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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榷差点儿没握住方向盘,这要是大马路牙子上突然急转弯,估计他俩立刻就能去见上帝了。
戚缘看他:“不至于吧?你这是想谋杀亲妻吗?”
“咳,抱歉。”商榷连忙道歉,“小缘,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总是说这样的话……”
“你把我当兄弟呗。”
商榷:……
戚缘很不爽地双手环胸:“意思是就算在你面前我也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个好女人吗?你不许我说话了?我一直以为你跟外面那些男人是不同的,没想到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她说完就生气扭头看向窗外不理商榷了,商榷又在开车,听她说自己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心里先是甜蜜,而后又开始慌乱:“小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的,真的。我是担心你总是这样心直口快,以后被人拍了不好,知道吗?虽然是很普通的话,可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再经过媒体发酵,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我以后还能继续心直口快吗?”
“当然。”
戚缘变脸飞快,瞬间笑靥如花:“我就知道,你又不是我说的那种人,你身高一八七八块腹肌长得帅有素质还体贴,一点都不低俗,根本不会对号入座,我说不到你身上嘛。”
商榷被她夸得心情舒畅,忍不住问:“那跟辛圣一比呢?”
这话一出口,他感觉不对,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你更喜欢哪个类型的?”
戚缘单手撑着车窗打量着他,商榷看似心无旁骛在开车,心里紧张的过分,几秒钟后,戚缘说:“你看我跟谁结婚了,应该就有答案了吧。”
虽然没有明确说喜欢他这样的,但商榷完全了解她的未竟之意。
到家后,不用戚缘说,商榷主动给她开车门拿包,伺候的她像个太后,戚缘顺势跟他说起自己这个外号,听得商榷蹙眉:“危永春这么不懂事?”
还是说根本没把华瑞放在眼里?
“我估计啊。”
戚缘扶着他胳膊脱鞋,商榷弯腰从鞋柜里把她拖鞋拿过来,“他没把我当成什么大角儿,拿我当小情人呢,估摸着还是你爸的小情人。”
商榷:?
他有点不爽:“要不我们还是公开好了。”
“那多不方便?”
戚缘可一点都不想公开,倒不是她想捞男粉,而是她不想在身上打下属于商榷的标签,就算打,那也得打她的,要商榷走出去人家都说他是戚缘老公,谁是谁的附属品必须得说清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商榷抿了下薄唇,没说话。
他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其实不公开对两人都好,他也拿不准自己究竟是不公开还是公开,但戚缘不想公开,他心里就怪难受的,不是滋味儿。
要戚缘说就是贱的。
虽然萨莉已经汇报了情况,但显然从戚缘嘴里说出来的,商榷更喜欢听,他对危永春观感很不好,不过一个女n号,五六分钟的戏份,别的投资商塞人那不是女主也得是个女二女三,小缘演个边缘角色而已,危永春在能耐什么?
商榷向来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危永春又是商老先生那一辈的人,他肯定不知道新导演张丽文是危永春前妻,戚缘跟他说了,他思索片刻,迅速道:“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你想要现在就出气吗?”
“等等吧,再让他多蹦跶会儿,免费帮忙炒热度还能省一笔水军钱。”
商榷心里暗暗有点较真,决定再投一笔进去,让新导演尽全力去做拍、去做特效,最好比危永春之前的任何一部电影质量都高。
家里厨师做的饭不仅美味还兼顾营养,尤其巧的是也有一道糖醋排骨,商榷尝了一块,发现跟自己做的简直天差地别,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在洛城,他也吃过辛圣一做的菜,严格一点来说,辛圣一的手艺不比厨师差了。
戚缘吃了两碗饭,感觉八分饱才停下,抬眼看商榷:“你干嘛呢?吃不下?”
商榷闷闷道:“我最近对做菜比较感兴趣。”
“所以看不上别人做的了是吧?”
商榷:“……我是想让你鼓励鼓励我。”
戚缘把碗筷往边上放,一手托腮,一手朝他勾勾:“靠过来点。”
是想要亲他吗?
商榷心跳加速,依言靠过去,结果戚缘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先是一疼,然后又被她揉耳朵,修长的手指没入头皮,顺着乌黑温顺的头发细细摩挲着,带来说不出的酥麻与颤栗,“加油,我最爱吃的菜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嗯……”商榷胡乱应着,满脑子都是她在自己耳朵、颈后、头发游走的手,两天没见着她了,新婚燕尔就分开,说不想都是假的。“蜜汁鸡腿。”
“回答错误。”
商榷脑子瞬间清醒:“怎么会错?”
“我最爱吃的菜是戚行云女士做的蜜汁鸡腿。”戚缘笑吟吟地凝视着他,“圣一排在第三,希望有一天,我老公做的能排第二。”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对话,可戚缘语气轻柔,尾音似乎都会拐弯,带着淡淡的沙哑,像陈酿令人陶醉。
商榷不敢直视她那双凤眼,感觉自己要溺毙在这视线里,被她玩着的耳朵发烫厉害,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脸部在急剧升温。
这场婚姻里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但都认识一年了,结婚也一个多月,商榷还是改不掉脸红耳热的毛病,戚缘就像一块磁铁,看到她就忍不住被吸引。
还是商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暧昧,戚缘率先收回手,商榷却有些意犹未尽,她用指尖点点桌面:“电话。”
看了眼是卫乘风,戚缘毫无兴趣,“我先去洗澡,一会儿记得过来。”
商榷呼吸顿时漏一拍,只顾着看老婆的背影,心不在焉接电话:“喂?”
“晚上出来喝酒?”
“不了,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小缘回家了。”
那边明显冷了几秒钟,才无语道:“你干嘛啊商榷?你脑子被水冲了吧?之前你新婚蜜月,不出来是应该的,前两天你老婆去拍戏,好家伙你说你怕她突然回家所以走不开不出来,现在她回来了,你还不出?兄弟,你是不是被管得太死了。”
管得太死?
她要是管那才好呢。
商榷默默地想着,“我又不想借酒浇愁,喝什么酒?容易误事。”
自打婚前喝高了给戚缘打电话差点暴露之后,商榷再不敢喝多,怕旧事重演,下一回可不一定有上回的好运气。
“戚缘呢?你叫她接电话。”
商榷:“是我自己不想出去,你找小缘麻烦干嘛?”
“重色轻友!”
卫乘风气得把电话挂了,对段浦河说:“老商疯了,真的,他已经完全把他初恋给忘了,被那狐狸精迷得连兄弟都不要了。”
段浦河想了想,居然很能理解商榷:“其实吧,我也就是没老婆。”
卫乘风:?
“有老婆谁跟你这种男人凑一堆喝酒啊。”段浦河说,“算了,搞得我也想结婚了,我妈上回说让我去相亲,我还不想去,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再给我安排上。”
卫乘风:??
“告辞。”
卫乘风:???
一个被女人管得死死的,一个想找个女人管,卫乘风觉得这俩都疯了。
戚缘洗完澡出来,商榷主动给她吹头发,发现她身上有好几处淤青,因为皮肤白,看着特别明显,“拍戏时弄的?”
“没事,不疼。”
说是这么说,商榷还是心疼的要命,吹完头发去找药给她抹,戚缘坐在床上,腿搭在商榷怀里,他用棉签给她涂药水,说:“该用替身就用替身,危险的戏别自己上。”
“一共就五分钟的戏,不到五句台词,替身打四分半,我露三十秒的脸?”
商榷:“那也不能这么拼。”
“真没事,我小时候还从三楼往下跳呢。”
商榷心脏漏了一拍,紧张的无法呼吸:“你说什么?!”
“别激动,这不是好好的吗?”
戚缘想起小时候就想笑,“我妈送我去练散打,我寻思着光会拳脚不会轻功能行吗?老师又不教,当时我觉得我能飞,真的,不骗你,我就从三楼往下跳,正好二楼有个奶奶晒被子,砸被子上摔下去了,才知道我原来不会飞。”
得知世界上根本没有飞檐走壁的轻功后,小小缘哭得好大声,后来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亲妈一顿揍,哭得就更大声了。
商榷无言以对:“……你真够皮的。”
“我妈惯的啊,有什么办法?我在学校跟人打架,甭管是不是我的错,我妈二话不说就站我这边跟人吵,她吵架可厉害了,从来没输过。”
她甚少露出这种柔软的神情,大概只有想到过世的妈妈才会如此,商榷不由得软化下来,轻声说:“我虽然不会吵架,但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戚缘笑得肩膀抖动:“那我要是揍卫乘风,你帮谁?”
商榷想了想,“你是我老婆,但乘风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揍……我闭眼吧。”
戚缘这下笑得快要抽搐,商榷见她笑靥如花,真是令人心动,忍不住凑上前想吻她,被戚缘抬手挡住,他立刻说:“我洗漱过了。”
然后声音放轻,带点试探:“今晚让我留下来吧?”
两人从结婚后才开始共住一个屋檐下,生活习惯没有太大差异,不过戚缘喜欢一个人睡,她有点受不了旁边还有另外一人,新婚那两天已经是忍到极限了。
所以在协商下,两人卧室打通,但有道门隔着,虽然商榷一直想赖在她床上过夜,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成功过。
“不行,你呼吸很重,偶尔还会打呼噜,会干扰到我睡觉。”
商榷失望:“我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我很健康。”
“那当然,不健康我也不能跟你结婚不是?”戚缘立场坚定,“不行就是不行。”
商榷拿她没有办法,毕竟他老婆睡觉很安静,呼吸轻也不打呼,两米二的大床戚缘一个人翻滚多快乐?床上可以有软绵绵的抱枕,但决不能有硬邦邦的男人。
哦,她这个至少还是硬的,大部分男人只能是油的。
跟老婆在一起的时间就是过得这么快,商榷都没怎么觉着,两天嗖的一下就没了,她又要走了。
看着戚缘那快乐的表情,商榷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戚缘扭头看他:“你说呢?我可是去工作啊,要不是柯耀祖那牲口搞我,我早红了,还浪费这时间呢?”
商榷继续闷闷不乐:“记得给我打电话。”
戚缘:“看情况吧。”
气得商榷脸都黑了,但又能怎么办呢?戚缘气人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临走前还亲了他一下:“行了别跟我怄气了,这回说不定几个月见不着面呢。”
毕竟不是去当女n号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女一,商榷忍不住又担心:“要是有人给你委屈受,别忍着,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戚缘心想这还用说?不然要他干什么呢?
一见面萨莉就抓着戚缘去量体重,别看戚缘吃得多,她动的更多,所以体重维持的非常好,没有丝毫浮动,害得原本想批评她的萨莉话都到了嘴边愣是一个字没能说出来。
春柏很羡慕:“小缘为什么不胖啊,我要是也能瘦下来就好了。”
戚缘看了一眼:“你这也叫胖?”
“这还不胖吗?”
戚缘说:“当然不胖,胖怎么了,胖你也没光着上身到处窜。”
春柏真的不胖,但女人总是会觉得自己胖,容易焦虑,总想着减肥,戚缘觉得很不好。
上了车,葛娟跟戚缘打了招呼,然后把行李箱什么的放上来,戚缘的团队有四辆车,一辆房车一辆加长保姆车还有两辆轿车,像是这次要去比较远的地方拍,就开房车,舒服又方便,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带资进组,那她干嘛还要装朴素?
哪个凤凰男娶了白富美还穿五十块钱三件的路边摊?那不可着劲儿吸血?也就是戚缘没有兄弟姐妹,不然至少得一人吸出一套房子一辆车外加古董首饰若干,然后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加入公司,表面上是为岳丈一家效力实则是想侵吞人家家产再吃绝户,钱跟权到手了再把老婆一脚踢开重找第二春,剧本戚缘都写好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可耻,一点都不愧疚。
萨莉问她:“这回可没威风给你耍了,进组就开拍,你剧本看了吗?台词背了吗?”
戚缘要是就想玩票,她肯定不会这么督促,但戚缘明显是想当个好演员的,萨莉怕她被一时的繁花簇锦迷昏了头,眼前大好机会不知道抓,那多可惜啊!
“背下来了,我虽然不算是过目不忘,但看个两三遍就能记下。”
萨莉不信,找了张广告单:“给你两分钟,背给我听听。”
春柏小梅一边收拾一边看热闹,戚缘嘶了一声:“你不信我?”
“你背了我不就信了?”
太后决心不能让自己被看遍,迅速把那张广告单看了一遍,是一家翻新装修后重新开业的火锅店,她连两分钟都没用,上头不过两三百个字,大概就是介绍重开后的充值返利活动跟抽奖机制。
把广告单塞还给萨莉,戚缘张嘴就来:“为了回馈新老顾客,本店将于八月十四号正式重开,届时欢迎新老顾客前来品尝……”
萨莉惊了:“真的假的?”
戚缘翘着二郎腿,“骗你干什么,真背下来了,不仅把我自己的背了,整个剧本我都能背。”
她虽然挺懒,常常敷衍别人,但对于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是很认真的,不过也不能怪萨莉,毕竟认识还不算久,再聊得来,对彼此的了解也停留在表面。
“我的优点可多了,你慢慢发掘,不着急。”
萨莉正想夸她,结果戚缘自己夸上了,她忍不住笑起来:“行啊戚缘,有点东西啊,那你表演课还上不?”
“上啊,你给我安排好啦?”
她不是科班出身,对演戏的全部理解都来源于天赋与热爱,所以未经雕琢、灵气十足,完全没有格式化的皱眉瞪眼噘嘴三件套。她演乌瑞霜的时候萨莉觉得很绝,但那会儿她感觉戚缘本身就挺贴合乌瑞霜,有点像自己演自己,所以演得就好。
乌瑞霜是回忆里的角色,严格说起来连女n号都算不上,戏份少,台词也少,所以不容易出错,但戚缘这是第一回正儿八经挑大梁演女一号,戏份台词和乌瑞霜比压根不是一个档次,怕她拿捏不住。
萨莉希望戚缘能一炮而红,但很遗憾的是,像戚缘这种长相,如果她在刚出道时无法拿出具有说服力,证明她的实力比美貌更强劲,那么之后想再摘掉“花瓶”这个头衔,将难于登天。
美貌的确是能让她走捷径,却也会严重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