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出发了。”
在老头家里稍作歇息之后,和我一起上了那辆老旧的皮卡。
临走前,他塞给我一圈用皮筋绑着的钞票,很厚一叠,粗略估计也有上万。
俄罗斯的流通货币是卢布,虽然相对来说,这叠卢布换算过来,大概就只有十分之一左右,但支撑我回到国内,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我现在毕竟是身处国外,且没有任何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刚才老头家里稍作歇息的时候,我曾试着用他家的电话联系老教授,但跨国电话,貌似打不通,无奈我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老头所在的村庄距离最近的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四个多小时的颠簸旅程过后,我才来到了这座安静的城市。
呵气成霜的气温,将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牢牢的锁在室内。
街上人影萧条,半天也不见行驶中的车辆。
老头开着车,带领我横穿整座城市,来到郊区附近时,才停了下来。
接到对面那栋高大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一个车站,四五米高的地方,还有一只巨大的挂钟。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
远远的,还能听到的火车鸣笛的声音。
这老头带我来到了火车站?
我不禁一笑,这老头还是挺会做人的,不过大概呢,还是因为那张熊皮的功劳。
一张完整的熊皮,粗略价格在两百万卢布左右,足够改变他家未来几年的生活。
相对来说,他可是血赚。
半晌,老头从车站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火车票。
他把火车票递给了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然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进站口。
“谢谢。”
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我还是道了声谢。
看了眼手里的车票,上面全部都是俄文,我看不懂,不过,时刻表是阿拉伯数字,想必找到和这张票对应的车次应该不难。
进了车站,站内装修很老,颇有电视里八十年的感觉。
除了我之外,仅有只有寥寥数人在等待,一眼看去,甚至连检票员都没有看见。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不然如何躲开检票员的检查,就都够我头疼的了。
没多久,我就上了车,同样,火车内也没几个人,空荡荡的。
车窗外,是皑皑白雪的世界。
但我却无心欣赏,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种与世隔绝的烦躁感,我想,这是由于我现在消息闭塞造成的。
茜儿萧晴她们,恐怕已经担心我好久了吧。
话说回来,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我都没没来得及去看茜儿一眼,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还有远在巴西的玉城瑶,以及我其他的女人们……
思绪百转,最后还是回到了王邵阳身上,他和两个高学历人才在一起,有玛莎照顾,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王哥……
我依稀记得,在我被公司那些人带走的时候,那个小镇旁边的加油站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王哥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大概率,怕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一时间百感交集,心头烦躁至极。
实在是坐不住了,我便起身打算在车厢里走走,但就在经过车厢连接处,列车员休息室的时候,我却看见,在休息室里的小桌板上,放置着一叠报纸。
日期应该是最近的,而且,我一眼报纸上层,占据板块最大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怎么会……”
我甚至怀疑我看错了,这照片删的一男一女,不正是比尔森和玛莎?他们怎么会上报的?
“嘿。”
忽然,列车员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了我。
我以为这是要付钱的,所以连忙掏出了两张卢布,但是他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于是,我接过报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满页的俄文,看得我很是头大,迫切的希望有好心人能为我翻译一下。
毕竟,一旦上了报纸,那就相当于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公司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们的消息相对于我来说,更加灵通,恐怕现在,玛莎和比尔森已经在被公司那些人追捕了。
“上帝保佑。”
止不住的,我右眼皮跳了跳,看向窗外,甚至有跳车的冲动。
可就算我跳车,在这人生地不熟,且没有办法和别人交流的地方,也无法找到比尔森和玛莎。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接下来的几天内,我做错过车,走错过路,但终究还是想尽了办法回到了正途上。
终于我,入境了。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文字,熟悉的高楼大厦,一切的一切,都带给我一种久违的舒适感。
“师傅,借用下你的手机。”
好心人还是有不少的,在问一位路人大叔借到手机后,我终于拨通了老教授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老教授略带疑惑的声音。
“喂,请问您是……”
“是我。”
我深吸一口气,道。
老教授像似没反应过来,好半天电话那头都没传来什么声音.
"你居然还活着?"
电话那头,老教授终于说话了,语气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还略带一丝惊喜。
“那地方,可都,可都被炸成渣了啊!”
“不然你以为现在跟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有些无奈,不过转而,我便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王哥呢……”
在我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老教授很明显沉默了一下,但随后他便答道,“他,还算是活着吧。”
什么叫还算是活着?
我满脑子问号,但也知道没办法在电话里说这个事,毕竟,我身边那位大哥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他听到了我说的话。
要是再继续下去,八成我会被当做神经病抓起来。
“你呆在原地,我这就派人去接你。”
老教授也是个明白人,他简单说完之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将手机还给了大叔,然后便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马路发呆。
很久了,我几乎都忘了正常人,是怎么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