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舱中,进行自体跳跃。这样做的风险是使用飞舰的十倍,如果跳跃出现地点有伏击或行星爆炸,非但达不到速攻的目的,还会搭上性命。
阿内克索本不必前来,尖刀部队虫数虽少,但他磨练出的兵只要松开绳子,能轻易以超高效的执行力和整齐性,用小时为单位剿灭普通城市级数量的敌虫。
可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来。他才是第一军团最强大的尖兵。
挟裹着无穷劲力的风暴潮咆哮着伴随他们到达跳跃点,引擎推力开到最大,两千枚座舱犹如“星际鱼雷”在风潮和动力系统的双重推动下化作了一团火焰,如子弹穿透皮肤,风潮兵们倾斜撞入了防御屏障。号称可以抵挡十次歼星舰级别炮轰的“天穹”系统,在两千次轰炸中尽数龟裂。
圣地的信众纷纷跑出蜂巢般的小屋,数不清的炽光汇成了一股纯白色的光浪,瞬间被夺去了视力。有虫跪倒在主道边,睁着瞎掉的双眼,朝向天穹破裂处喃喃自语:“是神罚,是圣灵引来的灾祸!”
有幸保留视力的虫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没变成瞎子,末世般的景象在他们眼前迅速展开。他们眼看着座舱砸进了舰岛里,送氧系统尖叫着瘫痪。他们想要逃跑,却无处可逃,整个环形岛碎裂了一半,和剩余的伞舱一起爆炸成粉末,防御层正在剥离,只不过两个小时,星际“圣地”就会四分五裂。
犹如怪物般爬出黑色舱体、扇动着金属色翅膀的恶魔虫兵们,开始肆意屠杀。攻占了用作巡游和集会的公共大厅,踩着那些曾经号称要“雌性自由”而自愿成为“催化剂”实验品的雌虫们的尸体,闲庭漫步,仿佛在逛军部大楼里的空中花园。
渴望沾满别人的血,渴望用暴力宣示强权,最可怕的是,这群冷血虫兵长着一副睿智机警的大脑,他们嗅觉灵敏,善于服从指挥,除了领头的强者,不听任何号令。
直播频道里,“狄克诺”的匕首停在了腹部前。雌虫站起来,似笑非笑,将刀子甩手插在了旁边的桌板里。
“狄克诺!你就不怕——”舒什列怒号,他十年心血在一夕间毁灭,不敢置信这只雌虫居然真的疯到了不顾雄性也要报仇的地步。
是谁?!是谁泄露了定位?
他第一反应想起了那个讳莫如深的大主理,对方的执行力度一直朝消极方面下滑。
首领没做犹豫,杀死一个s级雌虫对他来说不过弹指之间。他转身跃起,抓住了惊惶的雌虫,捏住那截脖颈,收紧手指,没给对方任何解释机会,一道生命的逝去以一声微弱的“咔嚓”结束。
他把苏黎的尸体丢在了房间的焚化仓内,按下按钮。
“这本来不是为了你准备的,你该感到幸运。”舒什列不觉得自己残忍,即使杀错了虫,也是因为对方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忠诚。
接着,他准备回去料理雄虫。
塞勒斯提亚依旧垂首伫立着,舒什列走到他身前,朝旁投去一瞥,直播通道由于舰岛部分沉没,已经断开,但联邦军部的画面还在线上。舒什列一手握住粒子炮射枪,一手把雄虫拉到了镜头前,对着那个悠闲回到高椅中端坐的“狄克诺”说道:“既然你不要,不如看我怎么亲手把他片成肉块,当你的面吃下去。”
“狄克诺”低沉的声线释放出大笑:“你也得有命做。”
舒什列摘掉面具,露出一张和费德南大公相似的脸,看起来年纪尚轻,和塞勒斯提亚年岁不相上下。
他轻轻撩开了雄虫耳畔的卷发,雄虫一动不动,下颌的线条精致而优美,微卷的睫羽微不可查得颤动,既惹人怜惜,又能引起膨胀的破坏欲。他知道“狄克诺”在目不转睛看着,嘴角含了一抹挑衅,慢慢倾身,开启双唇,湿热的舌尖即将碰触到雄虫苍白细滑的脸颊。
就在此刻!天花板在粒子切割枪的狂火下犹如豆腐块般整块落下,死神的亲军踩着碎石与断线从天而降。每只虫都开启了翅翼,黑色涂装的虫翅仿佛身携两把巨大镰刀,随时收割敌方性命。
舒什列无动于衷,心态平稳,三倍催化剂不仅增强了等级力量,还让他自信心膨胀。除非狄克诺在这里,没有虫是他的对手。
他不受打扰,左手朝装束整齐的风潮兵小队举起大功率粒子炮,胸口压在雄虫肩头,恶心的沾着粘液的舌头再次卷起,探出,然后——
“啊!!”猩红的舌尖掉落在雄性肩膀上,咕噜咕噜滚下了地。
他回头,光束枪的枪口正指着他。
竟然敢切掉他的舌头!
舒什列猛得开枪朝小队扫射,空间很大,装备翅膀的雌虫们灵活躲过聚能炮。舒什列捂住不断漫血的嘴,胸腔酝酿起疯狂的闷笑,将一把短刀塞进雄虫手里,像是驱动着人偶,对他吩咐着:“去,给我杀了他们。”
雄虫浑浑噩噩,举起手中的刀,一开始还握反了。他毫无波动的绿眼睛机械得抬起,朝其中一只军雌走过去。
舒什列满含笑意,在雄虫身后缓缓举枪。一旦塞勒斯提亚和风潮兵妄动,他就立刻开枪打爆雄虫的脑袋。
风潮兵身高平均,戴着同样的三眼防护目镜,从鼻子一直遮到了额头,整齐得难以分辨,经过一番位置变换,连舒什列也认不出刚刚开枪的是哪一个。
但这无妨,只需要一个个杀掉这些讨厌的虫子即可。
风潮兵们互相做了静止手势。
雄虫缓步走到了军雌跟前,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就反手握刀,将它插进了雌虫的腹部。
舒什列听到那声刺破防护服的闷响,得意得回头朝着线路通道的“狄克诺”说:“看到了么?”
“看到了啊。”“狄克诺”认真点头。
舒什列沉浸在这场小游戏中,无可自拔。狄克诺必定下过命令,风潮兵无法伤害雄虫,不如反向利用,让塞勒斯提亚一个一个解决掉他们,就用那把最普通的小刀子。
“塞勒——”他正要下命令,让雄虫换一个继续,突然咬牙恨道:“你在做什么!”
那只被洗脑的雄虫,没有离开被他刺中的军雌。而是在舒什列的瞪视中,背对着他,用代肢勾住了军雌的脖颈,拉下来,左手抚上了对方的脸颊,鼻尖碰上了黑色护目镜,但也不妨碍他将干燥柔软的嘴唇印在雌虫嘴上,牙尖狂热撕咬着对方的下唇,沾染上了雌虫的血。
他像是对待自己固有所有物那样肆意得舔了舔,放开雌虫,转脸便是一片怜悯似得嘲讽:“做什么?”希尔洛随手扯掉军雌的护目镜,对舒什列露出恶质而艳丽的冷笑:“给你看看我的爱妻。”
护目镜之下,雄虫身后,他刚刚亲吻过的军雌,正是联邦的暴君狄克诺本虫。
“怎么可能?!”舒什列回头确认。
“你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