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土木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在那一拳击出的瞬间,他的精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似乎他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周围的一切都映射在他的眼睛里,清晰明了。
看的越清楚,他越是物我两忘,他的眼中只有李奶奶,他的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在给她一拳。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天灵穴处忽然涌进了一股奇寒无比的内气,初始差点将他冻僵,但是在流入各条经脉和窍穴之后,它逐渐变得温热起来,最后更是燥热难忍,在张土木全身到处乱窜,似乎在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张土木感觉全身经脉似乎就要全部爆裂开来,就在这要命的时刻,他凌空击出一拳,他仿佛早就知道应该这么做一样。那乱窜的燥热内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就像被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不过张土木却另有一股奇怪的感觉,那轰出的燥热内气,在离开他的身体之后,立刻就冷却到了冰点,但却更加紧密结实。就好像是被融化了的铁水,瞬间凝固了一样。
在轰出那一拳之后,张土木非但没有虚脱,反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甚至觉着他此时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忍不住仰天长啸了,然后……就虚脱了。
莫幽情急忙上前搀扶着他,关切的询问道:“还好吗?”
张土木点点头,说:“就是有点累!”
“她死了吗?”茵茹姑娘强撑的站起来,想要上前查看李奶奶的状况,但是仅走了两步,就牵动了内伤,忍不住的再吐出一口鲜血,脚底一软,重新摔在了地上。
张土木示意莫幽情他没事,让她去查看茵茹姑娘的状况。失去了莫幽情的支撑,张土木瘫坐在了地上。
茵茹姑娘摔倒后,还想挣扎着站起来,莫幽情急忙阻止了她,说道:“不要乱动,否则伤会恶化。”
“快……快看看她死了没有。”茵茹姑娘拒绝莫幽情的照料,让她先去确认李奶奶的死活。
莫幽情将李奶奶翻转过来,发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瘪的老太太,哪还有初见时的惊艳。她探手放在了李奶奶的鼻孔处,又摸了摸她脖颈的大动脉,确认李奶奶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已经死透了。
茵茹姑娘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幽情,直到她确认的点了点头,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心神放松下,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莫幽情将她抱在怀里,从身上的掏出一枚药丸,塞到她的嘴里,她再吐出一口淤血,面色缓和了下来,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喊道:“屋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弃抵抗,举手投降,否则我们就冲进去了。”
张土木急忙爬到窗旁,从窗缝中向外望去,发现已经被飞龙山寨的喽啰给团团围住了,又往旁一撇,竟然又看到那位老熟人——路统领。他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是路统领。”张土木悄声的向莫幽情和茵茹姑娘说道。
“他怎么会在这?”茵茹姑娘疑惑的问。
“应该是暴漏了。”张土木说。
“等一下,谁是路统领?”莫幽情一头雾水的问。
张土木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没想到莫幽情和茵茹姑娘竟然笑的十分开心。
“不准笑,还不都是为了救你。”张土木没好气的说。
“对……不起。”莫幽情强忍笑意的说,“不过真的好想看你穿女装呢。”莫幽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土木正要发作,就听见屋外又喊道:“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太长了!”屋外另有人呵斥着他说。
“半柱香?”喊话的人试探的问。
“现在我只数十个数,立刻从屋内走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就冲进去了。”显然喊话之人得到了新的指示。
“十……”他喊道。
“现在怎么办?”张土木询问道。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茵茹姑娘受了内伤,张土木累到脱力,也无法再找到刚才一拳之威感觉了。
路统领此时也是气急败坏,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受到过了屈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耍,如果不是二长老下令一定要抓活的,恐怕他早就没有耐性的冲进去,将他们大卸八块了。
扮女装的张土木告诉路统领,赖八女扮男装,所以他几乎将整个飞龙山寨的姑娘通通审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赖八,他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没有被审查,那就是告诉他赖八女扮男装的人。
路统领越想越觉着如此,竟然让他想要的人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他怒不可遏,带着人重新闯入红花楼,刚巧听见了张土木的那一声怒吼。于是立刻命人将这所屋子给团团围住。
“二……”
眼看着倒计时就快要结束了,里面人别说走出来投降了,就连半点反应都没有。路统领焦急的走来走去,实在等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命令道:“冲进去!”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了清脆悦耳的箫声,宛转悠扬,甚至动听。与此同时,屋门忽然打开了,张土木举着手从里面走出来了,其中一只手上捏着那枚珠子,喊道:“路统领,你想要的东西在这。”
路统领听到箫声虽也感到有些奇怪,但看到张土木手中的珠子后,他也无暇多想,抬手示意部下停止进攻,说道:“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可以放你们走。”
“路统领你觉着我会相信你吗?”张土木反问道。
“相不相信,由不得你来决定。”路统领冷哼一声说。
“是吗?”张土木不可置否的说,“如果我将这枚珠子毁掉又作何讲呢。”他知道路统领如果不能取得珠子交差的话,就算不死,也定然将失去往日的风光,不管哪一种都是他路统领不愿见到的,所以张土木捏准了他的软肋。
“我会将你碎尸万段。”路统领阴狠的说。
“小的命和路统领的命比起来,当真是一文不值,何必两败俱伤呢。”张土木叹了口气说。
“所以,你只要把珠子给我,我保证你们安然无事,我想要的只是珠子而已。”路统领和颜悦色的说。
“路统领真当小的是傻子吗?有珠子在手,小的的命才能保得住。”张土木说。
“你到底想怎样?”路统领阴沉着脸问。
“小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张土木笑着说。
“什么要求?”路统领问。
“希望路统领能护送小的们走出飞龙山寨,只要出了这山寨,小的立刻将珠子双手奉上,如何?”张土木提议道。
“你就不怕我到时翻脸无情?”路统领沉声道。
“那就怪小的有眼无珠了。”张土木悻悻的说,“怎么样?这对路统领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路统领思咐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直未停的箫声,已经转变了曲调,开始高亢激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