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断手臂的男生往后面踉跄着退了几步。
文鳐没有看他,单手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纪辞修：“死了没。”
纪辞修：“……还有气，死不了。”
毕竟自己歪了一下身子，没有被正中心脏。
但是,再这样下去,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不知道为何,纪辞修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不了。
但是他看见了文鳐眼中隐隐的担忧，心念一动。
纪辞修咳嗽了几声：“阿鳐,如果、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
文鳐无情地打断了他：“不，你不会。”
她伸出手在自己肚皮上面摸索了一会,拿出来一块鱼鳞。
自从文鳐可以变出腿之后，纪辞修已经很少在白天看见文鳐的尾巴了。
而这么近距离看见她的鳞片也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因素,纪辞修觉得这块鳞片是自己见过的最可爱的鳞。
两枚一元硬币大小的白色鳞片，在如此微弱的光线照射下散发出十分奇妙的光芒。
文鳐没有再给纪辞修细看的机会,把鳞片放在伤口附近,另一只手直接将那支被她砍下来的手臂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纪辞修感觉到有大量的血液正在从自己身体中被失去，他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但是很快，他感到一阵能量从自己伤口处蔓延到全身，纪辞修低下头,看见被文鳐放在自己心口处的鳞片已经不见了，而胸口那个巨大的血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纪辞修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伤口迅速愈合……似乎,上一世见过，有一些高阶丧尸在受伤之后身体的伤口也会迅速愈合。
但是，没有这么快。
纪辞修愣愣地看着那块皮肤迅速长好，新长出来的皮肤还透着粉白。
文鳐弯下腰,好奇地摸了摸。
纪辞修身体一僵，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文鳐触摸过的地方蔓延至全身。
他有些狼狈地后退了几步，“你……你在做什么？”
文鳐直起身，哼了一句。
“我就说，你果然太菜了。”自己一会不在他身边就出了这种岔子，“不过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纪辞修捂住胸口，愣住了。
“是……那块鳞片吗？”纪辞修最开始以为那只是一枚普通的鳞片。
文鳐有些生气地瞪着他：“不然呢？那可是我身上最重要的一块鳞片！”
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纪辞修捂住胸口，莫名有些开心。
文鳐错过了纪辞修嘴角的笑意，转过头看向从刚刚文鳐出现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
“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他？”文鳐对这个少年的语气可就没有对纪辞修那么温和了。
那个少年微微抬起头，默不作声地盯着文鳐，没有说话。
文鳐见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耐心继续等，直接提刀就朝少年砍过去。
那个少年居然没有躲，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文鳐。
直到她手上的刀还差几毫米就要刺进他的大脑，他才明白文鳐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猛地躲过了文鳐的刀。
文鳐见他居然躲开，也没有惊讶，而是反手一刀，那个少年没有料到文鳐还留了一手，再次被砍下来一只手臂。
鲜血从他双臂冒出来，他站在原地，抿了抿唇。
文鳐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纪辞修也看见了那个少年望向文鳐的眼神。
怎么……这么像被负心汉辜负，满心怨气的弃妇？
文鳐没有闲心探究那个少年的眼神什么意思，正准备提刀继续朝他砍过去，突然发现了附近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所有的丧尸，包括落枫这只高级丧尸，都直勾勾地盯着少年，像是饥饿的狼看见了一只瘦弱的小羊。
文鳐看向他还在滴血的伤口，“是你的血把他们引来的？”
少年沉默，然后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她：“原来你还知道啊。”
文鳐：“？？？”
少年自说自话：“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呢。”
文鳐想说自己不是忘记了，而是根本就不知道。但是那个少年似乎已经笃定了什么，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幽怨了：“你居然，为了这个人类连我都不顾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少年看向纪辞修的眼神就像是原配看勾引丈夫出轨的小三。
他认识文鳐？
文鳐打断了他的自说自话：“你在说什么？”
“我不认识你。”她一脸莫名其妙。
少年：“……”
“你……说什么？”少年丧失了表情管理能力，“你不认识我？”
“对啊。”文鳐完全不顾及少年的心理状况，自顾自地说。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文鳐再次提起刀：“就算你认识我，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少年再次躲开了文鳐的攻击，他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丝恍惚。
她说……不认识自己。
怎么可能？
文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个少年，似乎可以闪避她的普通攻击。
她把提在左手里的刀换向了右手。
少年看见她的动作浑身一颤。
文鳐开始认真了。
少年的身体轻轻颤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咬咬牙，最后再看了文鳐和纪辞修一眼，眼眶微红地朝文鳐咆哮道：“你这个无情的女人，我会回来找你的！”
在两人的视线中，少年断掉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而他把自己刚刚被砍下来的另一只手臂朝文鳐狠狠地踢过去，被文鳐面无表情地划成了两半。
看见她如此对自己的手臂，即便那是自己主动踢过去的，但是少年仍然面上升起一阵悲伤。
在文鳐再次把那只手臂划开的时候，周围一直在观望的丧尸瞬间朝那只手臂扑过去，而少年则在丧尸的掩护下消失了。
文鳐看了一眼那个少年的背影，没有去追。
因为，刚刚她的大脑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主线任务：找到丧尸王，已完成。
奖励已发放，请查收。”
刚刚那个奇奇怪怪的少年，就是丧尸王。
文鳐没有去追的理由是，她有预感，他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
所以，她把视线转移到朝她张开血盆大口的丧尸们身上。
先把这些麻烦解决掉。
文鳐把刀换到左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带血的光。
当从丧尸的血味里面嗅到属于纪辞修的鲜血赶过来时，只看见了文鳐和纪辞修两个人。
文鳐正提着刀朝纪辞修走过来，而纪辞修□□上的伤口愈合了，衣服却破了一个大洞，四处还沾满了他和那个少年血迹的混合物。
总之，在颜蔚看来，现在的情况就是文鳐杀红了眼，想要把纪辞修这个人一起解决了。
虽然颜蔚平时看纪辞修不顺眼，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文鳐把他杀了。
颜蔚双目紧闭挡在纪辞修面前，“姐！你看清楚一点，这是你男朋友啊！”
颜蔚这话成功让文鳐停下了。
颜蔚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心酸，没想到姐姐听见“男朋友”这几个字还真的停下了……
“男朋友是什么？”文鳐好奇地问。
颜蔚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文鳐的瞳孔并没有变成竖瞳，这才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文鳐没有失去理智。
颜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下一口气又被文鳐吊起来了。
“你说的男朋友，是什么？”文鳐依然还在问。
颜蔚：“……嗯，就是，就是……”
“就是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关键时刻，纪辞修出言解围。
颜蔚感激地看着纪辞修。
文鳐恍然大悟，“那颜蔚，商陆，都是我的男朋友吗？”
颜蔚大惊失色：“不不不不不不，你是我姐，怎么、怎么能……”
“男朋友，就是跟你关系最好的男性朋友。”还是纪辞修。
文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小纪就是我的男朋友？”
纪辞修听着这话勾起了嘴角，矜持地点了点头：“嗯。”
颜蔚：莫名觉得好像被坑了。
纪辞修爱怜地摸了摸文鳐的头，“回去再说。”
他环顾四周的丧尸，已经被他们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应该就是没长脑子还在试图突破师元元防护罩的。
纪辞修有种预感，把这些丧尸解决完，b城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没有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个少年就是导致有源源不断的的丧尸往b城聚集的原因。
刚刚看他的样子……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到b城了。
三人很快就把这里的所有丧尸全部解决完，有一些高阶丧尸趁乱跟刚刚那个少年跑了，他们也没有去管。
对于现在的b城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解决掉那些拥有智慧的高阶丧尸。
商陆一看见纪辞修就赶紧跑了出来，“老纪，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破了这么大个口子？
虽然面色看上去还挺红润的……
纪辞修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
商陆也知道可能是有事不能在这里说，确认纪辞修的确没有出什么问题之后也放下了心。
再看一旁的文鳐，比纪辞修狼狈多了，身上到处都是红的白的。
“老纪，你这是躲在阿鳐身后摸鱼呢？”商陆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纪辞修挑了挑眉，“怎么？”
商陆：切。（翻白眼）
吕廷三人着急地围上来，“纪先生，你们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纪辞修：“我没有问题，不用担心。比起这个，我猜b城的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
纪辞修的话让三人一震。
几人回到地下城，立马去了城主府。
程祺听了纪辞修的话皱起了眉头，“你们遇到了一个少年，他的血可以吸引丧尸？”
纪辞修点了点头，“回来的途中我们发现丧尸已经少了许多，那个少年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所以，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b城地面现在已经是安全的了。”
“那个少年是……”
“是丧尸王。”文鳐突然出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她身上。
文鳐以为他们没听清，又复述了一遍：“那个人，就是丧尸王。”
丧尸王？
拥有人类外表的丧尸王？
纪辞修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遇到的那个，十分嚣张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
文鳐点点头，肯定了纪辞修的话。
“他也是一只丧尸。”
看来，前世的传说是真的。
丧尸在往接近人类的形态接近，而到最后，同意拥有智慧的他们会不会有一天——取代人类？
纪辞修想起了前世那个被他当成无稽之谈的说法。
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没有可信度？
程祺猛地站了起来，握住了纪辞修的手。
“纪先生……我代表所有地下城的人民，感谢你对地下城做出的贡献。”程祺热泪盈眶地看着纪辞修。
纪辞修：不，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在文鳐开口之前还在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
“不用客气。”纪辞修礼貌地客套了几句。
他们一行人看着程祺当着他们的面吩咐下去做好准备清扫地面剩下的丧尸，如果真的发现没有大量丧尸再往b城涌，那么他们从地下搬出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程祺风风火火地就把一切安排好了，纪辞修之前还没有看出来这个城主居然还有这种按捺不住性子的时候。
等最后一个下属走出去之后，程祺锁上了门。
“那么，现在我就兑现我的承诺。”
“作为交换，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有关那个组织的事情。”
闻言，纪辞修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那个组织，知道丧尸的来历。”程祺说。
纪辞修猛然收紧了拳头。
“他们曾经给过我一种药剂，给人类注射之后可以暂时地控制丧尸，但是在那之后，被注射过后的人有一半的几率变成丧尸，或者重新变回人类。”
那个时候，b城的地面涌现了大量的丧尸，如果再不控制这些丧尸，不仅地下城无法如期建成，在建成之后人类也会所剩无几。所以程祺接受了这个药剂。
“你注射了药剂。”纪辞修肯定地说。
程祺笑笑，“对，是我注射了药剂。但是，我运气好，最后还是作为人类活下来了。”
“二分之一的概率，我还算是幸运吧。”程祺感叹道。
“不，你不是运气好。”文鳐突然插声道。
她盯着程祺，“是你的异能，救了你一命。”
“普通人注射了那支药剂，必死。”
或者说，必变成丧尸。
“而你，因为成为了异能者时，身体在那段时间产生了大量的抗体，所以才得以没有被感染。”文鳐说。
“你是运气太好了。”
程祺额头上滴下一滴汗。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纪辞修侧头，文鳐的神情跟平常有些不一样。
“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文鳐继续说：“那枚药剂，本来就是一个失败品。更何况，现在持有它的人，并不是把它研发出来的人，所以就更加不会懂它的作用了。”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程祺没有问出口。
程祺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真是……居然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他几乎是没有什么思考就相信了文鳐的话。
一是文鳐看上去就不像是在说谎，而且，程祺对于文鳐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或者说，他把文鳐当成了自己的信仰。
他噙着一丝笑意，看着文鳐：“多谢提醒，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坑了一把。”
文鳐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没关系，反正你现在还活着。”
程祺听见文鳐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纪辞修咳嗽了一声，“城主，你说的情报，就只有这一点吗？”
程祺像是没有听见他语气中的不满，面色如常地继续说：“当然不。他们的负责人还告诉我，他们还知道如何让人拥有丧尸的能力，并且还想要邀请我加入他们。”
“他们说，高阶丧尸具有自动愈合伤口的能力，而且，丧尸的体能是人类的几倍。”
“但是，我拒绝了。”
愈合能力？
纪辞修想到了文鳐放在自己心口的那片鳞片，还有那个少年在自己面前立马长出新的手臂的样子。
他手指微动，最终还是抑制住了想要捂住胸口的冲动。
商陆说：“你的意思是，丧尸病毒是那个组织研发出来的？”
程祺：“不……”
“不可能。”颜蔚言之凿凿地说。
“研发出丧尸病毒的人，全部都已经死了。”他说。
纪辞修站在房门内，看着颜蔚好声好气地想要把文鳐支出去，但是文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倔强地想要跟他们两人一起进房门。
颜蔚愁眉苦脸地劝说，最后还是纪辞修走过来跟文鳐进行了十条小鱼干的交易才把她哄走。
纪辞修一转头就看见颜蔚幽怨地看着自己。
纪辞修：“……怎么？”
颜蔚叹了一口气，“凭什么，明明我才是她最亲的人，你这种外人就应该站一边才对。”
纪辞修：刚刚他就不该给他解围，让他知道她姐姐到底最喜欢的人是谁。
颜蔚走进纪辞修，神情严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纪辞修。
纪辞修：“。”
颜蔚看了他好久，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叹了一口气：“行吧，如果你背叛我们，我姐肯定第一个把你做掉。”
纪辞修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要被做掉了。
下一秒，颜蔚神色认真地说：“纪辞修，你听好了，这件事情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
“她把自己的鳞片给你了吧。”颜蔚指了指纪辞修的胸口。
纪辞修：“嗯。”
颜蔚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她真的非常信任你。”
纪辞修想要仔细听听这片鳞片代表着什么，颜蔚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之前把我们抓去做实验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没等纪辞修吭声，颜蔚就自说自话：“他们都死了。”
“变成丧尸之后，被我姐全部杀死了。”
颜蔚猛地转过身，确定纪辞修眼中没有什么惧怕的神色。
他只是有些微讶。
颜蔚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些人，抓住我跟我姐是为了做实验。”
“他们想要把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古生物的基因融入人类的基因，从而改变人类的基因结构，拥有那些古生物的特征。”
“而我跟姐姐，就是第一批被抓过去的。”
“被抓走后，我们两个人就被迫分开了。紧接着，一直到那些魔鬼死之前，我们都没有见过一面。但是对我做实验的人告诉我，他们想要把一种特殊的鱼类基因融入我姐姐的基因里面。”
“这种鱼类，似乎是在神话传说里面出现过，拥有翅膀。[注1]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翅膀。”颜蔚说。
纪辞修终于想起来了文鳐这个名字为何这么熟悉。
“文鳐鱼，《山海经》里面记载的一种生物。”纪辞修说，“在书里，对这只神兽的描述跟你说的一样。”
鱼身鸟翼。
没有上过学的颜蔚一脸茫然：“啊？可能是吧……总之，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古生物的基因，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但是，这个实验室后面一定有一个十分大的靠山。因为在我们进入这个实验室之后的十余年间，一直有不断的人被作为实验体送进来。”
“而丧尸，听说是他们在试图转移一个实验体身上的基因到另一个实验体身上中途，发生了变异，那个实验体身上产生了病毒，但是那些实验员对此并不知道，因为有一个人在搬运实验体的时候发生了疏忽，他自身被感染了病毒，并且将这种病毒传染给了他的同事们。”
“这种病毒在一开始被传遍的时候潜伏期极其长，所以当他们发现这种病毒会让人变成丧尸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个时候，丧尸病毒已经从这个实验室大范围地传播了出去。”
“我的姐姐，在实验室里面的所有实验员均被丧尸病毒感染之后，一个人破坏掉了那个关了我们十几年的锁，并且把那里的所有实验体都放了出来。”
“但是之后，她就不见了。”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颜蔚说。
他在那个实验室里面呆了十几年，支撑他撑下去的，只有自己的同胞姐姐。
“所有，你应该知道我姐姐对我的重要性。”颜蔚眼神凶恶地盯着纪辞修，“如果你敢把这些东西擅自泄露出去，害了我们的话……”
纪辞修伸手在颜蔚头上拍了拍。
“不会的。”他说。
“相信我。”
颜蔚沉默了。
“跟我说说吧，为什么你们不想要让别人知道实验室的事情。”这一点困惑纪辞修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1]女主的形态以及名字灵感来源于《山海经·西山经》：“是多文鳐鱼，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但是有私设，不是一定按照书里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