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北一直在盛家待到天色渐晚才回来,到家后直奔书房,却不见顾延川的身影。
“林姨,延川没有来吗?”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林姨早已对顾延川改观,担心池北北误会顾延川在她走后松懈了下来,说道:“小姐,顾少在书房看了一天的书,刚回去不久。”
“好的,林姨。”
池北北拿了资料,准备下楼去找顾延川。
林姨敏锐地注意到池北北这两天有些反常,现在眼眶还红红的,像哭过一场似的。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池北北并没有隐瞒林姨的打算,道:“林姨,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池家以前对她做的事,林姨最清楚了,等池峰生日宴会那一天,或许可以让林姨出场做证。
叮!
池北北按响了顾延川的门铃。
“小北,”见到池北北之后,顾延川先是咧开嘴笑了,紧接着脸色一变,“你怎么哭了?”
“延川,我们先进去说吧。”
顾延川连忙引着池北北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看着她那微微泛红的眼尾和鼻尖,顾延川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压着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小北,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池北北抬眸,凝视着顾延川,一字一句说道:“延川,我是盛园园的亲姐姐。”
“什么!”顾延川大吃一惊。
小北竟然是盛园园的亲姐姐?这也太巧了吧?
“延川,”池北北说,“你让顾氏的人不用再找当年将我丢在孤儿院门口的那个男人了。”
顾延川瞬间明白了些什么:“昨天萧寒就是想让你去见那个男人?”
就算要给小姑娘资料也没必要把她请上门,他还以为姓萧的那个老男人是想借机跟小姑娘见面,现在想想,难不成是为了让小姑娘见当年丢弃她的男人?
“是的。”池北北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他。
“当年那个男人就是在苏城的世纪公园把我拐走的,据他所说,当时我身边有一个女人和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小女孩。”
池北北指了指盛家的寻人启事:“这些信息都对得上。”
“你看看这两张照片。”池北北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放在寻人启事旁边。
顾延川眼珠子瞪得溜圆:“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和园园都有同款的平安锁,她的平安锁上刻着‘园’字,我的刻着‘北’字。”池北北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延川,我是盛阿姨的女儿。”
“小北。”
顾延川心里隐隐作痛,盛叔叔和盛阿姨都是很好的人,小北本该在蜜罐中长大的,结果却被那该死的人贩子拐走,辗转到池家,受尽折磨。
池北北将头埋在顾延川的肩上,泣不成声,纤细的手用力揪着他的衣服。顾延川手足无措地哄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没事了,小北,以后有我和叔叔阿姨在,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延川,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和爸妈相认了。”说到“爸妈”这两个字,池北北的内心淌过一丝暖流,原来她也是有家人的,她不是孤儿。
顾延川不解:“小北,为什么不直接跟叔叔阿姨相认呢?”
“延川,池家准备在池峰的生日宴会上对外公布我是假千金,还帮我找了所谓的亲生父母,我要趁这个机会跟池家断绝关系。”
“什么?”顾延川震惊到无以复加。
小姑娘说过池家欺骗她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他帮助查资料是以备不时之需,想让小姑娘不被池家辖制,没想到池家真的打算对外公布,这心肠未免也太歹毒了。
“池家做得太绝了。”
如果小姑娘对真相一无所知,不就莫名其妙成了假千金了吗?盛家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小姑娘是他们的孩子。
池家找的那什么“亲生父母”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姑娘一辈子都会被毁了。
“池峰在我妈打听我的消息时骗她说我是池家远房亲戚的孩子,我怀疑池峰可能早就知道我是盛家的女儿了。”
“他都知道了还这么做?”顾延川双手握成了拳头,“那个老狐狸分明就是不想让你和叔叔阿姨相认,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池北北抓住了他的大手,轻柔地摩挲了两下,顾延川这才没有握得那么紧。
“我们就等着池家自掘坟墓吧。”
叮!
顾延川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掐断,手机跳转到了桌面。
池北北刚好靠在他的肩上,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诶?等一下。”池北北阻止顾延川将手机收回去。
“没,没什么。”顾延川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
他这么紧张,池北北更加好奇了,双手绕到他的身后,抓住了手机,就好像在拥抱他一样。顾延川的大脑瞬间宕机,傻乎乎地任由池北北将他的手机拿走。
池北北按一下开机键,顾延川设置了人脸识别,池北北将手机屏幕对着他很快便打开了。
手机桌面壁纸正是她和顾延川的合影。
他们坐在教室里,她侧着身,一手拿着笔,一手摸着他头上的呆毛,他憨憨地对着她笑,微风吹起她的头发,阳光从窗外暖暖地倾泻进来,看着竟有种青春言情剧的感觉。
这好像是开学不久那个传她劈腿顾延川的帖子里的照片。
顾延川把那个帖子删了,却把照片保存下来,竟然还把它设置成了壁纸?
看来这个傻瓜真的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顾延川羞涩地挠了挠头,有些结巴地开了口:“小,小北,我......”
叮!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池北北注意到来电显示是“胖子”,很像朋友之间开玩笑的称呼,于是将手机塞到他的手里:“你快接吧,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呢?”
顾延川乖乖听话按下了接听键,做了个手势到阳台。
晚风裹着他的话语吹到她的耳边。
“不去,老子要写作业。”
“老子是要考京市大学的人。”
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听到了他的话。
“她要读京市大学,我肯定要跟着去的,不能让人把她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