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寄猜想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和原来的旻宁皇帝并不一样。想到这里他有些担心起来,别人会不会将自己认出来,如果被认出来了那是死定了。刘寄留神起屋里人的表情,那些太医已经退了下去,屋里只是剩下佟佳氏和曹进喜,还有两名宫女。看她们的神情并没有流露出怀疑的神色,何况从脑海里的信息看来,自己确定是进入旻宁皇帝的身体里。那其他人应该是无法知道自己是一个冒牌货的,想到这里刘寄放松了起来。
他从床上座了起来,打量着着屋内堂皇气派的陈设。这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屋子里家具并不多,一张巨大的床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对面是一张塌,上面可以躺着喝茶。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精巧的西洋钟。墙壁上挂着大幅的画毯,左右悬着一幅对联。那些篆字刘寄念起来很吃力,吸引他的是那些金光闪铄的字,这些字都是用金丝绣在挂毯上的,看起来十分名贵。屋中家具的颜色都不太鲜艳,红的有些老成。刘寄虽然不太懂古董,但他仍然能感觉家具的价值肯定不菲。从绵宁的记忆中,刘寄知道这些家具都是紫檀木做的,家具上的图案雕工十分的杰出,二龙戏珠刻的是活灵活现给人栩栩如生的感觉。
刘寄看着屋内的陈设踩着床沿的脚踏站了起来,屋里的曹进喜和佟佳氏见到刘寄站了起来,都赶紧上前想扶着刘寄。可刘寄并不想人搀扶,他推开了两人独自向寝室外走去。他的脚步像婴儿一样蹒跚。刘寄歪斜的向前走了几步,脚下有些踉跄。屋里的其他人都担心的看着刘寄,又因为刘寄的阻拦不敢上前扶着他。随着刘寄调整着脚步的大小和身体的平衡,慢慢的他开始适应起自己新的躯体脚步越来越稳当。
在刘寄要跨出房门时,佟佳氏从刘寄身后将一件龙袍披在了刘寄的身上,又扶着刘寄的手将宽大的龙袍给他穿上。
佟佳氏其实说不上有多漂亮,但是相貌端庄,气质富贵,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皇后的威仪。见这样一位贵妇人仔细的服侍着自己,刘寄虽然知道佟佳氏其实在心底里服侍的是另一个人,可刘寄仍然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刘寄的话又让佟佳氏举起拿着手绢的手,掩嘴笑了一笑。
佟佳氏的笑容让刘寄心底升起一股好感,他也对着佟佳氏笑了起来。两人对视而笑起来,各自心底想的却有所不同。佟佳氏心里想,这会皇上受了磨难,醒来变了个人似的,看他对我笑的那么真,回去该不会又只顾着钮祜禄氏不理自己这个正宫娘娘了吧。刘寄虽然知道佟佳氏心底想的是另一个人,却发现佟佳氏属于那种耐看的人,这细细观察还颇有些姿色。想起今晚可能和这名贵为皇后的女人同房,刘寄忽然感觉有些头晕。他转过头自顾往外走去,将这个自己觉得有些肮脏的念头藏起来。
出了西暖阁,外面是一片园圃,穿过园圃又是一件房屋。
屋里一位中年人身着胸口绣着一只鹌鹑的宽大服装正在看着线装书。这人见到刘寄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跪在刘寄的面前说道:“皇上吉祥,微臣给陛下请安了。”
刘寄想了片刻认得这是八品的官服,他记起这人是太医院的胡御医便说道:“起来吧,辛苦你了。”
说到这里刘寄似乎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改口说道:“爱卿是胡御医吧,朕的身体已经已经好了。”
胡御医有些吃惊于“道光皇帝”的平易近人,他抬头直愣愣的看着这个“道光皇帝”,咋跟前两天不一样了,可那相貌绝对不可能是假的。胡御医看了半响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又赶紧低下头来有些激动的说道:“微臣给陛下尽绵薄之力,乃是份内的事情,不劳圣上挂怀。”
两人正在说着话,佟佳氏和那曹公公也走了进来。见到刘寄正和胡御医说着话,曹公公垂手躬立在一旁,佟佳氏等两人说过话向刘寄用汉语说道:“皇上睡了一天,现在用餐吗?”说完用询问的眼神瞅了胡御医一眼。
胡御医领了意,抬头说道:“皇上的龙体已无大碍,可以吃些软和的食物,不要辛辣既可。”
这一提食物,刘寄正好也觉得饿了。见大家把他当宝一样贡着,也乐得享受一下皇帝的滋味。点头说道:“上来吧!”
站立一旁的曹公公得到上意,一溜烟的小跑出去。转眼间,便见到他带着几个小太监鱼贯而入。
刘寄有些奇怪的问道:“曹公公,你速度可真快。”
曹进喜躬着腰,用有些奸细的嗓子说道:“奴才早已经通知了膳房,御膳房的奴才一早便在殿外候着。”
刘寄不再理会这曹公公,他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菠萝拼火鹅,蟹黄鲜菇,银针炒翅,仙鹤烩熊掌,草菇蛋花汤还有放在旁边的许多糕点,心想自己怎么吃得完这么多东西。
刘寄向左右看了一下,曹太监和佟佳氏都立在身后不敢落座,那位胡御医正想退出去。刘寄赶紧将他叫住:“胡御医,你来陪我一起吃。”
胡御医见走不开,在曹公公搬来的凳子上坐下了半边,拘束的座在了刘寄的对面大气都不敢出。
刘寄见着胡御医实在太拘束,劝了几次自己吃了起来。这些菜肴香甜润滑,吃着十分爽口,让刘寄不禁食欲大开,一连加了好几碗米饭,这些米饭也都是平常极为难得的贡米,刘寄感觉就是没有菜肴单吃米饭也能吃下几大碗。刘寄这一顿敞开肚子海吃,一直吃的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这才舒坦了下来。却让旁边的佟佳氏和曹公公目瞪口呆,两个人都在心里想,咋这皇上被雷打了一下,就变了个人似的。胡御医却是另一翻心思,他见刘寄食欲大振,心中不免为自个高兴。因为在胡御医看来,这皇上的病好全了,将要得到的赏赐倒在其次,自己的性命肯定是无忧了。
刘寄心里也察觉到周围这些人有些奇怪原来的那个皇帝和自己的不一样,不过他倒不怎么担心这其中的秘密被发现,毕竟是同一个躯体,再说被雷打了一下,性情上也些变化也说的过去。所以刘寄也没有理会这些。饭饱之余,他放下了象牙筷,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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