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阳炎仿佛要燃烧融化整个大地,虽然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夏天了,但是今年的天气格外异常,所以大部分人到目前为止,还穿着夏装。
系统感慨道:【天气异常,所以夏天理所应当也延长了,巧巧,你要来一点夏日特训吗?学习怎样打太鼓之类的。虽然我不太懂得太鼓的力道和节奏,但是我可以教你小提琴的演奏技巧哦!*】
乾巧摇摇头:【我对那个不太擅长。】
系统遗憾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好吧。不过我觉得夏日特训还是有必要的。】
乾巧在系统的建议下,乾巧开始在这个城市修行。
虽然之前用氪金的方法换取知名度的方法失败了,但是系统觉得,一定是他们的方法不对。他们换了一个思路,转而开始出没在深夜的东京了。
是巡逻。
偶尔他们能够遇到那些遇到危险的人,比如说深夜时分出门,结果遇到了小偷抢劫。这个时候,就算不变身,只是凭借乾巧本身的战斗力,也能够轻松制服小偷。
但是这种情况毕竟还是少,系统在这方面,还挺担心乾巧的,每次制服小偷的时候,系统都提心吊胆。
系统说:【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哦,如果有可能的话,变身会比较好,防御能力是很重要的。】
乾巧听得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点担心过度了?】
系统模模糊糊地说:【因为有先例嘛,最终话遇到小偷什么的。*】
遇到这种坏人的话就需要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但是那种抓小偷的场合,毕竟还是少。
大部分时候,乾巧遇到的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都只是一些很普通的烦恼而已。
上班族因为错过了最后一班地铁没办法回去,来旅游的游客迷失了方向,猫咪打开窗户跳到了树上下不来,只是出门丢垃圾既就被劫匪当成了劫持的目标。琐碎的烦恼积累积起了所谓的人生的困惑,并不会让人轻易陷入绝望,可是却足以使人感觉到生活的艰难。
乾巧做的事情,就是将他们从人生的困惑中解救出来。
大部分时候,得到帮助的人都会对他致谢。
火野映司这个马甲的亲和力相当不错,就算在深夜里遇到这个异常乐于助人的存在,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其他人也很难对他提起什么戒备之心来。
但也有人会在得到帮助之后,就非常没有礼貌地离开,没有半点要感谢乾巧的的意思。甚至还会有对火野映司颐指气使的人,就好像得到映司的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虽然早就知道了有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是系统还是生气极了:【真是太失礼了!】
乾巧安慰他说:【我没关系的。】
系统嚷嚷得更大声了:【就是因为失礼的对象是你,所以我才会这么生气的!他们就是看你好欺负,所以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情的!】
系统护短极了,如果他能够拥有实体的话,说不定会上去和对方好好理论一番。可是系统什么也做不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系统自闭了。护短的系统在乾巧的耳边念叨了一万遍失礼,可是毕竟是自称侍奉过王族的系统,他到底还是没能骂出更过分的话。
他们努力了整整一个月。
在这个月里,乾巧每天和系统出门,蹲在城市的高处。
白天气温很高,到了晚上就是需要他稍微做点保暖措施的温度了。系统在这方面很在意,他去加载了一个小小的健康检测程序,没事的时候就盯着乾巧的身体数据使劲观察,督促乾巧喝水加衣服。
系统说:【巧,你套个围巾。】
乾巧大部分时候都会对系统的话言听计从,他套上了围巾之后,系统大声对他说:【站在高处!戴着围巾!是你!v3!哈哈哈哈哈!*】
乾巧听不懂系统的笑话,他满脸茫然,反而是系统在他的脑子里笑翻了天,咋咋呼呼,吵闹极了。他明白系统会说这种笑话,可能只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于是乾巧也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
于是本来应该无比孤独的旅程,也变得不再那么让人感到寂寞了。
他们的努力并不是白费的。
等到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时间来时,系统小心翼翼地开始统计到目前为止火野映司这个马甲的知名度了。
系统根本不敢看,乾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漠不关心,但是他的余光一直盯着自己的面板看,两个人紧张兮兮了半天,面板终于慢吞吞地显示出了现在的数值。
本来以为数值会更高一点的,但是现在这个结果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
系统猜测:【我们忙碌了那么久,就只有一个人记住你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想记住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所以很快就忘了也能理解吧。】
乾巧更好奇那个记住他的人是谁,他想了半天也不好意思直接问系统,于是他委婉地说:【是遇到抢劫的那一次吧。】
系统说:【我倒是觉得救下猫咪的时候被记住的可能性更大!猫咪也是会报恩的!不要小看猫咪啊!*】
结果两个人猜了半天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记住的。
一整个月里,许多人得到了他们的帮助,但只有一个人真真切切地记住了他们、不会轻易忘却,这个结果未免太叫人失落了。
但是乾巧不介意。都市的生活忙忙碌碌,东京的节奏更是快。
寻常的小事,在深夜里得到了好心人的帮助,虽然很快就会因繁重的学业、工作压力而被遗忘,但是如果有了这样的一段经历,遇到了这样让人难以忘怀的人,至少在当天晚上,会睡个好觉的吧?
那就像是守护着这个繁华城市的幽灵一样。
尽管没有办法帮助所有人,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美梦,这样也不错。
系统越想越觉得这么干的性价比不高,他说:【如果累的话,我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的!晚出门一小时什么的……任务的条件很宽松的。】
乾巧默默点点头。
他们谁也没有提停止这种活动的建议。
虽然不知道这个马甲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性格又是如何,但乾巧总觉得,如果是火野映司本人在这里,大约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因为有人在求助,所以他伸手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就这样放着不管。
这样不间断的活动就这样继续了下去。
因为总是被人认成是非人生物的关系,乾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生物钟,选择白天睡觉,晚上出门。
冰箱里面一般会存放事先从便利店里买到的食物,随便填饱肚子也就足够了。他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便利店买来的食物价格也合适,有时候他还会特意关掉猫舌屏蔽,去吃点放冷了的关东煮。
冷掉的关东煮仍然很好吃,配上特制的酱料之后,会有很幸福的味道。系统吃不到,但是他光是看着乾巧吃东西就会很高兴。
每天出门之前,乾巧会检查一下自己的马甲。确定好火野映司这个马甲的确好好地换上之后,才算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大部分时候是没事做的,他就在城市中闲逛和发呆,在这个时候,系统就会为他说一些艺术领域的故事——乾巧差点听睡着了。
寻常的夜晚里,风带来了远方的消息。
火野映司站在大厦的顶层眺望整个城市的样子。灯火通明,霓虹灯直到深夜也没有熄灭,霓虹灯之下的人行色匆匆,深夜时分,路上的车辆已经很少了,偶尔会有暴走族经过,引擎轰鸣的声音像是雷电划破夜空。
很美吧?
就在火野映司看着夜景的时候,他的身边忽然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火野映司回头就看到了真人,他皱眉刚想要做点什么,就看到身边的真人摆了摆手,说:映司,这么美好的夜晚,你光想着怎么的打架就太死板啦。
火野映司仍旧是不敢放松警惕,他的手藏在衣兜里,看不清楚手部的动作,但从他身上绷紧的肌肉来看的话,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火野映司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真人摆摆手:听说你最近在做特训,我想见你了,所以就来了。
他这样说当然不会有人相信。
真实的情况是,真人在浪费掉了数个人类的灵魂之后,终于将自己计划的最后一环扣上了,他学会了能够修补灵魂的方法。
打败火野映司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玩具这种东西的价值,不正是体现在放松心情这点上吗?所以他就过来找映司了。
能够看到这种表面善良的人崩溃的样子,或者是想要拯救一切、但是什么都没有能够拯救的样子,这也就足够了。
那一定是迄今为止他见过最有趣的事情了。
火野映司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忍耐得下去。紫色的光芒在他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眼看着他又要变成那种怪物的样子开始揍人了,真人摊手,他背对着高楼大厦,展臂的时候在风中摇摇欲坠。
真人说:映司,别那么凶嘛。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火野映司看着他,说:跟你有什么好交易的。
真人继续说:你身上,有一枚硬币吧?碎成两半的那种。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办法修好这枚硬币。只要你帮我做一点事就可以了。
火野映司断然拒绝:不。
真人若有所指地说:别拒绝得那么快,我明白你那种坚持的。让你去杀人的话,我们之间的交易前提就不存在了吧?放心吧,这可是我难得的好心肠。
他的态度太过于可疑了。
但是真人这样说了,火野映司终究还是心动了,他说:是什么交易?
真人笑了。
他掏出了一个残破的针管状武器,说:这是某个人留下来的东西,里面封存了名为[简易领域]的东西。
火野映司抬头看着他。
他说:那枚硬币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如果那里面的灵魂能够被修复的话,你就能见到那本应该永别的人。一切的遗憾都会被填补,你不必在愧疚之下,不停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填补内心的空洞。
他的声音中带着引诱的意味。
火野映司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人说:立下[束缚]吧,违背了[束缚]约定的人,究竟会得到怎样的惩罚,就连我也不清楚。所以一但[束缚]成立,就必须要遵守。
在夜幕之下,真人将残破的针管递给了火野映司。
——如同破窗效应一样。
一直恪守着道德的人,会对一切的恶行都抱有强烈的厌恶感。但如果他也随着其他人一样,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做出了违背道德的事情,后面的堕落就会变得悄无声息。
细小的恶行是一切恶行的开端,一但有意识地犯下了罪行,想要改正就会变得很艰难了。
所以引诱他火野映司堕落下去的话,不必提出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只要这种看似简单的事情就足够了。
真人说:只要把这个东西注入某人的身体之中,我们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我会将你的硬币修好,而你也会带给我乐趣。[简易领域]注入身体之后,如果只是手臂那种地方,不会有事的,最多只是损失一条胳膊,那群咒术师之中,总有人能治好的。
他的恶意不加掩饰。
真人问:看吧,你没有亏哦。映司,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你会……跨出这迈向恶行的第一步吗?
真人这样期待着。
火野映司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他掏出自己那枚红色的硬币。碎裂的硬币就像他破碎不堪的过去一样,谈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原本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了。没有人知道火野映司在想什么。
火野映司一直不说话,于是真人问他:如何?
恶魔的声音近在咫尺,催促着他做出选择。
于是一直沉默的人就抬头了,他看着真人,说:你说的那个[束缚],是有切实效力的,对吧?
哈哈、哈哈。
真人几乎要笑出来了,会这样询问的话,也就代表火野映司真的因为他的提议而心动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能够看到最出类拔萃的灵魂在泥沼中沉沦的样子,他能够看到火野映司即便已经不是人类了,却为了人类的秩序和道德而痛苦的模样,能够得到最大的乐趣。
简直太让人期待了,愉快到了极点。
真人语气温柔:是哦,[束缚]是连我也没有办法违背的东西,一旦定下了,就一定会遵守。
火野映司干涩的声音里,终于挤出了一点声音来,他说:好。
真人笑了,他把针剂放在了火野映司的手中,紧接着,真人如同没有重量的鸟儿一般,仰面站在天台的边缘,倒了下去。
火野映司去看他时,真人已经如同鸟儿伸展双翼一般飞走了,徒留火野映司一个人站在天台的边缘。
而确认了对方真的已经离开之后,火野映司这才开始仔细观察手中的那个针筒。他的声音干涩,但最后总算是能够发出声音了。
我知道唯一那个记住我们的人是谁了……
以往都在脑内和系统进行的对话,在这个时候,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了,所以他无意识之中将本来应该遮掩起来的话语说了出来。
系统很快就回答了:【是谁?】
火野映司说:【你还记得我们帮别人维修收音机的那一次吗?】
系统想了想,最后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了这件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黄昏。
那天有点事情,所以他们出门得稍微早了一点,结果在距离公园很远的地方,他们看到有一个老人家正愁眉苦脸地对着收音机叹气。
火野映司凑上前去询问:您好,请问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老人家很快回答:我的收音机坏了。虽然这个年代用收音机的已经是少数了,但毕竟这是我重要的的东西……也许我这把老骨头就像是收音机一样,很快就会损坏了吧。
火野映司盯着收音机看了一会儿。
系统说:【没关系,我给你维修图纸,我去帮你问一圈,我认识的人里面,总有人会修这个的。】
于是火野映司想了想,他说: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请让我试试吧。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把这个还给你的。收音机会修好的,您也还年轻。
老人笑眯眯地答应了他,还说:你拿去试试看吧。就算修不好也没关系了,听到你的话吗,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虽然暂时接下了维修收音机的任务,系统也说会提供图纸。但是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维修这种东西,火野映司辗转去找了好几个人,总算是借来了工具包,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收音机的螺丝,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之中。
复杂的机械构造超出他的想象。
系统在这个时候及时赶到了:【来了来了!是战兔给的图纸,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结果系统给他的这份图纸更加复杂,甚至还加载了能量转换装置,显然对方是误会了什么,还洋洋洒洒在一边写了一大堆公式定理,就好像那个叫战兔的人,是真心实意觉得看到这份图纸的人能理解这些东西一样。
火野映司努力从复杂的图纸中提取自己用得上的部分。虽然看不懂,但是图解部分很详细,对着图解一点一点摸索,大致也能叫出每个零部件的名字。
研究到了最后,他试探性地把其中一个电路接上了,还取了自己准备好的零件,也一并串联到了收音机里。
收音机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好像是调到了一个之前从未连接过的频道。
我只是尝试性维修一下,结果居然修好了吗?
火野映司不确定地喃喃自语。
结果收音机里传出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你在说什么蠢话呢,我听到这个通信质量就知道,你有一根线连错了。而且还调错了频道,这是我的私人通讯,你究竟错得多离谱,才会把频道连到我这里来啊。
火野映司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收音机吗,为什么会有电话一样的感觉?
收音机里的声音发出了嘲讽似的轻笑。这个少年耐心道:你现在能够和我通话,就说明你至少连接了通信组件,对吧?而且还顺利接收到了外界的信号。
火野映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图纸,又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安装上去的组件,发觉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要是按照这个图纸继续做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完成不得了的东西。
他试探性地问:你懂得这些东西吗?
收音机里的少年声音上扬了一些:那当然,既然你什么都不明白,还能够安装上这种组件的话,那肯定身边有图纸的吧?
火野映司回了一声:嗯。
结果那个少年就真的耐心地开始指导火野映司维修收音机、增加并完善通讯组件了。凭心而论,这少年的水准真的非常高,而且在讲解这些的时候深入浅出,非常容易理解。
少年的声音很平稳:你有没有看到电路……先试一下电压,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就去看一眼图纸,应该会有注明的。
火野映司按照他说的做下去了:成功了,接下来呢?
少年继续说:然后找低放电路……
火野映司到这里就有点听不明白了,他抓了抓脑袋,诚恳道:你真是个好人,明明只是偶然间连接到了你的频道,你却还是帮我完成了这些。
少年随口说:只是恰巧有时间而已……机械方面的事情我比较擅长,举手之劳而已。
火野映司说:真好啊。
他继续检修着电路,少年时不时指导他几句。
火野映司由衷道:你可真是厉害,刚刚我完全听不明白的,但是现在这样一来,我完全懂了。
对方就像不适应映司这样的态度一样,他不自然地说:只是基础而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血来潮地帮助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只是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焦躁的内心就会稍微平静一些。
火野映司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他说:完成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多亏有你的帮助,真是太感谢你了。
这样坦率直白的感谢让通信那头的人有些羞赧。他的声音也因此而稍微有些不自然了: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能做到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火野映司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刚刚还在因为搞不清楚电路而向你求助哦?
电话那头的人过了好久才说:对你们来说,很多平常的事情,我也无法做到。所以,没什么厉害的。
无法拥有寻常的行走。
无法拥有寻常地感受阳光。
无法拥有寻常人的生活。
嫉妒、嫉妒、嫉妒。
想要像人类一样生活。
只是素未谋面的人而已,没有必要将更多的事情告诉他。可正因为是萍水相逢的人,那些没有办法对熟悉的人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容易开口了。
少年慢慢说:所以……没什么。
可是对方听到这句话之后,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火野映司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下意识回答:与幸吉。
那本来是不应该告诉这个陌生人的答案。可是在对方问他的时候,那句话就自然而然地被说出口了。
于是这个叫与幸吉的少年,就听到通讯那头的人对他说:嗯,我叫火野映司。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如果你联络我的话,我一定会赶到你身边的。
与吉幸问他:是约定吗?
火野映司回答他说:是约定。
等到最后一根线路也被连接上去的时候,通讯中断了。
时间回到了现在。
火野映司握着手中的针筒,从回忆之中清醒了过来。系统面板上,40点的知名度开始下降,下降的速度非常缓慢,39,38,37,逐渐向着30靠近。
被人所遗忘会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只是单纯败给人类的记忆力而已。第二种情况,保留有这份记忆的人,正在濒临死亡。
——听到了。
火野映司的身体绷紧。
声音没有能够传递得到他身边,但是的确有人在向他求救了。
他想到了那个普通的傍晚,普通的约定。
——这个约定,一定会遵守。
如果是火野映司本人在这里的话,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束缚]是咒术师们的说法,而无论是火野映司还是乾巧,也许都为自己定下了不算是[束缚]的[束缚]。
想要保护近在咫尺的人。
以及,永不背叛自我。即便身为怪物也没有关系,因为自认为还是人类,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愿意用这样的躯体守护所能见到的一切。
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