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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1 / 1)

朱厚照心中一动,注视着乐琰迟疑道,“这时候出去……恐怕回来宫中就多了几个人了吧?”

乐琰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扔下了手中的针线,道,“这次我不跟着你了,你带上张永一道去吧,他毕竟是领过军的人,到了宣大,也不至于露怯。”

“你不与我一道去,那有什么意思?”朱厚照皱了皱眉,故意道,“罢了,还是等选秀的事折腾完了再说吧,不过,选秀的事,你到底是怎么个章程。难道真的要选几个人来在宫中当摆设?”

乐琰并不傻,现在说选出来是当摆设,等人真的进了宫,那可就难说了,朱厚照是个心思活络的啷当少年,又不是心若死灰的八十老人,往宫中拉人的事,她才不肯呢,不过她心中已有打算,却不想告诉朱厚照,因此只敷衍道,“选秀毕竟是后宫的事,后宫眼下是我在主持中馈,婆婆不会太过分的,大不了,选出几个人来,再打发她们去扫地洗衣,还不是我一句话?”

朱厚照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出声,虽然对目前的夫妻生活,他还是比较满足的,也没有再生事的欲望。但是,小皇帝到底是男人,他的觉悟注定是不会太高的,虽然看到了这个计划的大破绽,思来想去,他却还是没有戳穿。

张太后毕竟是他的母亲,乐琰的婆婆,太过拂逆了她的意思,母子不和的名声传了出去,总是不大好听的,虽然他不在意这个,但面子上,也要过得去才好。

到时候就挑几个平民小户家的女子进来,过上一年半载的,再找个事情废为庶人,也就是了。或者再狠一些,幽禁赐死几个,自己的心意也就表达得够明显了,也不至于会得罪母后,也不至于会冷了皇后的心。

说来,这母后也是过分了些,乐琰自从进门以来,精明能干,又有奇才,不说别的,只是玉米红薯这一向,就足以千古流芳了,待到十年、二十年后,这些作物的意义才会体现出来呢,人丁越来越多,大明也就越来越强大,鞑靼何足虑也?辽东那边,都很可以去发展一下了。更别说这些年来渐渐少了联系的安南……到了小包子手上,重现永乐盛世,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至于福船、新大陆那一摊子事,都暂且不去说了,虽然若是宋嘉德和乐琰所称都是真的,这条航线打通后,国库与内库会有多充盈,那也是可以想见的!若是当时娶的不是她,而是年家那位,现下大明能有这样的风光吗?对大明有了这么多功劳,也生育了皇长子,这样的人就算嚣张一点,又算得了什么?越嚣张,他心里还越舒坦呢,一来,是投合了他的性子,二来,站在皇帝的角度上看,凡是功高震主之辈,若要谋一个善终,必定都是擅长自污的。乐琰与他虽然是夫妻,但也不得不要未雨绸缪,她的嚣张任性,可以说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对朱厚照无言的保证。

若是她贤惠大度,主动为自己纳宠,朱厚照反而要不放心起来呢……

这么想着,他的眸色便深浓了起来,待要吹灯拔蜡时,乐琰却捡起了地上的一份奏折,打开笑道,“嗳,这是我千辛万苦,才辗转安排了人上的奏折,弹劾老国舅兄弟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你怎么就给扔了?”

朱厚照微微一怔,奇道,“怎么没事想到和老国舅兄弟作对了?”他们皇家的亲戚,作风一向是很跋扈的,朱厚照这么多年来早也惯了,对张鹤龄兄弟都以优容为主:好歹是他的舅舅们,扫了他们的脸面,张太后会不安的。

乐琰只是笑,却不说话,朱厚照自己想转过来,呵呵笑道,“好哇,瞧这意思,你是要和娘打对台了?”知道乐琰并不打算妥协,他反倒放下心来。见乐琰含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禁爱意大起,弹了她额角一下,道,“你仔细些,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庆阳伯府拉下水了!”

乐琰冷笑道,“拉,倒是拉拉看啊,她要拉得出什么,我这些年在庆阳伯府下的功夫是白做的?”

朱厚照转念一想,也觉得夏家这些年来行事低调,虽然也一样的纳门人,在江南一带开了些商铺,但这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在官面上却是极爱惜羽毛的,乐琰唯一的一个弟弟乐琼,极为上进,现下就正在宣府老帅杨一清帐下学艺,与两个老国舅比,无异于天壤之别了。当下也就点头道,“行,发作就发作——那个该死的张大汉!很该去吃几年牢饭!”

提到那个浑人,乐琰就撇了撇嘴,张太后虽然去年就提了分宠的事,但这半年来她韬光隐晦,本来以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现下忽然着急上火重提选秀,还俨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实在让她不能不怀疑张家人在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张大汉一向很得张鹤龄兄弟的喜爱,去年回京后很是上下串联了一通,她当然是乐见他吃些苦头的。

“算了,好歹也是一家人。”她委婉地劝说,“说起来还是你表兄呢,当时虽然对你有不客气的地方,但也是无心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朱厚照就想起了当时张大汉那目中无人的狂态,反而下定决心,冷道,“去年我说要惩戒他,到底是被母后劝住了,现下索性就送你个人情吧!”说着,就提笔批复了几句话,掷笔叫人,吩咐道,“把马永成叫来,让他明天去张家传旨,让张大汉在家闭门思过两年,出门一次被我知道了,打断他的腿!”说着就看了看乐琰,笑道,“这样如何?”

丈夫在婆媳争端里做到这样,乐琰还有什么好说的,点了头甜甜地笑起来,靠到朱厚照怀里,笑道,“大郎,你对我真好。”

朱厚照色心再炽,正要行事时,忽然又想起了乐琰所说去宣大的事,他到底是爱好军事的人,一开始少许犹豫过后,也有些动心,更兼着也有些想要避开张太后与乐琰的这一场大战,便又收了心思,问乐琰道,“你是怎么想到叫我去宣大的?”

“一年出宫一次,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乐琰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去年你就惦记着要去,今年为什么就不去了?宋嘉德贩来的那一船火铳,现下已是少了弹药,工部尚未仿制出适合那火铳使用的弹药,今年的形势和去年比,只能说是略微好了一点,小王子稍来试探,就能知道大明军队已被打回原形。”

甚至,说是更紧急也不为过,毕竟去年小王子就没能成功打到秋风,此长彼消之下,今年肯定是孤注一掷,要攻破宣大防线进来掳掠一番的,朱厚照对这点倒是有心理准备的,想了想,却仍是奇道,“你就这么放心我上战场去?”

乐琰狡猾地冲他眨了眨眼,笑道,“我只会为你瞒五天的消息,也会让张永在身边看着你,五日后,大臣们就要启程追你回来了,若是张永和杨一清连五天的时间都拖不住你,让你出了关,那……那你就等着瞧吧!”她也想通了,去年不想让朱厚照去宣大,那是因为一来没有心理准备,二来当时已进了深秋宣大战事吃紧,现在还没到小王子集结兵力进犯的时刻,因此让朱厚照去宣府走一圈还是可以接受的——当然啦,她也只肯给这个跳脱少年五天的时间,怕的也的确是朱厚照犯了彪劲,偷溜出关玩耍就是了。

朱厚照不由得意动起来,他一向是想在西北用心的,但是到现在连宣府都没有去过,这显然不是他的作风,能去宣府走走,就算不出关也都是好的,再说了,少了乐琰在一边劝说,就算被大臣们追上了,他也可以顶着压力在宣府再住一段日子,等到后宫战争结束后再回来……

“好,这可是你劝我去的。”他下了决心,挑着眉似笑非笑地对乐琰道。

乐琰笑嘻嘻地耸了耸肩,“劝你就劝你,我可还惦记着下江南呢!”天下间她夏乐琰不敢做的事,还真不多,“只是你要是卖了我,下江南就不带你了!”

朱厚照不由得哈哈大笑,搂着她春宵苦短去了,不提。

过了数日,朱厚照训斥张家的事,已然在朝野之间传开了,小皇帝对张家一向是很优容的,逢年过节不曾断了赏赐不说,张鹤龄兄弟闯了什么祸,弹劾的奏章也多半是留中不发。怎么如今忽然改了态度,众人自然猜测起来了。也有些正直的御史,见皇上态度稍改,便忙递了许多奏折上去,大有清算张家多年来恶行的势头,不想奏章递了上去,却迟迟不见回音,正纳闷时,又一个风暴般的消息席卷了朝廷上下:皇、皇上他又跑了。

朱厚照这次离家出走没带乐琰,行踪自然也就更隐秘了,毕竟带个娇滴滴的老婆一起走,服侍的人要带吧?要坐车不能骑马吧?这次他孤身一人,只带了张永在身边服侍,出了京城就如同没入大海中的一滴水,守门人哪里说得出是往哪个方向去了?一时之间只急得侍郎跳脚,尚书扶额,朝廷大有人仰马翻的态势。连阁老李东阳都是六神无主:少了乐琰的暗中通报,他们哪里晓得朱厚照会去哪里,想去哪里?一时间只得通报各地关防,叫他们留意如此这般的一个人,也不过是聊尽一份心意罢了。

外头忙乱,豹房正院里却仍是悠悠闲闲,不露丝毫心急,乐琰韬光隐晦已有半年之久,等闲是不插手朝廷政务的,虽然几位大臣早有心要从她这里撬出朱厚照的去向,但黄娥、年永夏接连上门,都吃了闭门羹:芳华出面客客气气地挡了驾,只说是皇后天癸在身,不大舒服,不愿见外客。

两个姐妹淘铩羽而归了,都大感没有颜面,两人商议好了,黄娥还没和杨慎圆房,杨廷和又是她公公,倒不好说什么,只是从此一提皇后两字就称病,摆明了不愿再趟浑水。年永夏却没这么多顾忌,破天荒和丈夫闹了别扭,抱着孩子回娘家去住了几天。杨廷和与张仑都十分无奈,奈何他们两人上次为追回朱厚照出了大力,这次这差事也就顺理成章再落到了几人身上:谁叫你们和皇上关系密切呢?张仑还好,毕竟只是小公爷,索性也称病带着年永夏去西山小住,杨廷和却极无奈,思来想去,只得命人备了礼物,到南侍郎府拜访。

南雅与杨廷和怎么说都是亲戚,虽然近年来两家走动得不是很频密,但杨廷和亲自上门,他却也不曾失了礼数,命人整治了酒席出来款待,席间含笑频频劝饮,却是半句话都不曾提到皇上。杨廷和心中极是无奈,但他到底是将来的阁老,脸皮是很厚的,酒过三巡,便借着酒劲问,“正声,皇上到底是往哪里去了,你心里有底吗?”

南雅笑了笑,虽然没有别的话,杨廷和却是一阵羞愧,他一直不愿意党附皇后,与南家也渐渐疏远,没想到有了事,又要求到南家头上。

“我和皇上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哪里有底呢。”南雅慢悠悠地说,“不过,内子到底是皇后的亲姐姐,杨大人想知道,我便让内子明日入宫一次好了。”

南少奶奶自从皇上出宫后,便一直没有入宫请安,杨廷和是知道的,要说这里面没有玄机——他自己都不信!南少奶奶一向和皇后走动得勤快,皇上逃家这样的大事,她能不进宫了解一番情况?无非是皇后吩咐下来,让她不要进宫,免得被卷入追捕的漩涡里罢了。只是南雅要装糊涂,他也只得跟着真糊涂,连声称谢之余,回到家中,睡也睡不好,辗转反侧等着南雅传来的消息罢了。

南雅倒是守信,第二日夏乐瑜便进宫找皇后说话了,她是皇后的亲姐姐,自然是畅通无阻进了豹房正院,第二日南雅便给杨廷和送了信:皇后说她一心准备选秀的事,皇上去了哪里,是真不知道。

皇上的去向,那是如今朝野间最关注的话题,这句话不消一日就传到了阁老们耳朵里,众人都是苦笑:皇后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睁眼说瞎话呢吧!帝后感情这么好,皇上能不对皇后说明?再说了,皇后手里这还握着锦衣卫呢!就算皇上不说,就不能发动锦衣卫追查?东厂、锦衣卫在这次事件中态度冷淡,肯定是得了谁的授意,这人除了皇后,还有谁?

皇后她到底想做什么?一时间,众人都疑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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