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
绳子
身体上被抽的火辣辣的,他一边抽,还一边骂着我。
“丢人,丢人”
我给他丢人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他争气的点在什么地方,更不清楚他觉得丢人的点在什么地方。
他打累了,丢下手里的鞭子,我没有叫唤,也没有躲,我知道那样他会打的更凶,我躲在角落里,我没有哭,眼神有些迷离,我内心倔强的不想屈服。
他把我捆绑起来,丢进了屋子里。
“你要是在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是他关上房门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恶梦,真实,我已经有点无法区分了,我在回忆跟桑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我在回想涛哥带我去赌石的地方,华丽,富贵,让我充满了向上的动力与野心。
而这里,我的家,让我充满了绝望,像是一个无休止尽的地狱一样,每当我以为我已经逃出去了,但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只是在地狱里做了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
残忍就是当梦醒来的时候,你才发现你永远都处在地狱里。
“他跟一个婊子在一起,我儿子我知道的,他不会那么坏的,一定是那个婊子教他的”
我听到我爸爸在说话,他把我变坏的责任都推给了桑姐,他根本都不懂,而且,我怎么变坏了?
刘裴,都是她,她根本不想叫我爸爸为爸爸,她根本就不想进这个家,但是她就是这么贱,她不想要的就毁掉,她用阴谋诡计毁了我。
“中玉,你别那么打他,他还是孩子,我们要好好教育他,我们不能再让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去找找学校吧,我有朋友在学校里,让他去上学,一定要上学。”
我听到罗雯的声音,她像是在关心我一样,但是我不感激,在我心里,她跟她的女儿刘裴一样可恶。
我蜷缩在地板上,冰冷的地板让我火辣辣的身体降温,我感觉很舒服,妈妈就睡在地板上,我还记得她死的那个夜晚,妈妈抱着我,不停的哼着歌儿,我很快就睡着了。
“嗯哼,哼嗯!”
我哼着妈妈的歌谣,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妈妈的温暖,我睡着了,像想一觉睡过去在也不醒过来。
我梦到妈妈了,她站在那里看着我,对我笑,摸着我的头,我感觉不到痛了,一点也不疼了
“哐当”
盘子粉碎的声音把我的美梦吵醒了,我看着窗外的太阳,不是那么刺痛了,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爬起,听着外面叫喊的声音。
“我不要他住在这里,他很臭,我讨厌他。”
“哐当”
盘子又被摔碎了,刘裴在叫着,她像是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公主一样,在我的家里耀武扬威,为所欲为。
“刘裴,你要是在这样,我就罚你禁闭了,你一个月都不要出去了”
“哇哇,我不要,我不要她住在这里”
刘裴哭了,我知道她是假哭,她有多坏我比谁都清楚,她是个心机婊,外表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内心绝对是个魔女,我中过她的招,但是只有一次,永远不要有第二次。
我房间的被被打开了,是罗雯,她进来,蹲下身子,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我带你去学校见一个朋友,在没开学之前,让他帮你安排一些补习,就算成绩不好,也是要上一个大学的。”
我看着她,我没有说话,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害怕,但是稍过一会就拿出来大人的威严,跟我说:“你本质并不坏,是别人带坏了你,我做了你的后妈,我就有义务教育你,你要是不听话”
我说:“怎么样?像他一样打我吗?”
罗雯瞪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去洗洗,别像个乞丐,不论别人对你做什么,形象是自己的。”
我看着罗雯出去,她说了一句很可笑的话,形象?我还有形象吗?
厕所里,我蹲在马桶上,我看着铁窗外面的世界,我拿出手机,想要给涛哥打电话,我想让他来救我,把我带到一个我爸爸找不到我的世界,但是我打开手机发现没电了,我很气,使劲的按着手机的开机键,但是怎么都开不了机。
真他妈倒霉。
我挠着我的头,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我开始反省,我知道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我才会失去自由,一定是这样的。
嫉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爸爸他极其努力的想要在他们母女两表现出自己是个好男人的一面,我破坏了他的形象。
形象。
对,是形象的问题,他们现在以为我是个不良少年,所以对我严加看管,我要活的自由必须改变形象,必须
永远获得自由。
我急忙站起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很长,很乱,我急忙找到剪子,把我的头发快速的剪掉,剪的很乱,我拿出剃须刀,把凌乱的头发剃掉,努力让他们变得平一点。
我放水洗澡,把胡子给刮掉,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乱,我趴在墙上,让热水淋着我的身体。
我很懊恼,嫉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对抗我爸爸,所以我现在跟他的对抗只是在找死而已,他会打死我的。
所以,我必须装的乖一点。
必须
洗完澡,我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努力让自己干净一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认不出我自己了,那个颓废的乞丐不见了。
我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我猛然回头,我看着是我爸爸,他看着我略显吃惊,他沉默了一会,脸上生气的表情渐渐变得缓和,他说:“跟你妈妈去学校,我要去赌石行,你最好老实一点,你要是敢跑,你要是敢不听话”
我打断他的话,我说:“我妈妈死了”
我本来想说“是你打死的”,但是我还是闭嘴了,我说:“我最多只能叫她阿姨。”
我爸爸瞪着我,我们就相互瞪了一会,我渐渐退缩,低下头,我知道怎么引诱他相信我在怕他,如果我直接认怂的话,他肯定会怀疑的,所以我要在慢慢的在对抗中放低自己的姿态,让他相信我怕了。
我爸爸看我低头,就转身走了,我转身出去了,我看到罗雯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了,还有刘裴,她穿着公主一样的衣服,打扮的像个纯洁的邻家女孩,但是我知道她的骨子里比婊子还要恶毒。
我们“一家”,出门了,我走在后面,表现的懒懒散散的,我爸爸回头瞪着我骂道:“没力气啊?走快一点。”
我快步下楼,走在最前面,突然,我看到几辆黑色的车冲了出来,里面走出来十几个人,涛哥也在里面,他们过来把我们围起来,我心里有些小兴奋,涛哥来救我了,只要他把我带出去,我们就能躲到我爸爸找不到我的地方。
我以为我爸爸会害怕,但是他没有,罗雯跟刘裴吓的躲到我爸爸的身后,我本来想走过去的,但是我爸爸拦着我,瞪着涛哥,说:“干什么?黑色会啊?人多了不起啊?”
我爸爸的声音很大,涛哥看着我,对我爸爸说:“把他交给我。”
我爸爸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你小弟啊,你黑社会大哥收的小弟啊?他是我儿子啊,咱们到警察局问一问,我儿子是该个你这个黑色会的人渣走还是跟他爸爸走啊?”
“你说什么?信不信砍死你啊”
我看着十几个人围了上来要打我爸爸,但是我爸爸根本就没有怕的意思,我不知道他那来的横劲,我爸爸说:“想打我啊?问问警察管不管啊?”
“喂,你们干什么的?聚众闹事啊说你呢,把手放在头上”
我看到一辆警车,上面下来几个警察,我很烦,居然有巡逻的社区民警,我看着涛哥退缩了,我知道他很想把我带走,因为我能帮他赚钱,但是面对警察,他也不得不认怂,涛哥从人群中退走,上了车,那些围着我的人都散了,警察也没有抓他们。
“大叔,怎么回事?”
一个警察问我爸爸,我心里很恼,为什么我每次被打的半死的时候你们不出现?
我爸爸说:“没事,一群诱拐孩子不学好的黑社会。”
警察点了点头,看了看我们,没有什么大情况,他们也懒得管闲事,我爸爸拦了一辆车,让我们上去,车子开走之前,我爸爸说:“黑社会?都什么年代了还黑社会?你啊,你要感谢我啊,跟他们混,迟早有一天你会被砍死的。”
我苦笑,无语,车子开走了,我郁闷的看着前面的路,我必须要尽快跟涛哥联系上,否则
我不知道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一定是桑姐通知了涛哥,他今天是来把我带走的,但是没想到我爸爸这么横,又遇到了警察,我现在等于是涛哥的摇钱树,他一定不会放弃我的,我不想他用什么极端的方法,虽然我很恨我的爸爸,但是我不想他被涛哥砍死。
要死他也得死在我手里。
我必须要跟涛哥联系上,得让他知道我的计划。
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