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前些天的规律,刘寄吃完了晚膳后应该到养心殿歇息一会儿。这一成不变的皇帝生活让刘寄渐渐觉得有些发闷,难怪许多有为的皇帝到了后半身就开始出问题。偌大的皇宫让刘寄感觉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能说贴己话的人。刘寄很想和曹公公说说心里话,可是他总觉得不妥。
到了养心殿刘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让曹进喜唤人传“官房”。
你道这“官房”是什么?这东西说的文雅,其实就是坐便器,拉屎拉尿用的。不过这东西的确也讲究,比起现在的马桶要舒适环保的多了。
只见刘寄的号令穿出去不多时,一名体格健壮的太监就捧着一块“高级工艺品”进了房屋,这东西是一整块檀香木刻的。这条大壁虎刻得不用说有多好看了,它好像碰到什么猎物要进行捕捉一样,四只爪子狠狠地抓着地,这就是官房底座的四条腿;身上有隐隐的鳞,仿佛都张起来了;肚子鼓鼓地憋足了气,活像一个扁平的大葫芦,这正好是官房的肚子;尾巴紧紧地卷起来,尾梢折回来和尾柄相交形成一个8字形,巧妙地做成了官房的后把手,壁虎头翘起来,向后微仰着,紧贴在官房肚子上,下颌稍稍凸出,和后边的尾巴正好是平行的地位,手的虎口恰好可以托住,正好做为前面的把手,壁虎头往后扭着,两眼向上注视着视线正好可以碰到骑在它背上的人,嘴略略地张开一条缝,缝内恰好可以衔着手纸;两只眼睛镶着红红的不知叫什么的宝石,闪亮闪亮的。整个官房比瓷盆略高一些,可以骑在上面。官房的口是略张的椭圆形,有盖,盖的正中卧着一条螭虎,做为提手。简直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大壁虎。
见到自己的高级马桶抱来了,刘寄已经没有起先见到“官房”时的好奇和惊讶了,他一坐在了壁虎的肚子上,“哗啦啦”的拉了出来。想来诸位看官都跟刘寄最初一样,担心那玩意儿溅到自己身上。当时刘寄就因为这种担心运起了气功,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外排,可最后试验了几次刘寄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原来大壁虎的肚里,是香木的细末,而且烘的干松看起来蓬蓬的,尿液和便物下坠后,立即滚入香木末里,被香木末包起来,根本看不见脏东西,当然更不会有什么恶气味了。
刘寄享受了几次以后,心里对这权利欲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能让你屎尿都变成香的。这东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力量,用好了能让一个国家和民族走上兴旺,用不好能毁掉一个人、一个国家、一个文明。
轻松干净的排泄完了,刘寄用壁虎嘴里衔着的白棉纸用来净了身。跟着有太监来将大壁虎放置在黄云龙套里面搬走,前脚抱壁虎的太监刚走,曹进喜后脚跟了进来。刘寄脱下身上的外套和曹进喜闲聊起来,本来曹进喜进来看一看就想退出去让刘寄小歇,见刘寄说起话来,便站在房屋的屏风处和刘寄说着话。两人话题不觉说到了中午的菜肴上,刘寄随口问道:“曹公公可知道中午那一餐需要花多少银子?”
曹进喜躬着身子脸上陪着笑容说道:“皇上,据奴才所知,这一餐大概得花二百两银子。”
刘寄愣了一下,他刚刚上了趟街,这一路上经过不少地方,多少也知道一点行情。内阁学士王鼎的奏折里还提到过“平常人家有银四、五分便可过一日,若有银一钱则诸凡宽裕”。刘寄心里疑惑的问道:“这四样菜所用原料不过豆腐、鸡丁、黄瓜、猪肉、紫菜怎么能用到二百两银子?”
曹进喜似乎知道自个说漏了嘴,一下不吭声了。刘寄越发怀疑起来,让曹进喜非的把事情说清楚。曹进喜被追问的紧了,这才说道:“奴才去内务府让会计司的人给皇上把账本找来。”
内务大臣耆英被传唤进皇宫时正在和恪亲王绵恺一起在酒宴。耆英正专心的听着恪亲王绵恺和他说着最近被罚俸禄的事情。
听到曹进喜传来的口谕,耆英顾不得吃饭,他匆忙换过朝服跟着曹进喜往宫中走去。一路上耆英几次将一只玉镯递过去,都被曹进喜挡了回来。耆英只当曹进喜不满意自个的礼物,不肯透露消息。却不知道曹进喜也非等闲之辈。这一月多来,曹进喜早已经察觉了刘寄的变化。曹进喜认为皇上被雷击以后,思想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皇上绝对不是以前的皇上那么好糊弄。这位看似平易近人的皇上,心里一定藏着大想法,这个想法如果不弄垮大清朝,那必定是壮大大清国。曹进喜虽然只是个太监,可敏锐他知道今非昔比的皇上一定要小心伺候,一些事情该收殓的就收殓一些,随带着也该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当然这表现也不能太露骨了。
耆英那里知道这些,郁闷的想着平日里真该好好巴结一下曹公公。耆英见到皇上时,早已经等候在三希堂的刘寄正在欣赏着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耆英急忙上前有些忐忑的跪拜下去。暗地里耆英偷眼一瞧,见刘寄转过头来时脸上并非如乌云压顶一样,心里松了口大气。
他看见刘寄笑着说了声:“爱卿平身。”
耆英心头的石块落下来,陪着笑脸说道:“不知陛下召见奴才有何吩咐?”
刘寄在等候耆英的时候已经想过很多,从耆英的身上大致可以猜出,清朝的整个官僚系统必定是腐朽的。这时的官场贪污成风,吏治。要治理好必定不是易事,先还要把问题一点一点的挖个水落石出。考虑了一阵,他决定先不动声色的把事情弄的明明白白,再决定下一步棋。
听到耆英的问话,刘寄看着耆英堆满笑容的油光发亮的胖脸笑了笑,指着旁边的一张凳子说道:“爱卿先坐下来。”
领了上意,耆英谢过皇上后坐到了凳子上。刘寄也半依半趟在榻上和他闲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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