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次日一早,薛家主就到了户部办事。林如海知道黛玉接了薛家的信,也知道黛玉怎么回的,早料到薛家主大约会来。便告知了下头办差的小吏,若是薛家主要见自己,便领他来。
这是薛家主头一回在户部见到了林如海。见礼之后,薛家主见林如海没有屏退下属官员的意思,便愣在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如海见薛家主发愣,便指了一张凳子道:“薛先生坐吧,有什么公事不妨直言。”
公事这两个字就用得极妙,再加上林如海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态度,薛家主就知道今日是没有和尚书大人单独说话的机会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薛家主道:“林大人,听说现在海贸生意也纳入朝廷专营了,小的特来问问若是民间商人想要经营海贸,是否照惯例,提交申请,衙门审核之后颁发海引,方可合法经营。”
本朝的盐铁专营其实也不是官方包办产品生产、加工、销售的所有环节,只是能够参与盐铁生意的商家,皆是朝廷审核之后,拿到资质的,这样也便于朝廷统一管理。
在海贸上,朝廷一来短时间内组织不了那么大的商队;二来,朝廷也不可能搞了专营之后就将靠这一行吃饭的人饭碗全都夺了。以后朝廷会不会搞官方船队另说,但是允许民间商人合法参与是一定的。薛家主这就相当于问了一句废话。
林如海倒没嫌弃薛家主明知故问,就很官方的回答道:“如今海贸衙门单列,属中书省直接管辖,薛先生这是问错人了。若是薛先生有意,该去海贸衙门咨询。若没别的事,我这里还有公事要办,就不留薛先生说话了。”
林如海说完,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就这么简单的会面,谈的也是公事,不管谁来,也都挑不到林如海的不是。为了防止别的皇商有样学样,个个都来见尚书大人。之后林如海还跟户部负责对接各皇商的小吏说了,若是有人咨询海贸的人,一律告知他们,叫他们去海贸衙门。
薛家主今日原本是带了‘诚意’来的,不过林大人全程没有给自己单独见面的机会,银票也送不出手。后来想想,林尚书这样的人,就算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也未必会收自己的任何表示。
在他人眼里,薛家主这是碰了个软钉子,薛家主也一副颇失落的神情走出了户部,但是回到车上之后,薛家主就不由得脸露喜色,吩咐直接去海贸衙门。
有些机锋,蠢人听了左耳进右耳出,甚至会对觉得对方的态度傲慢而心生恼怒;而聪明人听了,自会察觉出里面的机会。
譬如之前林如海和薛家主这场对话,林如海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完就赶人,还带着几分傲慢。那户部的同僚见了,有的觉得尚书大人此举正常,还有人觉得尚书大人不近人情呢。
但是薛家主不这么想,昨天,薛家就得了林家姑娘的回信提示。今日薛家主来户部,主要是试探一下昨天林姑娘的回信到底是尚书府的意思,还是林姑娘的个人言论。这里头的区别可太大了。
那么今日薛家主来了,见到林尚书了,就足以证明尚书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否则自己就是一来咨询的,尚书大人完全可以让下头的小吏将自己打发了,何必陪自己说那几句废话呢?
林如海和薛家主的谈话确实是废话,既然海贸衙门试运行都定了,试行章程也出来了,薛家主完全可以自己去找一分相关告示或者邸报看,没必要来户部问。就是要问还走错了衙门,这事归海贸衙门管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样,你觉得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其实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关键是能不能心领神会。薛家主自然是聪明人,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海贸衙门。
新立衙门千头万绪,贺文实作为巡海御史,新衙门实际上的总览一把手,现在都忙得脚不点地了。
但是林如海还是贺文实的顶头上司,贺文实时常和林如海有工作交流。之前林如海就提点了贺文实一句:到了地方,若有商户有意经营海贸生意,宁愿多耗费些时候,也要认真审查每一家商户的资格,别因偏见将一些原本不错的潜在商户排除在外了。为此,林如海还特地去太宗皇帝面前和吏部尚书跟前多给贺文实争取了几个手下,松江巡海衙门配置的各级官员和小吏也不少。
贺文实本就是佩服林如海清正廉洁和处事圆滑可以兼得的本事,正因如此,林大人能做到一部尚书的位置。贺文实自己么,才干是有的,但是自觉处事上不如林如海,之前的仕途也是极为不顺。
林如海这番话,直接让贺文实更加折服,尚书大人确实行事端正啊。要说这种新立的衙门,又是一等一的肥缺,作为海贸总督的林大人若是让自己在不违国法的情况下,照应谁谁谁一二,也没什么打紧。但是林尚书一句这样的话没说过,反而让自己宁愿累些,也定要公平公正。又着实去朝廷替新衙门争取了不少人手,贺文实除了感佩,也没有其他了。
薛家主找到贺文实的时候,贺文实已经得了林如海不要错过优质商家的指示。
薛家是太|祖立国时候就得了户部差事的老资格皇商了,而且还有个紫薇舍人的封号,比之一般皇商更体面。贺文实自然也没把薛家主拒之门外,也没承诺给薛家什么优待。就承诺了待得去了松江,自会认真审查各商家资格,定然做到公平公正。
是的,这回贺文实的权利是很大的,因做海贸生意的商家多在沿海,朝廷决定择优选择商家的地点设在松江府,由贺文实把关。待得商家名录选出来,再上奏朝廷便可。新立了衙门,总要给足够的实权,才能让各方对新衙门有足够的重视,全力配合。所以,贺文实其实可以拍板给哪些商家参与海贸的资格。
薛家主得了这样的承诺,便心中有数了。仅凭薛家的造船术,就算拿不到出海贸易的资格,和造船有关的资格总能拿到的。从海贸衙门出来,薛家主也算吃了定心丸,登车回府。
不过今日连跑两部院,薛家主回家也累了,神色疲惫。
薛家除了薛蟠,薛太太和宝钗都紧张得什么似的,见薛家主回来,忙迎上前问候。
薛家主把今日的事大致说了。薛太太一脸失望,薛蟠则道:“这些官老爷也太过分了,让人跑东跑西又不给个准话儿!”
薛家主怒道:“你住嘴!”薛蟠也闭了嘴巴。
薛家主又问宝钗:“宝丫头你怎么看?”
宝钗道:“林尚书和贺大人都是廉洁公正之人,既然贺大人说海贸资格会公平录取,只要咱们家做好了本分,总是有机会的。”薛家主点了点头,宣布收拾东西,择日南下。
如此一番折腾,薛家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现在贺文实还在京城做各项准备工作呢,也不知道松江巡海衙门什么时候立起来。但是不管如何,有造船术在手的薛家主是有把握拿到海贸经营资格的。
薛太太心中还是不够踏实,好在有宝钗开解,薛太太也不说什么了。倒是薛蟠,刚有几个贵族子弟来结交,正玩得有趣,又听说要回南,还是去完全陌生的松江,难免心生不满。
只是这边薛家还在收拾东西呢,薛蟠那些新朋友也不理会他了。原来,薛家主去过户部、巡海衙门的事,九皇子府、二皇子府也都知道了,也就是说到底造船这块肥肉也叫林如海吃到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再白忙活的了。
薛家启程得比贺文实等朝廷官员早一些。毕竟朝廷专营之后,能够经营海贸生意的门槛就高了,为了便于管理,朝廷也不会给太多商行发准入资格。想在竞争中胜出,薛家还有许多事要提前准备。
直到薛家离京,林家除林如海父女之外的几人才回过味儿来。
事情尘埃落定,林家也要做个小小的复盘。这种时候,林如海是主张让孩子们都学着些的。林佑虽然小些,到底是男孩子,自不用说;苏岚和英莲一日日长大,离说亲的年纪越发近了,让她们知道些官场险恶没什么不好。
但是天赋这个东西,还真是人与人不同,强求不来的。林佑、苏岚,英莲自然也都是聪明孩子,但是在政治上的洞察力和天赋离黛玉毕竟有距离,能领悟多少,单看她们自己了。
虽然有些林如海和黛玉商量的细节林家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京城发生的事也都跟进了,倒也不必一一复述。
单说薛家这次的事,贾敏叹道:“我之前总是想不通玉儿为何与那薛家女结交,此次算是看明白了,以后玉儿要行的事,我只管支持就是了。”
苏岚也侧头看黛玉:“玉儿,难道你是神仙不成?早算到薛家会最终会投向义父?”
林如海摇头道:“薛家何曾投靠了我?他们拥护朝廷新举措,是他们自己明白。无论士农工商,支持朝廷,朝廷总是晓得的。”一句话说得林家六口都各有领会。
这样的家庭会议自然是没有下人伺候的,说话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不过这也是话术的一种,在家常闲聊中说出来,叫子女自己体会,养成了习惯,才省得日后在外头祸从口出。
苏岚笑着应是。
黛玉才接过话头道:“我倒没算着什么。我一不知道造船术确然在薛家,二也不知道薛老爷最终的选择。薛家最后作何选择,全在他们自己。我不过是做好了本分,坦荡直行罢了,我从不曾套过谁的话,从不曾诱导薛姑娘在海贸大事上的倾向。但凡是个聪明人,也都知道亲君子远小人,若是个糊涂的,谁也救不了。”
确实,你要说黛玉做了什么,黛玉什么都没做。薛家姑娘写信来说要到林家玩,黛玉成全了她一次而已。林家至始至终没有向薛家提过关于造船术的一个字,也没有收受薛家贿赂。黛玉只是适时的展示了林家的君子作风。
“那玉儿,你可曾想过自己坦坦荡荡,却招来小人算计?”贾敏问。
自然是想过的,甚至黛玉清楚的知道宝钗的品行,颇有些口蜜腹剑。不过人活一世,谁又能只接触君子不接触小人呢?
于是黛玉道:“世间之事,有阴就有有阳,有君子就有有小人,就是朝廷官员选拔多少人掌眼,还有贤臣和佞臣呢。行君子之道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小人算计,但是行小人之道却一开始就落了下乘。”
贾敏还能说什么呢,只叹道:“论心胸气度,我服玉儿。”
就是苏岚、英莲、林佑几个,也若有所悟。
又过了一些时日,巡海御史贺文实带着圣旨并新组建的海贸衙门班子南下松江府,正式开始开展海贸专营的各项工作。
贺文实一行南下不久,到金陵办案的队伍回京了。原本南下办案的巡视队伍是松江府的最先完成差事,但是这回队伍南巡,要将沿海几个省份都巡视遍,极缺人手。松江那边差事办好之后,前去松江的队伍便又被征调了继续南下。
倒是前往金陵办案的一队人马,查抄了金陵王家,将王家许多罪行累累的王家族人就地正法,又带了关键证人回京复命了。
待得金陵王家被查抄,许多旧案水落石出,离王子腾案宣判也就近了。
王子腾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按刑部量刑,必是死罪,倒也没什么好记述的。不过这回南下,抓住一个王家老仆,这老奴倒是吐露了王子腾的另一桩罪行:弑兄。
王子腾罪行叠加并罚都可以斩多少回了,也不差多这一桩命案。但是王子腾之兄王子胜毕竟是伯爵府元嫡长子,又是朝廷册封的世子,既是其死有冤屈,那老奴也被押解回京,以作人证,自然也要还王子胜一个公道的。
得到这个消息,凤姐只觉天旋地转。
凤姐这段时间很是矛盾。首先,得知王氏给她偷下避子药的时候,凤姐是恨王氏的;但是毕竟王子腾既是自己的叔父也是自己的依仗,且和自家没有仇怨,王子腾被自家公公和夫家姑父联合做局,弄进了大牢,凤姐和贾琏之间还是生出些隔阂。
直到现在,父亲的死因真相大白,凤姐大哭一场,对公公和夫家亲戚的恨却渐渐消了。王子腾是自己叔父不假,但那也是杀父仇人!
虽然和夫家的仇恨化解开了,凤姐却因遭受巨大打击而病倒了。
贾琏和凤姐自小相识,情分还是有的,见妻子家中遭遇许多变故,人都憔悴了不少,贾琏很是温柔小意的哄了几日,又劝凤姐说王子腾罪大恶极,但是都没株连九族,你一个出嫁女,更加牵连不到什么。咱们将蔚哥儿养好了,将来儿子又出息,给你挣回凤冠霞帔,咱们的福气还在后头。
凤姐见丈夫都不嫌弃自己的出身,心中也是感激的,便也下决心安心养病,养好和丈夫好好过日子不提。
至于王子腾、王氏兄妹,自是判了问斩,财产没收。能寻到苦主的归还苦主,寻不到苦主的财产充公。
王氏问斩前,贾敏和黛玉还去见了王氏一回,无非是问自己虽然在闺阁时候,与王氏时有不睦,到底二人在一个屋檐下并未相处几年,也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为何王氏彼时就开始给自己下避子药,毒害自己。
结果贾敏遭了王氏一顿大骂,却也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王氏骂的是:“林家觊觎了王家海贸生意几十年,如今机关算尽,手段使绝,不是都已经得逞了么。尚书夫人何必到自己一个死囚面前耀武扬威。”说完便是粗鄙不堪入耳的乱骂一通,又是早知如此,当时就该直接让陈嬷嬷给林如海夫妻下砒|霜,还下什么避子药。
林家行事崇尚君子之风,向来不把朝堂、官场的斗争卷入私怨,以至于没想到王氏会因为祖辈的事,记恨林家那么久。
当年太|祖得国之后,文远侯林公高瞻远瞩,提过一回海贸专营,结果因为各种阻力失败了。当时的海贸生意,就被王家祖上垄断了,林公提这个,原本是从大局出发,以朝廷为重提的,却叫王家人觉得林公提这个是借朝廷为幌子,要抢夺海贸生意的份额。
林如海和王氏,都是当事人的孙辈了,谁知道林家和贾家做了姻亲,王氏却自觉来了替祖上报仇的机会,做出种种灭绝人性的事。
王氏虽然骂出了自己的恨,却至死不觉得自己误会了林家。不然为何数十年后,林如海终究巧取豪夺,害得王家风流云散,终于夺得了海贸生意。
林如海知道此事后,只感叹了一句人活着,果然需要心胸格局。若非王氏在林家外放七年后又起害人之心,也不至于牵扯出许多事来,终究王家难逃法网。
林家入京以来的几桩大事都尘埃落定,林如海虽然依旧繁忙,却也少了之前那样的明争暗斗,歹意不必时刻殚精竭虑的考虑朝堂大事,也有心思停下来考虑别的事情,比如请个骑射师父。
这话黛玉之前就提过一回,不过苏岚和英莲性子文静,对此时都算不得上心,甚至两位义姐都以为黛玉是说笑的。
林佑对此倒很是积极,不过当场就被黛玉给堵了话:“佑哥儿还小,要学骑马,至少也得八岁以后,否则别影响了双腿发育。”
林佑自是不服,辩道:“姐姐也不过比我年长两岁。”
黛玉道:“眼看就要年底,冬日里也不好学骑马,待得来年开春,我都过了九周岁了,自是可以学。你若想学,也等到九周岁后?”
姐弟两个正争执得热闹,林如海插口道:“说起骑射,卓小王爷最近倒是折腾得很。”
这位小王爷黛玉也就见过两回,一回是在东城的街上,一回是司徒卓要到林家吃淮扬菜。后来司徒卓倒是给林家传递过几回消息,且都是重要信息,相交虽然不算深厚,黛玉也知道这位小王爷乃是聪明细致的人,他若在折腾什么,定不会无的放矢。
黛玉平日不怎么关注司徒卓的消息,只把他当做一个宫内的情报提供员。此刻却正色起来,等着父亲继续说。
林如海也注意到闺女的神色,口中倒是家常闲聊一般将司徒卓这几个月干的事说了。
其实司徒卓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迷上木工,时常往工部跑,到外书房查阅了不少相关书籍不说,还结识了不少能工巧匠,自己绘图做出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叫宫内各局拿去试用。
本来么,凤子龙孙也是人,自古以来,有各种兴趣爱好的王爷都有不少,司徒卓迷上木工这件事,太宗皇帝和太子虽然略有不满,也没说什么。毕竟司徒卓一个庶皇孙,在东宫都排行第七了,就算迷上些奇技淫巧的玩意儿,也无伤大雅。至少不是染上了什么恶习。
贾敏听到这里,还惋惜道:“我见了两回这位小王爷,那样出色的少年,沉迷于这些,到底有些耽搁人。”
林如海借着接着说:“这还不算什么,最近小王爷做出了几个大家伙,譬如固定在横轴上的可旋转梯子;直径近七尺的大木转轮。偏让京营的兵士上去转,据说折腾得好些兵士都呕吐不止。”
黛玉依旧坐着没动,却不由得扬了扬眉。
听父亲描述,司徒卓做出来的是古代版抗眩晕太空梯和抗眩晕滚轮。部队兵士训练的时候都要用的,飞行员训练也尤其用得多。
黛玉的表情变化可以说是很小的,但是却没逃过林如海的眼睛,林如海又在兰台寺供职过,本就比一般人更会捕捉细微的表情变化,见黛玉扬眉,知道自家闺女又听出来了什么。
一家人闲话几句,林如海就将黛玉叫进了书房。
落座之后,林如海直接问:“玉儿,你可猜透了小王爷折腾这些东西有什么目的?”
黛玉笑:“父亲应该也猜到了。”
林如海也没否认,只感叹道:“后生可畏,你们年轻一辈中,最令我叹服是玉儿,第二位便是这位小王爷。海上风高浪急,他日朝廷决定训练水师,得要一批不怕晕船的人。”
黛玉没接这茬话,而是微笑道:“敬舅舅那边,对兵士的训练也应当抓得极紧吧。天下聪明人不知凡几,敬舅舅允许小王爷如此折腾京营兵士,想来也是看出来了。”
林如海也扬了扬眉:“敬内兄人中龙凤,自然是世事洞察的。”
贾敬代任京营节度使后,就改了京营每日操练的章程,增加了不少量,还因此搞得怨声载道。不过贾敬是太子伴读,又是勋贵之后,且是新官上任,京营兵士倒也只能忍着。
后来王子腾定罪,贾敬正式被任命为京营节度使后,对兵士的训练抓得越发紧了。若是平庸一些的人,自然瞧不出什么。当年宁荣二公的麾下皆已训练扎实,军纪严明著称,许多人只当贾敬做了京营节度使,不过是不想堕了祖上威名。
但是贾敬也早看出了水师上的机会。
京城地处北地,比不得沿海,若要抽掉经营官兵组成水师,兵士们得吃不少苦,而且比起男方兵士,还没竞争力。贾敬为此已经给兵士上了游泳的操练项目,司徒卓做出那些抗眩晕的东西,简直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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