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电话那头的沉默时间更长了。
林墨等了一会,以小心翼翼的语气再次开口:“段伯父还是不同意的吧……没事的,我们慢慢来,段伯父不能接受我们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段岭你跟我一样坚持,时间久了,伯父拗不过我们就会同意的。”
段明决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嗯,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这两日我有公事要处理,恐怕不能常去找你,不过每晚我都会打电话给你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段明决再也没有找林墨出来见面的心思和想法了,只想快点略过关于他父亲的话题,他现在回答不了林墨。
挂断电话,林墨脸上挂着嘲弄的表情,又是一个找对象眼光不行的原身。
这段明决次次这样推脱和段岭相关的话题,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担当,偏生又有一个霸道性子,原身看清他的为人之后还不愿意放过原身,跟盛世交锋几次落了下乘就越来越偏执疯狂地折磨原身。
现在这具身体的芯子换成他林墨,是他放过段明决一马,无意纠缠,这货最好自己离他远远的。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林墨收起思绪看向门口:“进来。”
“小墨。”谢婉芳缓步走到沙发处坐下,林墨唤了声母亲。
“今天白天你们在马场上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谢婉芳直接开门见山:“那林晚秋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这个兄长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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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见谢婉芳走进来就大抵猜出她是为什么事来的,听她说完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样子:“母亲何必为这种小事生气,再说了,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兄长,今天的事说到底也不全是他的错,我不跟他较真理论那么多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对了,这事父亲知道吗?”
谢婉芳仍皱着眉:“那段家和盛家的都在马场动起手了,那么多世家公子都看着,你父亲怎么会不知道,林晚秋这次又给我们林家丢了大脸,不过有一点还算是好事。”
“嗯?”林墨做洗耳恭听状。
谢婉芳说道:“林晚秋自己犯蠢什么话都往外说,口无遮拦,好在你回他的话都没有错处,反倒还澄清了咱们家一直背在身上的苛待庶子名号,你是不知道今天下午我那些牌搭子张夫人、白夫人还有孙夫人她们提起林晚秋时候的嫌弃样子!那林晚秋跟他母亲一样是个没眼界的,拎不清事,也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跟他母亲一样小家子做派。不像我的小墨,十八岁的年纪说话行事都已经有了章程!”
说到这里,谢婉芳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她拉住林墨的手拍了拍,满脸欣慰:“你父亲知道这事气恼林晚秋,晚上叫他去书房训斥了一番,可却是夸了你呢!”
林墨笑笑:“所以母亲你还有什么好气的呢,为了一个没良心的犯不上动气伤肝。”
“对!我儿说得对!”谢婉芳挺直了腰板,心情顿时大好:“我的小墨是真的长大了,要是那狐狸精看到他的儿子现在的蠢样,再看看我的两个儿子有多优秀,怕是要气死了!”
“所以,林晚秋想怎么闹就由着他闹吧。”林墨微垂下眼眸,抽回手给谢婉芳倒了杯茶水递上:“他怎么闹影响得都是他自己的前程,最后败坏的也是他自己的名声,有些事情我们林家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斜,申城的人也不都是眼瞎的只听他的片面之词。若他还一直执迷不悟,以后有的他后悔,母亲不必在意,有这闲心和伯母们逛逛街打打牌,过过悠闲日子不好吗?”
谢婉芳接过茶杯,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你说的是,我过我自己的日子,犯不着为了那个贱人留下的儿子烦心,要烦心也该是你父亲去烦心,那可是他的种!”
林墨闻言一笑,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汤姆苏剧情里的林天年和谢婉芳。
林晚秋和盛世互通心意后就等同于是有了大靠山,念着林晚秋在林家过的是怎样‘不幸的生活’,盛世打定主意要给林晚秋撑腰找面子,于是动辄就找林家的麻烦,在生意上给林家使绊子。
林家虽然在申城商圈里有头有脸,但自古以来官总是大于商的,更别说盛家还不是一般的官,那盛之衡可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到了后来还升至为等级最高的元帅,盛世自然也就从少将军变成了少帅,盛家风头无两,在申城说是能一手遮天都不为过!
有盛之衡在盛世还没敢做得太过分,后来‘林墨’死在盛世枪下,盛世利用盛之衡对他的信任夺了盛家的权,对林家下手就再没了顾虑。
林家得罪了盛世,都不用盛世在申城正式放话,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就自觉绕开林家做生意,有些为了讨好盛世的甚至还会以对林家下手来邀功。
‘林墨’的死对林家本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林家又因为盛世的缘故一直被找麻烦,总之是没消停过。
谢婉芳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在盛世手中,气恼之下冲动地去了盛家找盛世和林晚秋理论,混乱之中在盛家没能走出来。
丧子又丧妻,林天年终于是撑不住血气上脑,送去医院没抢救过来,也跟着谢婉芳去了。
林家可谓是家破人亡,最后只剩下一个林书。
至亲都因为林晚秋死了,林书也没了生存欲望,和未婚妻诀别后就带着手枪想尽办法混进了盛家企图结果这个孽障。
但,汤姆苏终究是主角,林书只伤到了提林晚秋挡枪的盛世,然后就被盛世的手下乱枪打死。
事后消息传出也不过是引起申城人短暂的一阵唏嘘,之后这一家人便再无人记得。
林家覆灭,林晚秋不仅独善其身,还因为盛世的宠爱在申城风头无两,日子过得是好不快活,却不曾记得因他造的孽。
如今有他这个林墨在,这些惨事一桩都不会再发生,林晚秋也不会在申城好过的。
“父亲也不是有意的,母亲千万不要拿这件事跟父亲闹,伤了和气可不值当。”林墨说道。
谢婉芳点点头:“我省的,这点道理要是不知道,我就白当林家的当家主母这些年了!”
她顿了顿,又打趣道:“倒是你这个小子,尚未成婚对夫妻之道清楚得很啊!”
林墨笑得无辜:“我虽没成过婚,也见了你跟父亲相处这么多年,总是要懂一些的。”
“啊,说起来你大哥的年纪也不小了,”谢婉芳突然想到什么:“他与周家大女儿从小就有婚约,这些年也相处得很好,也是时候要去周家商议婚事了,得先把婚事定下!”
“这事就由父亲母亲还有大哥操心吧,我就当个甩手掌柜,只等吃大哥的喜酒了。”
话题说到这里,林墨想也知道谢婉芳下一句话会是什么。
“你别光看着你大哥,你当你年纪还小?再过个两三年也是能成家的人了!”谢婉芳说着笑了起来:“这段日子我可是听说你跟段将军的独子走得很近,你给我个准话,你跟那段明决是不是在一起了?”
林墨默了,这有点难回答,回答表面事实就是是,回答内心事实就是否。
谢婉芳把他的沉默当做是顾虑和害羞,于是又说道:“你们要是真在一起也没什么,我跟你父亲在这方面看得很开,只要你跟小书兄弟俩过得幸福,是男是女都不是问题,男子和男子结婚的也不在少数,只要你们是认真的,你就抽个时间把段家那个孩子带到家里来和我们见一面,我跟你父亲也就懂你的意思了。”
“再说吧,”林墨垂下眼眸:“他父亲并不同意他跟男子在一起。”
谢婉芳见状皱起眉:“我儿子是多好的孩子,林家和段家也是门当户对的门户,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墨勉强笑笑:“要真是一直都接受不了我,那也不能强求,就算入了段家日子也未必过得自在,母亲是知道我的,我不愿意勉强,也不愿意将就过日子,更别说入了段家,段将军会不会想尽办法让段明决留后,这我也是接受不了的。”
谢婉芳狠狠表示同意:“是这个理!我们才不给别人养儿子!谁知道那孩子的生母是不是像林晚秋那个妈一样的白眼狼,我的孩子要最好的,才不将就!这段家的不行就算了,申城满城的好儿郎还愁遇不上好的吗?你现在是有主意的,母亲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定下了就把人带来让母亲见见人怎么样。”
林墨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他哪天把盛之衡带到谢婉芳和林天年面前时候,这两夫妻会是什么表情。
也快了,再过不久就能瞧见。
林墨压下笑意起身送谢婉芳离开。
把人送走之后,林墨就在心里罗列起盛之衡除了兵营军校之外会去的地方,想着制造偶遇。
不过有个地方不用林墨特意制造,他们都是要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