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医患之间的聊天,也像朋友之间的倾诉。一个为自己的感兴趣的事情,一个是吐露自己悲哀的人生,或许年纪相仿,又或许是两小无猜。
仲武在想着那奇怪的脉像,孱弱无力,看似像即将断流的河水,但就在河水快干涸的时候,突然又涌入一波清流,让干涸的河水暂时恢复生机。
心房在挣扎?
仲武很疑惑,它为什么在挣扎,是什么让它在挣扎,这一现象难道之前的大夫没有发现?
仲武在思考,而年轻人似乎是找到的倾诉的对象。
“自从得了这怪病之后,家里人就没让我出过门,每天被一群大夫围着,和各种汤药,喝的汤药简直比吃饭还多。”
“家里什么都不缺,但好像什么都缺,长辈忙于做事,好像我就是一个不重要得存在。”
“少主。”女剑客提醒着。
“无妨,偶尔说说心里话,其实也蛮舒服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确实,不要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会憋出病来的。”仲武点点头。
“好了,我们该走了,你确实些本事,但却也治不了我的病,不如介绍你师傅给我认识,能交出这么优秀的弟子,该见一下,或许他有办法。”年轻人说道。
我师傅?我去哪里找个师傅来,都是我胡诌的。
仲武这样想着,嘴上却无奈说道:“我师傅老人家云游去了,至于他去了哪里,几时回来,我也不知道。”
“那还真是可惜。”年轻人遗憾了一下。“小兄弟,咱们有缘再见。”年亲人站起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少年告辞。
“等等,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仲武忽然说道。“我知道你时间很宝贵,但我还是想你在给我一点时间。”
仲武拿纯真得眼睛看着年轻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想知道的更多,说不定我能还你更多的时间。”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病人,不是大夫,我还想要知道更多呢,我没什么要告诉你的了。”
“不,我不是要你说的,我是要听你的心声。”仲武指了指对方胸口的位置。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我也没必要要跟你说心里话,你这小兄弟可真是天真无邪。”年轻人也被仲武的话逗乐了。
“我想你误会了兄台。”仲武摇了摇头:“我是说我想听一听你心脏的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
“怎么听?”
“像这样。”
仲武比划着自己的手,双指并拢成剑状,点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
年轻人看着少年的动作,大皱眉头,而她的侍卫女剑客更加脸色阴沉。
“放肆!无耻下流之徒,别以为我少主心善你就得寸进尺,若是再敢造次,即使你身旁有高人护着你,我也一剑把斩了。”
女剑客的宝剑再次出鞘,指着仲武的脑袋。
“什么意思?我一个乡野小子,哪有什么高人守护?”仲武也好奇的看了看周围,丝毫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难道这女侠有臆想症?这一主一仆都不正常?
女剑客看着少年不像作假的样子,沉默了:难道那人不是这少年的护卫?但为什么又护着他?
仲武对着只是留了一下心,并不在意,或许是那人过分紧张了,他更关注年轻人的回答,对仲武来说,心脏的跳动更加能清楚认知对方的身子,他在等待着年轻人的回答,直接忽略了那女侠凌厉的气势。
“我保证,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仲武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这听心之法确实是师傅教我的,通过听心,有时候能知道更多东西。”
“怎么样,要不要赌一下,反正你也没多大损失,运气好还能得到想要的。”仲武在一边蛊惑着。
“少主,别在听这登徒子的话,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女剑客在一边劝说着。
年轻人沉默了,似乎仲武的话很有诱惑,毕竟说也不是那么坦然的面对死亡,面对着一线生机,她还是想要捉住,即使对方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年轻人咬了咬嘴唇,更加的显现出女子的姿态,不禁让仲武有些失神。
若是换回女装,这绝对是个沉鱼落雁之姿。
“好,我跟你赌一把,若是你敢造次,保证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好嘞。”仲武爽快的答应了。
风吹过丛林,数木沙沙作响,小水潭旁边,两人相对而坐,仲武一只手点着对方胸口的位置一手按着对方的脉搏,闭着眼睛,屏息凝神,异常的专注。
仲武的背后,女剑客的剑指着仲武的脖子,虽然那股气息锁定着自己,但她也要盯着眼前的一个少年。
年轻人略微的紧张,半开的外衣,只露出薄薄的内衣,显露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仲武轻点在她胸口,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好像静止了下来,只有春风吹过他们的鬓角,证明着时间在流逝着。
心跳的声音通过仲武的手指传单脑海里,噗噗,噗噗。
仲武努力的把周遭得一切吵杂的声音过滤掉,只留下对方的心跳声。
对方的心跳声在自己的脑海中越来越想,越来越清晰。
这样的静止持续了好一会儿,仲武的眉头紧蹙,似乎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困惑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仲武收回手,睁开眼睛,眼神异常清明,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她,脑海里想着两个惊人的疑问:她有两个心脏?又或者她体内存在着另一个东西,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就在她心房的位置。不论哪个猜想,都是非常惊人的,就算他说出来,她也不会相信。
“怎么了?”年轻人整理好衣服,看着眼前发呆的少年。
仲武没有回答她,还在想着自己的问题,怎么确认自己的猜想。前一个不好确认,但后一个他想到了一个点子:若是确实是异物活在她体内,那她身子的一些东西就一定有所不同,比如血液。
“我听到了。”仲武开口了。
“听到了什么。”
“你的心跳很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姑娘居然有两个心跳声!”仲武不在称呼对方为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