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与老友聊了几句,其实老友不在多,有那么一两个你听的懂他所说,他明白你所想,不是很好?)
淮州在大楚十数州中,排名也是极为靠前,淮州作为江南两州之一,也向来算的上是不知饥馑。
往年要是其他州受了旱灾,也大多是在庆淮两州拨粮救济的。
而天下四大宗门之一的青城剑阁,也正好坐落在淮州青城山上。
不过,大约是因为淮州境内有太多河流的缘故,这里的女子显得比其他地方更温婉,这里的男子也比不得北地男子。
以至于大楚十二王侯,四军侯,竟然没有一个是淮州人。连在大楚何处军伍中的将领,也鲜有淮州人。
早些时候,朝中有武将被一文臣讥讽为提刀屠夫,正好这文臣又是淮州人,怒极的武将当时就冷哼道:“老子在边境杀人的时候,怎么就没看见过你们淮州人,难不成淮州就出你这种只会用口不会挥枪的货色?”
虽说也只是一时口角,但也足以说明淮州确实少些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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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章侯重伤,车队自然走的比往日慢些,按照行程,前日车队便该入了淮州城,可事实却是今日黄昏,车队才踏着余辉入城。
本来在车队出陵安的时候,陵安就早派官牒通知沿途各地,并告知大约到达的时间。
淮州城的城守黄未在五日之前便收到了官牒,这位神龙十六年朝试名同其他人都不一样,得了名之后,没有选择在书院进修,也没选择在陵安为官,反而是自请到地方为官,从县令做起,一步一步爬到如今这个地步。
当年朝堂之上不只一个人笑过这个状元郎,放在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学什么圣贤,到那穷乡僻壤去做官,岂不是白费了这个状元郎的名头。
可当黄未当上这淮州城守之后,把那从二品的乌纱帽往头上一戴,所有人才惊骇的现,神龙十六年朝试总共有十人入朝为官,而这个最不显的状元郎居然是还在朝为官的六人之中,官阶最高的。
要知道,神龙十六年朝试的探花宋师道这些年仕途走的一帆风顺,才不过堪堪混到礼部员外郎的位置,也只是个从三品。
比之这个黄未,足足要差一个大品阶。
得到消息的黄未在前日就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不过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车队的行踪。
碰巧这些日子淮州就有大堆公务等着他决断,他索性也就不等了,只是让人在城门口看着,等车队来了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他。
可未曾想到,车队早不进城晚不进城,偏偏在今日黄昏进城了。
才见了淮州下属几个郡县的主官的黄未正准备前往城门迎接,却又被告知,车队已经进城,往行驿去了。
等黄未急忙忙赶往行驿的时候,却又被告知,天色已晚,舟车劳累的华章侯已经休息了。
这下子,一步慢步步慢的黄未也只有摇头苦笑,只能等着明日再来见华章侯了。
而入了行驿的叶如晦,被小吏领到房间之后,正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等到他开了门,却是张虎说华章侯请他去一趟。
叶如晦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拒绝,华章侯本就是这行出使的主官,他也只能听他的。
等到了华章侯门外,张虎禀报后,就转身离去,叶如晦推开门后,便闻到一股对他而言很熟悉的药味,而华章侯就坐在房内的书桌后,桌上摆着一碗褐色的药汤,还有一盏昏黄的油灯。
淮州作为一州之地的府,行驿也自然不差。见过洛城行驿的叶如晦,跟这一对比,高下立分。
大楚的律令一向严明,对于不同等级的官员所住的房间规格也有严格规定。
就像那些有官职的翰林之类的,大多所住的是丙字房,而叶如晦更不堪,所住的就是最低级的丁字房了。
华章侯作为大楚十二王侯之中的一位,官阶早就过了一品,自然所住的是最高阶的甲字房。
看到叶如晦进来,他指了指房间内一把空着的椅子,示意叶如晦坐下。
叶如晦透过昏黄的灯光,也看不很清华章侯的脸色,但是他想,此时,华章侯的脸色应该不是很好吧。
毕竟他此刻内伤未愈,而他桌上那碗药,便是最好的证明。
等叶如晦坐下之后,华章侯才开口说道:“你叫叶如晦?”
叶如晦轻轻点头。
华章侯看到叶如晦点头,忽然冷冷开口说道:“书院派你来做什么?”
叶如晦眉头一皱,开口说道:“侯爷为何有这样一问?”
华章侯看着叶如晦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本侯从未听说过,书院的学生有如此武道修为。”
叶如晦忽然笑了,笑容看起来很无邪,不过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有些别的意味。
更像是无言的嘲讽。
他轻轻开口说道:“侯爷难道会认为,李青莲只会作诗?”
本来以叶如晦的性格不会如此,可他骨子里的偏执,已经随着心头最重的担子放下,慢慢显现出来。
华章侯冷冷看着叶如晦,“那你是要告诉本侯,书院学生个个都是李青莲?”
叶如晦摇头,轻轻开口说道:“侯爷这辈子可见过几个李青莲?也就一个吧。”
华章侯冷笑道:“那你告诉本侯,你可认得郭硬。”
终于来了,他明白,这才是华章侯最想弄清楚的一件事,至于之前,不过是手段罢了。
叶如晦回答道:“认识。”
华章侯再度开口,“书院的学生怎么会认识郭硬?”
“那时候我不是书院的学生。”
“那你在哪儿结识的郭硬。”
“庆淮交界的一处野渡口。”
“他在干什么?”
“杀人。”
“而你又干了什么?”
“救人。”
“救谁?”
“郭硬。”
华章侯看着叶如晦,轻轻开口说道:“所以,这就是他离开的原因?”
叶如晦点点头,“他欠我个人情。”
华章侯看着叶如晦,意味深长开口说道:“希望你没有骗本侯。”
叶如晦微微一笑,“书院的学生从不说假话。”
华章侯摇摇头,“那可不一定。”
叶如晦看了眼桌上的那碗药,轻轻开口说道:“可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