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墙青瓦,南方院落的围墙并不是很高,也就丈许左右,李满子不一会儿扛来两把有些岁月的竹梯子,啪啪两下,就斜搭在围墙边上,梯子刚好高过围墙少许。
李满子虽然总喜欢偷懒,但力气活还是非常能干的。
“好了少爷。”李满子拍了拍被他架得稳稳的两把梯子。
仲武看了看两把梯子又看了看李满子,意思很明白,一个人要爬两把梯子?
“以防万一,以防万一。”李满子憨憨的傻笑着。
“三爷,太高了,危险,况且这梯子很花的,李满子就摔过一次。”曼柳在一旁劝说着,这竹梯子被人用的有些光亮了,李满子前段时间用过一次,滑脚了,幸好没有出什么事儿。
“没事的,这把没有这把那么滑,放心吧少爷。”李满子拍了拍一把梯子,拍胸脯保证着。
曼柳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仲武就已经双手攀附上了梯子,一步一蹬的上去了。
曼柳赶紧堵着仲武爬的那把梯子,防止他摔倒,还用眼神示意李满子跟他一起做,她是真的怕仲武摔出个三长两短。
李满子没有理会,而是麻利的登上另外一把梯子,悄悄落后于仲武,向上爬去。
仲武的小院位于仲府的后院又角落,小院离仲府的大门挺远得,但是离后门倒是近,出了后门,就是一条略显比正门要小一点的道路,平时仲府的生活物资就是从这里进出。
仲府并不是独居一处也有邻居,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有一个邻居除外,那就是紧挨着仲武那间小院的那户邻居,他们并不是邕城的达官贵人,也不是富甲商户,是一个武馆。
按照习惯,文人志士是很少与这些武夫子挨得那么近的,但是邕城的这户人家除外,这户人家姓亓,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的武学世家,按理说这样的江湖人士,是不可能和这些朝廷之人居住得那么近的,但是据说,亓家的上一任家主与仲家有恩,又因为一些事情来到邕城,便得到仲家的恩惠,有了这座院落。但是,自从仲武的主人定居帝都之后,两家的联系就少了。
亓家的院落和仲武的院落中间相隔着条小巷子,两家之间相隔得并不是很远。
仲武爬上竹梯子,双手趴在梯子的最高处,托垫着自己的脑袋,看着眼前的情景,虽然在那座高楼上见过一次,但在如此近的距离观看又是另一种感觉,此时自己的家丁李满子也爬了上来,做出与仲武一样的姿势。
亓家得院落比仲府肯定要小上许多,于因为地理朝向问题,仲武的小院紧挨着的是亓家的后院。
后院没有太多的装饰,除了两边的厢房之外,就是一块平地,平地之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石制的器材,应该是练体用的,有几个汉子正在那里操练着,眼睛都关注着场地的中央位置,围墙之上的仲武也被那里吸引着:一个年龄与她差不多的小女孩,正手持木质双刀,和一个年龄和李满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对练。
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甚远,却打得不分上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的少年故意让着,还是小女孩的强悍,仲武看不懂,但看得津津有味。
打斗的范围就在一个一丈大小的圆圈内,敏捷的步伐,灵活的躲避,精准的格挡,双方在短时间内都没能压制着对方。
仲武看的很入神,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眼睛一动不动,别人看来,他是被那飒爽的小女孩吸引住了,但他只不过是在努力记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啧啧啧,少爷,那女娃娃好生厉害,居然面对年龄比她大的少年丝毫不落下风啊。”
仲武旁边的李满子同样也看得津津有味,他来仲府这么久,他是知道仲武旁边是有一家武馆的,平时偶尔得出去的时候也去那家武馆大门见识过,只是没能进去,他也有过武侠梦,只是相对于稳定的生活来说,他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今日在少爷的衬托下,自己也能爬上梯子,做一些平时是逾规的事情,即使被人发现了,有这个少爷珠玉在前,他也不怕。
仲武没有理会李满子,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李满子也不在乎自己的少爷有没有在意到自己说的话,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听说,练武之人,开始时,年纪越小越好,年纪大了,就不好了,说是没有可朔之性,少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
仲武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啥意思?”
仲武没有回答。
“.....”
就在李满子的自言自语中,比试再电光火石之间就分出了胜负,小女孩的双刀斩落对方的兵器,悬停在对方的脖子上,意味着自己赢了。
旁边观看的继位壮汉发出欢呼声,也有嘘声,欢呼是给那个小女孩的,嘘声是给那个少年的,少年也不懊恼,两人做了个承让之势,结束了比试。
小女孩干脆利落的收起双刀,退出场地之余,眼光瞟向那围墙之上。
四目对视。
只是一眼,小女孩便扭头离开,或许是喝水休息去了,仲武不知道,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唉,蛮子。”仲武叫着李满子的外号:“你说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不是飞天遁地,来无影去无踪的。”
“啊?少爷,那方那些武林人士是神仙不成,哪有那么夸张。”李满子被自己的少爷问得差点想笑出来。
“不过呢,飞天遁地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飞檐走壁,水上漂什么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见过?”
“见过倒是没见过,但也听说过。”
邻家小院的比试还在继续,又换了两个人,年纪稍微大一点,仲武两人还在继续观摩着。
竹梯下方的曼柳在试图劝说少爷下来,却说无果之后,也只能稳稳的扶着少爷的梯子,还有盯着少爷,生怕他因为激动,控制不了自己掉下来,至于她那同村伙伴,她才懒得理会,摔下来更好,要不就等着事情结束后,自己怎么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