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跟他说:“你另一个祖父随时会回来,那老头回来了看到我们没给他准备茶,一定会气得大呼小叫。”
小雄子懵懂得点点头,爬回了自己的座位,留下那把空椅子和无人问津的茶点。
弗兰西听到了,背过身去,偷偷抹着眼泪。
转眼竟然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了,希尔洛在150岁生日后,也许是感知到了生命的界限,他终于试图去面对。
他隔了一会儿,又将挂坠打开,看了看。年纪大了,记忆力开始衰退,他很怕,很怕有一天那只虫回来了,他却认不出对方的样子,招对方笑话了。
但是——
他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不来找我呢?说好了……说好了要追我一辈子的……
这个骗子!
他装起了挂坠,忽然想到,他和雌虫似乎连一张合照也没有过…….
他将旅途的最后一站定在了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荒星。
披着厚厚的风衣,他艰难得行走在荆棘丛中。没有了十九岁时的体力,更没有虫在前面为他披荆斩棘,他耗费了一些力气,气喘吁吁。
他在爬上一处小崖时,手指无力,摔了下来,还好高度不高。他抬起头,阳光从密集的树叶间射下来,笼罩成漆黑的影子,他仿佛在光影交错间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屈身向他伸出手。
他伸手去握,只抓到了一片空虚。
希尔洛嘲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碎石割烂了手心,他无所谓得在袍子上蹭了蹭血,继续前行。
——反正早就不会有虫心疼得拥住他,帮他舔舐伤口了。
途中捡到一根枯木作了手杖,直到天黑,他才筋疲力尽得到达隐藏在山谷里的温泉。
真是奇怪,已经过了一百二十多年了,这个地方什么也没变。甚至雌虫上将当年轻松跃下的那块两米巨型卵石,也还静静伫立在那里。
一切从这里开始,一切也从这里结束。
希尔洛脱下外袍,走下温泉。炽热的泉水拥紧了这具苍老的肉体,他脚步踉跄却坚定,踩着水底的卵石向池水深处走去。
他捏碎了容貌改换器,就像当年上将第一次做的那样。没有雌虫的庇护,这幅容貌只会招来麻烦。
一百年来,他第一次流出了眼泪。
一百年来,他头一次叫出了雌妻的名字。
“阿内克索……”他低下头,泉水映出了他的样子。如果阿内克索看到的是这幅凋零的容颜,一定不会如此疯狂爱上他吧。
泪珠滴打在水面上,带起圈圈涟漪。他泪眼模糊,居然看到自己的容貌一点一点恢复了年轻,变成了雌虫当年喜欢的模样。
希尔洛放松身体,任凭自己倒进泉水中,水液倒灌进躯体,他却不去挣扎了。
阿内克索,我就要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啊?
他无法呼吸,悲痛得浑身发抖。
“希尔洛……希尔洛……”
死亡之际产生幻觉,实在太可悲了啊……
那道声音清晰了起来:“希尔洛,我的小花儿啊,快醒醒!”
他睁开眼睛,大喘着气,发现自己窒息的根源是雌虫热乎乎的拥抱。
希尔洛不敢置信,他瞄了一眼熟悉的卧室,和熟悉的虫,眼角涌出更多泪水,抓住阿内克索的睡衣,拼命哽咽:“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
阿内克索心焦极了,大掌沿着他在抽噎中抽动的脊背轻轻顺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温情地舔去他的泪水,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低声告诉他:“我在这儿,我在,你到哪我就去哪找你,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你答应我了的……”雄子难过得靠进他怀中,想通过体温汲取一点现实感。
“我答应你。”阿内克索坚定得说。
他等到雄子稍微平复了一些,试探着问:“雄主怎么了?梦魇梦到我出事了吗?”
希尔洛毫不意外他的敏感,背过去哼了声,没好气说:“都是你在折磨我。但我最后可活到了150岁。”
阿内克索轻声叹息,从后面将他拥进宽阔的胸膛里,“一定是傍晚我坠机吓到你了,才会做噩梦。”
“也许吧。”
雄子不愿多言,但阿内克索大概能从他梦话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一些东西。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他的小玫瑰竟然在他死后等他等了足足一百年也不愿意接受现实。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深爱啊,希尔洛。
如果换做是他,一定是接到伴侣死亡的消息,当即自杀,根本无法等待一百年折磨自己。
阿内克索私自做下了决定,第二天他给几个亲信下达了命令——一旦狄克诺死亡,必须给希尔洛执行洗脑手术,哪怕是强迫也要把关于他的记忆洗掉。
瑞摩特为难道:“如果要洗掉您的,不就等于,他有百分之七十记忆要空白了吗?”
阿内克索沉默半晌,说道:“那就给他植入虚假的记忆作填补。只要让他无忧得活下去,做什么都好。”
医官放下终端,心情复杂。
——想不到头头是这么体贴细心的虫。唉,真是,爱会让虫无私啊!
躺平任打……_(:3」∠)_
鳕鱼今天脑到了这个脑洞,太虐了,这刀子快把我插死了。泪流满面大半夜眼睛哭肿了,我觉得不能只让我一个哭,应该放上来造(huo)福(hai)大家
放心只是一个噩梦啦,这个剧情接的也是元帅坠机那章的。不是说故意虐玫瑰,只是想到了这个剧情就写了,想写啥写啥的我哈哈。
其实我可以写了不放上来的,后来想想我也不怕被骂了就丢上来了(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你们的炮弹了!)。就如元帅所说的,我为什么没写玫瑰死了虐元帅心呢,因为元帅是会立即自杀殉情,绝对不会独活的,他的性情就是这么刚烈。反而玫瑰这种不接受现实,什么都憋在心里,更难受啊。还好是梦,醒来还有老婆温暖的怀抱哇
玫瑰和花瓶会快快乐乐善终,活成大妖怪的哈哈哈
明天我再发糖给你们吃
我眼睛肿了惨死了呜呜呜呜呜呜明天怎么上班见人啊,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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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lingfwy的大车车和流觞的糖糖,谢谢大天使们,(づ ̄3 ̄)づ╭?~
第八十四章糟糠之妻不下堂
善妒,是雌妻的大忌。
能否管教妻子,掌控绝对话语权,是上流社会拿来衡量雄性在家中地位的标准。受制于一个雌虫,连自由娶雌侍都要和妻子商量,这样的雄性怎么能在外取得信服?更别提l先生正处于在圈中建立威信的重要时期,一个冷静睿智的指引者,是绝对不可能丧失夫权的,他必须站在家庭和社会的顶端,睥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