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门内里的烛火影子不断摇曳生姿,明明灭灭衬得门前鬼影摇曳。
叶婵婵吓得头皮发麻,想进又不敢进,缩着脖子杵在门前,一副花容月貌尽失的惶恐模样。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的镇定起来,心里为自己打气,然后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敲了敲门。
空旷的阁楼之内,她敲门的回声阵阵响起。
叶婵婵等了一会,没等到里面传来声音,心底又惊又惧,但到底还是好奇占据了上风。
她舒了口气,鼓起勇气的推开雕花木门,抿着唇瓣,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
叶婵婵抱紧食盒,战战兢兢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之上。
出乎意料的是,房中灯火摇曳,四处点燃的烛火映衬得房中温暖至极,广阔的房间里竟半点都不显荒凉凄冷,反倒因为暖橘色的灯光,多了几分人气。
许是灯光给了叶婵婵勇气,她咽了咽口水,再次往前走了几步。
她抱着食盒往内室走,走到一半,突然有些惊疑不定,低头看了眼干净柔软的地面,铺满了鲜红色的地毯之上,竟随意丢着几个茶杯。
三个月未曾有人进出的阁楼之中,竟如此干净。
简直不科学!
叶婵婵抿了抿唇瓣,激起了心底的好奇,压下了恐惧,又往前走了几步,撩起垂落的珠帘,抬眸望向内室——
她的呼吸骤然静止,秉着气息,木楞楞的望着内室里那纯白的人影。
白似纤尘不染,美似天边勾月,唇似初晨花卉,眼似秋波渡水。
叶婵婵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那样的美,真的让人生不起半点亵渎之心。
淮安抬眸看向叶婵婵。
女主穿着翠绿色的宫女服饰,扎着双平鬓,上头挂着几个简单的簪花,眉眼秀气,一眼看去,显得年纪格外小。
毕竟叶婵婵穿越的这具身体,也才十三岁而已。
青年眉目温和,似包容万千般,眸光潋滟,神情温和:“你是哪个宫的婢女?”
声似天籁,缥缈出尘,叶婵婵听得想尖叫——啊啊啊!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叶婵婵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国师大人这么漂亮的人!
她的心跳如鼓,扑通扑通的,如雷灌耳,生生震得自己头晕眼花,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我是、是尚食、食宫的宫女阿蝉……”
“这、这位神仙姐姐……”
叶婵婵红着脸,亮晶晶的望着淮安:“你长得真好看。”
淮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是吗?”
“恩恩。”叶婵婵的喜爱犹如炙热的火焰,即霸道又明亮的冲来:“神仙姐姐,你就是国师大人吗?”
淮安垂眸,掩去唇边的笑意,温和道:“是。”
“不过……我不是女子,这位小姑娘,你怕是认错了。”
“啊、啊?”叶婵婵震惊的望着他:“你、你不是女孩子啊?”
淮安应了一声。
叶婵婵颇为泄气,有些心塞——这么漂亮的人居然不是小姐姐,啊啊啊!超不开心!
虽然心底这般想着,但是叶婵婵还是尽职尽责的踏进内室,将食盒送到淮安面前,未等他接过食盒,她又拖来了凳子,将食盒里的菜统统放在凳子上,亮晶晶的望着淮安。
“那……国师大人,你多吃点。”
叶婵婵看了眼淮安那张白皙的面庞,仿佛能够从他的的脸上看见一些疲倦,心疼至极,完全忽略了对方极有可能三个月都未曾吃喝的可能。
淮安不予置否,也不在乎对方心底在想什么,他接过叶婵婵递过来的筷子,抿着唇瓣,不吃也不动。
叶婵婵疑惑的问:“国师大人,您不吃吗?”
青年不说话,侧耳垂听,眸光微暗。
他抬眸看向女孩:“你快走吧。”
叶婵婵微微一愣:“为……什么?”
“有人来了。”淮安道,“如果……你不想被发现的话,就快走吧。”
叶婵婵点了点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匆匆站起,在原地转了两圈,而后对淮安说:“国师大人,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好吗?”
淮安淡笑点头。
反正他也不在意。
这个世界的女主虽说让人意想不到,但这个姑娘足够聪慧,所以淮安并不打算对她做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前世叶婵婵之所以对呼耶颉利出手,完全是因为原主不愿意对呼耶颉利就范。
也就是说,只要淮安心甘情愿,就算叶婵婵有心想要带走淮安,她也无能为力。
这般想着,淮安看着女孩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暖意,温柔似水,包容万物般的向叶婵婵卷来。
叶婵婵红了脸,羞涩的捂着脸跑出去了。
淮安放下筷子,将碗筷什么的都放在外室的桌上,包括餐食也一齐放了上去。
他侧耳又听了一会,屋外果不其然传来了喧哗的吵闹声。
过不了多久,淮安就听见了一阵阵恭迎的声响,伴着男子稳当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的踩着楼梯往上。
淮安收敛心神,屋内的檀香依旧袅袅升起,但这香味却渐渐散去。
男子的脚步声越渐接近,淮安的心跳就越加快速。
这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悸动。
他握紧指尖,听着那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外。
“叩叩。”
这是男子在外面敲门的声响。
淮安站起身,坐上了柔软的时榻,想了想,觉得不够,干脆侧躺着,以手撑额,万千银白华发如绫罗绸缎散乱的落于榻上。
不过短短片刻,一个美人侧躺的画面油然而生。
淮安懒洋洋的出声:“进。”
声若天籁,翠玉落盘的清脆,屋外的男子微微失神。
不过是短短的一字,便叫他生出了留恋。
呼耶颉利推开门,抬眼一望,猛地瞧见对面时榻上半睁半闭的青年,他眉目如画,浅淡若月下白莲,鬓发似雪,丝丝缕缕随着微风摇摆。
青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抬眸间,似星辰大海扑来,将他卷入万劫不复之地。
呼耶颉利眸光渐暗。
他屏住呼吸,越是靠近,内心就越是肯定。
那个他该找的人,已经——出现了。
男子越过外室的桌椅,缓缓走到时榻前,垂眸看着侧躺的青年,眸色越渐越暗。
四周明灭的火光笼罩着整个屋子,将这位高大可汗身上的凶戾驱散,柔化了他刚毅的面庞,染上了几分橘色调的暖意。
淮安肩头上披散的衣裳凌乱,若隐若现的锁骨引得呼耶颉利喉结微微滚动,难以遏制的燥热了起来。
呼耶颉利深吸口气,高大的身躯缓缓下降,他半蹲在淮安面前,目光灼灼。
“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光郦国的国师大人?”
男子穿着厚重的皮革大衣,肩头挂着虎皮,腰间系着弯刀,双腿蹬着高筒皮靴,头顶更是带上了一顶毛茸茸的圆帽,衬得对方那张脸越发凶戾可怕。
他的头发扎成一段段小辫子披在脑后,下巴处的胡子则长至胸.前,整个人看上去比四十多还要大上几岁。
淮安望着呼耶颉利,眸光淡淡,乍一看冰冷似寒冬霜雪,可若是细看,却能瞧见他唇边的淡笑,融化那冰雪,化作和蔼春风。
青年淡淡道:“陛下说笑了,光郦国早已亡国,如今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阶下囚而已。”
呼耶颉利挑眉:“阶下囚?”
这看上去低调奢侈的阁楼,看着可不像是个阶下囚住的地方。
呼耶颉利不说话,他直接伸出手,穿过淮安的腋窝,像抱小孩似的将人抱了起来。
青年惊讶挣扎片刻,随后意识到对方的力道之大,随放弃挣扎,乖顺的被他抱入怀中。
许是淮安乖顺的动作赢得了对方的欢喜,呼耶颉利忍不住凑过头,蹭了蹭淮安的脸蛋,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直笑道:“谁说你是阶下囚了?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匈奴一族的国师,也是我狼牙国的国师。”
他抱着淮安走动几步,心情犹如喝了甜水般的美滋滋,脑子里只想着该怎么把这只“雌”狼抱回去好好疼爱。
然而未等他继续脑补十八般姿势,他忽然听见怀中青年发出了淡淡的轻叹。
呼耶颉利低头。
淮安道:“……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呼耶颉利:“……”
“你把我放下来。”
呼耶颉利有些不舍的将淮安放下。
淮安踩在实地上,看向呼耶颉利,沉默两秒,随即高傲的背脊,低声道:“臣……参见陛下。”
他以态度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愿意成为呼耶颉利的国师。
呼耶颉利眼前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凑过脸去看淮安:“你的勇气让我敬佩,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从不记弱者的名字。”
言下之意:你是我承认的勇士,是我承认的强者。
这一话,登时让淮安心情愉悦,当下矜持了一会,然后抬起下巴,说:“吾名轩辕淮安。”
或许连淮安自己都不知道,在他说名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是多么骄傲。
呼耶颉利眼底笑意一闪而过,他突然伸出手揽住了淮安的腰肢,大拇指与食指隔着对方的衣服摸了一下。
“我记住你了,轩辕淮安。”
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阏氏。author_say呼耶颉利:朕的阏氏,美若天仙,风姿卓然,炎炎其华,魅力无限,你们这群臭男人给我滚边去!谁敢勾引朕的阏氏,朕要了你们的狗命!
臣子:……臣等不好断袖之风,还请陛下明鉴。
呼耶颉利:朕不听!你们就是觊觎朕的阏氏!
臣子:……委屈ing。
呼耶颉利:朕的阏氏那么强大!
勇士们:……臣等单打独斗弄死了几匹狼都没见陛下这么夸过我……qaq
呼耶颉利:朕的阏氏……百般好!腰也细!嘿嘿嘿嘿(暗搓搓的吃豆腐)
淮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