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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个吻(1 / 1)

三十个吻

遥遥地看到傅庭礼的目光,姜虞笑意更甚,高高地翘起两边的唇角。

傅庭礼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倒显得姜虞有些自作多情了。

姜虞也不在意。

帮小姑娘画好她一直处理不好的山峰形状,她将画笔归还给小姑娘:“画好啦。”

小姑娘看了看画布上碧蓝的天空和青翠的山峦,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风景,简直如出一辙,就连延绵山峦间那道金灿灿的光芒都被她悉数收入画中。

她两眼一弯,甜甜道:“谢谢姐姐!”

几个人走过来,观摩了下姜虞的杰作。

林可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小虞姐,厉害呀。”

姜虞开开心心地收下她的夸赞,问旁边的傅庭礼:“我画得怎么样?”

傅庭礼瞥了眼:“幼稚。”

姜虞啧啧道:“没童心,没审美。”

几人又看了会儿孩子们采风,之后在校长的陪同下参观了学校周边的设施建设。

山中天气多变化,临走前,山里下起了连绵细雨。

校长本想留他们和镇里的领导一起吃个饭,被傅庭礼拒绝了。

再加上天气不好,他便没再挽留。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整片天空暗了下来,乌云很低,压住了远处的山峰。

一道刺眼的亮光撕破远处的黑暗,随之,淅淅沥沥的小雨瞬间变成倾盆大雨。

密集的雨点砸在车窗上,车子在泥泞的石子路上颠簸,搞得人惴惴不安。

姜虞望了眼窗外的景色,担忧地皱起眉:“天气好像越来越差了。”

齐纪对司机道:“雨再大点山里路就不好走了,得赶快回去。”

司机把雨刷调到最大档,看了眼前面的路况:“这边路窄不好走,开太快容易出事。”

齐纪皱了下眉。

车子沿着山路慢慢行驶,渐渐的,雨幕中已看不到前面那几辆车的身影。

顺着蜿蜒的山路又行驶了几十分钟,雨越下越大。

突然,雨水冲刷的声音中混了一丝奇怪的巨响。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一块巨大的落石顺着山体滚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司机眼疾手快地打了把方向盘,踩下刹车。

“轰”的一声,落石砸在面前泥泞的路上,车子一歪,车头正巧卡在了落石与山体之间的空隙处。

泥土和碎石洒在车前盖上,车子的警报声震耳欲聋。

那一瞬间发生得太快,姜虞只觉得眼前一黑。

齐纪和司机慌忙下车检查,说话声、雨声、车子的警报声混成一片,一时间无数混乱的声响充斥在耳边。

余惊未退,再反应过来时,姜虞发现自己死死地拽着傅庭礼的衬衫,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而他则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她圈在怀中。

姜虞的心跳扑通扑通跳的直快,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车子斜在落石与山体间,形成一个狭小而又漆黑的空间,不巧地引发了她的幽闭恐惧症。

她深呼吸了两下,可还是没有缓解心理上的恐惧,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傅庭礼抱着她,只当她是因为方才那惊险的一幕感到本能畏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低声在她耳边安慰:“别怕,有我在。”

姜虞怔了一下,拽着他衬衫的手咻地攥紧,僵硬地点了点头。

有多久没有人这样保护她了?

好像上一次还是四岁的时候,余静像傅庭礼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地告诉她,不要怕,妈妈会永远像这样保护你。

姜虞思绪飘得很远,鼻尖有些发酸。

她好像没那么害怕了,又好像更害怕了些,只得紧紧地抓着傅庭礼的衬衫,生怕他下一秒像余静那样突然消失。

齐纪和司机很快检查完车子情况,打开车门,和傅庭礼汇报:“车子爆胎了,这里没信号,联系不到救援队。

这路上也没看到其他车。”

他帮两人撑起伞,继续道,“这里不安全,前面有一处避险所,您和姜小姐先去那里呆一下吧?

我和老李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人。”

傅庭礼点点头,见姜虞僵在原地,他拍拍姜虞的背:“别怕,我们下去等吧。”

姜虞不肯松开傅庭礼,傅庭礼只好递给她自己的胳膊,让她抓着。

姜虞随着他一起下车,深呼吸了两口。

虽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但是新鲜的空气和宽敞的空间使她症状缓解了不少。

傅庭礼让齐纪从后备箱里找了条毛毯给姜虞披上。

虽然毛毯很快被风吹来的雨水打湿,但还是抵御了一部分湿寒。

车上只有两把伞,姜虞和傅庭礼撑一把,齐纪和司机撑一把。

齐纪和司机在前面给两人带路,找到一处当地人修建的避险亭。

亭子有些简陋,但好在能遮风挡雨,也不用担心碎石滚落造成的安全问题。

亭子一面是道不太牢固的玻璃门,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姜虞怔怔地看着雨水拍打在玻璃门上,玻璃门摇摇晃晃发出声响。

隔了会儿,她终于缓过来了些,才发现自己一直拽着傅庭礼的衣袖。

她有些尴尬地将指尖收进披在身上毛毯里,和傅庭礼道谢:“刚刚谢谢你……”

“没事。”

“刚刚太危险了,幸好可可他们的车在前面,不然就危险了。”

姜虞叹口气,“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见她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傅庭礼知道姜虞多半是缓过来了,放下心来。

她从兜里翻出手机,看了眼信号处变成了个大写的“e”。

她试着发了几条消息,一直打转,发不出去。

姜虞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收了回去。

雨势没有变小的迹象,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不时有闪电从远处划过。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到家。

隔了一会儿,齐纪和老李回来了,两人身后还跟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男人很瘦,皮肤晒得黝黑,说话时有些口音,姜虞勉强听得明白。

那人看了看车的情况,告诉他们,这边地处偏僻,救援队明早才能赶到,疏通道路帮他们拖车。

齐纪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那人沉吟片刻,道:“雨太大,走山路不安全。

这边平时没什么车走,晚上车更少。

你们如果不介意,可以到我家呆一宿,等明早救援车到了再走。”

齐纪望向傅庭礼。

有人愿意收留他们自然是件好事。

傅庭礼道:“那麻烦您了。”

四人跟着男人顺着小路走回家。

这边像他说的一样偏僻,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在山里自己盖了个小院。

四周幽黑,唯有那处小院亮着灯火。

他的妻子听他解释完前因后果,热情地招呼几人在厅里坐,给他们沏了壶热茶。

知道几人没吃过晚饭,她又炒了两个菜,热了些米饭给他们。

“家里没什么吃的,别嫌弃哈。”

“已经很感谢了。”

傅庭礼温声道谢。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到木桌边和他们聊天:“你们从城里来的吧,怎么会跑这里来啊?”

傅庭礼吃饭时不喜说话,齐纪囫囵地吃了两口,和她解释:“我们来给西小的孩子送点学习用品,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女人点点头:“西小啊!这边之前都没有小学的,是城里一个大公司帮忙盖起来的,你们都是好人呐。”

齐纪有些得意:“是吧,就是……”

“我们公司”几个字还更在喉咙里,齐纪便看到傅庭礼凉凉地睨他一眼,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呛了两声。

女人见状连忙给他又倒了杯茶:“吃慢点,别着急。”

两杯热茶下肚,齐纪缓和了些,继续和女人聊天:“这边天气经常这样?”

“是啊,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路也不好,经常有落石,之前差点闹出过人命。”

齐纪露出个震惊的表情:“那你们还住在这儿?”

女人憨然一笑:“家就在这儿,住惯了。

其实这老房子位置还行,在安全的地儿。

房子破了点,但不会出事的。

而且听说政/府这几年准备修路,也要保护山体,挺好的。”

齐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家里就您和刘叔?”

刘叔就是刚才带他们过来的男人。

“没,还有个闺女,在城里工作呢。

什么互联网公司,特别辛苦。”

女人笑了笑,她撑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家里不大,只有闺女那件房空着,可能得麻烦你们剩下几位在厅里凑合一晚了。”

“不过那屋是个双人床,姑娘可以和你男朋友一起睡。”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他们聊天的姜虞咳了一声,脸上烧起温度。

她从来的路上开始就一直跟在傅庭礼身边,估计被误会成情侣了。

姜虞还未答话,傅庭礼道:“没事,我们三个在客厅就行。”

女人打量他一眼,眼中含着某种赞许的神色。

齐纪有些犹豫:“可是,傅总……”

他和老李凑合一晚无所谓,但是让傅庭礼这么矜贵的人和他们一起打地铺,怎么想都有些不合适。

但是让他和姜虞住,确实也不太合适。

“没事。”

吃过饭后,姜虞和女人去屋里收拾被褥。

姜虞想帮她一起,被女人拒绝了。

女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给姜虞的那套,又从大衣柜中取出几套被褥,准备拿到客厅去。

周围没有其他人,女人和她闲聊:“姑娘,你男朋友人挺不错的。”

姜虞反应了一下,脸颊又莫名烧上热度,和她解释:“咳,我俩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啊?”

女人有些难以置信,“闺女,不是我说啊。

也有二十三四了吧?

也该到结婚的年纪了,好男人得抓住了,不然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姜虞讪讪地笑了两声,囫囵地点点头敷衍过去。

女人收拾好被褥,又嘱咐了她两句,便去客厅,把姜虞一个人留在卧室。

卧室不大,但整理得很干净,应该是女人怕女儿随时回来,经常收拾。

姜虞坐到床上,看着窗外的树影和雨迹发了会儿呆。

这边没信号,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全部收拾完,姜虞便躺在了床上。

夜晚雨声依旧,姜虞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梦到余静,一会儿又梦到晚上在山路上的那个惊险场景。

姜虞被噩梦惊醒,那股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

她擦掉额角细汗,翻身起床,快步去门边打开卧室的灯。

明亮的光线让她堵住的胸口好受了些。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偶有雨水顺着屋檐滴落的声音。

姜虞又发了会儿呆,觉得有些口渴,起身披了件外套去屋外找水喝。

刚出房门,她便看到大门口立着个身影。

男人的背影挺拔修长,不难看出是谁。

姜虞摸着黑找到茶壶和杯子,倒了两杯水。

她拿着杯子走到大门口,递给傅庭礼一杯:“怎么还没睡?”

傅庭礼看到她,神色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往日平淡的神色:“怎么没睡?”

“做噩梦了。”

姜虞讪讪地笑了下,抿了口热茶,问,“你呢?”

傅庭礼欲言又止,抬起下巴示意客厅的方向。

隐约能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姜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一种怜惜的神色望了他一眼。

她双手捧着茶杯,温热的触觉驱散掉身上的寒意,姜虞懒洋洋地靠在门边:“我第一次发现茶叶沫子这么好喝。”

“雨停了景色还挺美的。”

姜虞纯属闲得无聊,没话找话。

很快,她又看到院子里竟然有个木秋千,朝傅庭礼指了指那个秋千:“傅叔叔,要不要坐秋千?”

傅庭礼:“……”

也不等傅庭礼回答,姜虞兴冲冲得跑过去。

秋千被雨水打湿,姜虞从屋里找到纸巾,把秋千擦干净。

她喜滋滋地坐上去,脚下一蹬,秋千便随着她摇晃起来。

姜虞玩得开心,心里的阴霾一点点烟消云散。

傅庭礼就立在门边,看着姜虞快乐地像个小孩儿似的在眼前晃呀晃的。

晃了会儿秋千,姜虞突然指向天空:“看月亮。”

傅庭礼顺着姜虞手指的方向望去,天上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月光皎洁明亮,幽幽地照在不远处的树桠上,仿佛在静静地燃烧着。

两人静静地看着天空,不一会儿,姜虞道:“傅叔叔,今天谢谢你。”

她的声线极其平静,仿佛这声感谢中包含着别的情绪。

傅庭礼收回目光,淡淡地睨了眼姜虞。

看不清那抹情绪到底是什么。

姜虞望着月亮,悄然牵起唇角。

其实傅庭礼人挺好的。

最开始她想报复傅嘉远和白嫣然,自作主张把他拉下水,而后仗着有协议关系,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甚至把他看成假想敌,没事就给他添乱。

可傅庭礼每次都会迁就她,而且在她需要的时候照顾她,保护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刚车子急刹打滑的一瞬间,傅庭礼第一反应是先保护她。

都说人在危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最真实的。

姜虞清楚,他其实是个挺温柔可靠的人。

他不是表面那样,看似冷血没有情绪,他只是不愿展露情绪,也不愿将自己细心温柔的那面公之于众。

想到这里,姜虞幽幽地舒了口气,朝傅庭礼咧嘴一笑:“傅叔叔,我单方面宣布休战并且为我之前的行为郑重道歉。

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傅庭礼双手环胸靠在门边,见姜虞满脸郑重的神情,扬了扬眉。

姜虞从秋千上跳下来,走到傅庭礼面前,两眼弯弯道:“我觉得你人不错,可以当朋友。”

她向傅庭礼伸出手,有点求和的意味,“以后就是朋友了,多多指教啊。”

傅庭礼垂下眸,睨了眼姜虞递来的手,并没有握。

他眯了眯眼,神色中颇有种“谁要和你做朋友”的意味。

“幼稚。”

这是他对姜虞这一系列行为的总结。

姜虞当然不管这些,在她心里两人已经是朋友了,谁会管他怎么想的。

想到这儿,姜虞心满意足地咧起嘴,一点也不尴尬地收回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等回去有时间请你吃饭。

晚安,睡觉去啦。”

姜虞蹦蹦跳跳地离开后,傅庭礼在院子里点了根烟。

他靠在门边上,单手抄兜,淡淡地望着顺着屋檐留下的水滴。

一滴,两滴,韵律单调却富有节奏。

雨后的山区,夜风微凉,透着湿意。

他恍然想起下午那抹身影。

少女执着画笔,长发和裙角随风飘起,唇畔的笑意温柔而美好。

傅庭礼垂下眼睫,沉默地吸了口烟。

无论如何,那抹身影都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傅庭礼兀自弯了下唇角,有些懊恼。

或许姜虞说得没错,他的生活单调无趣,非黑即白,没有一丝色彩。

对于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可姜虞的出现,就像是在这个习惯了的黑白世界里突然闯进的一道明艳色彩。

只不过,这道色彩过于浓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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