吧。”
毕竟罗缘以前做过和尚。
众所周知,这一类人的定力,在三千界之中是顶尖儿的。
淮安想到三千界里的那些佛修,又看了眼重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罗缘,啧了一声。
“无聊,你个呆子,一点都不好玩!”
他对着青年做了个鬼脸,随后直接推开罗缘,自己滚到床上,随手将裙子、肚兜什么的贴身衣服几乎全都往青年脑袋上一砸。
罗缘额稍青筋跳了跳,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睁开眼,将头顶的衣服抓了下来,谁知一眼瞧见手里粉红色的肚兜,指尖微微一颤,连忙甩开,耳根不自觉的红了。
“喂,帅哥哥,我要睡觉了咯,等我醒来再叫人给你拿衣服来,你给我好好待着,听见没有?”
背后传来清脆的声音,罗缘不敢回头看,生怕自己看到什么辣眼的场景。
对此,淮安撅了噘嘴,颇为不满。
真是可惜,真是白费了。
他掀起被子缩了进去,闭着眼睛假意睡觉,许是被窝太过暖和,又或许有青年残留的炙热体温,淮安竟然真的睡了过去,直到半夜醒来,他竟然未曾看见罗缘的身影。
想来是送衣服的人进来过,所以罗缘提前离去了。
淮安也不着急,早晚都会抓到手心里的鸟儿,总该让它出去好好玩一玩。
他穿好衣服走到外间,忽然间发现茶桌上放置着一张纸,上头赫然留下了罗缘的字迹“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特此留下钱财,足以姑娘赎身之用,后会有期”。
淮安“啧”了一声,打开放在纸张上面的锦囊,取出一块金砖掂量了一下。
“有趣。”
这反派在江湖,明明是个人人喊打的恶人,可却保持着赤子之心,知恩图报。
好像这一波买卖,并不亏!
淮安握紧金子,随即叫来了老鸨,将金子丢到她怀中:“我走了,若日后二少主或其他人来寻我,你便说我早已赎身离去。”
老鸨微微一愣:“娘子,您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还需得给你汇报吗?”淮安轻蔑一扫,老鸨回过神,脸色一白跪了下来:“是奴逾越了,还请娘子饶命。”
“下去吧。”
“是。”
老鸨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淮安,目光里的痴迷一闪而过,随即轻手轻脚的退去。author_say高冷的青年:小姐,小心你的手。
“无辜”的魔尊:小心什么?
青年:……小心……烫……
淮安松手:哦,那我不抓了。
青年:……
(开个婴儿车车,嘘,你们假装不知道就好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