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画完了。姜玥结了一下,站起身。
我南点了点头:“画完了便出去吧。”
姜玥并没忘了豌豆黄的事:“我做的点心难吃了,也就是我爹好面子,才没在外人面前说过我厨艺不好……
这豌豆黄先欠着,明日此时,过来给我上药。”陆南风道。
上药?
玥瞥了一眼他的右臂,上头缠着的白色纱布隐约渗出血来,看来伤得轻。
可是一回绝,未免也太理亏……
她想了想:“行,你要嫌我手重就行。”
出书房,小葵正在外头等着。
被玥去这么久,小葵心里难免着急,于是便掌着灯过来了,此时见玥出来了,她连忙上手里的披风:“小姐,夜里凉,披
件衣裳吧,当心染上风寒。”
祖玥太瘦,宽大的披风披在她肩上被风吹得飘飘摆。
像小姐,陆少帅同说了这么久,真就只是为了吃您做的豌豆黄?”小葵好奇问道。
母是啊,你家小姐我厨艺惊人,他大远跑来江城,就是为了我做的点心。”姜玥故意逗她。
小葵对她的小捉弄小调侃早就习以为常:“小姐,您又拿奴婢打趣……”
了你吩咐厨房,给陆南风炖碗鸡汤,多放些当归、三七一类的补药。”姜玥这回倒是语气认真。
小葵点点头:“奴这就去厨房。”
往还有,他受了伤需忌口,不宜喝酒,不宜吃辛辣的东西。”姜玥接而补充了一句。
夫小姐,”小葵眼珠子转了转,“您何时这么关心陆少了?”
次他为了救我,伤了手臂,我不关心他,难不成还对他冷言冷语?”姜玥正儿八经地反问。
是这么说,可小葵总觉得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从厨房回来时,她顺带打来了一盆热水,去了面巾伺候起姜玥洗漱。
姜玥房中的梳妆台上是一面玻璃镜,而非老式的黄铜镜。
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她的脸,那张脸一开始对她来说略显陌生,看久却也渐渐熟悉起来。
青葵给她卸了发簪,玥一头泼墨般的长发就这么流泻而下,带着微卷的弧度。
”双眼睛在乌黑长发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清亮,淡色薄唇如花瓣,唇角没有微笑的弧度,却也颇叫人移不开眼。
“小姐,您真美。”小葵由衷感叹。
尤其在这昏黄的烛光下,更是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朦胧。
不不知宁竹筠那等庸脂粉,何来的自信与小姐争来抢去。
软而一想到自家小姐的种种经历,小葵心中又不免难受——都怪那该死的歹徒,将小姐掳去,夺了小姐的清白。若非此,小
姐怎会时至如今仍未找到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吃玥拿起木梳,梳起了一头细软的长发:“我之前怎么不知,你这张小嘴这么甜?”
小葵低头把面巾放在盆里浸湿了,拧干水道:“奴婢才不是嘴甜,奴婢说的都是真话。”
见姜玥只是淡笑不语,小葵又道:“对了,奴婢能听说洋人制的面巾又柔又,很是好用,要不明日差人去杂货铺里买一条来?
”
竹玥点头:“以后这些小事全由你做主,不再问我。”
口若是这里的大事小事都由小姐做主就好了,至少目不会那么一塌糊涂。”小葵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夫人过世之后,后院的账目全落到了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是个极抠门的,不止一再缩减下人的例银,连姜玥这个大小姐的吃穿用度要变着法子克扣。
不少忠心耿耿的下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不得已只得离开姜府去另谋生路,而杜彦白一家也在这其中。
,玥洗了把脸,把面巾放回飘着花瓣的水盆里:“正好我近日闲来无事,也是时候查一查账目了。”
是日一大早,姜玥就找到了李管家。
了管家今年六十,在顾府一干就是四十余年,算得上是个忠仆,只是这账目却并不在他手上。
“大小姐,账本都在老人手里攥着呢,除了每年清点库房的时候老奴能瞧上几眼,平日里可是见都见不着。”李管家大吐苦水
。
眼玥早猜到会是如此,于是带着李管家找去了宁氏院子里。
“表姐一大清早的来这儿,是要给姨婆请吗?”宁筠正在院里浇花,见了姜玥皮笑肉不笑地问。
姜玥懒得在这人身上多费唇舌,绕过她,推开门进了里间。
丫怀卉正在给宁氏梳头,边梳边阿谀奉承,又说是宁氏气色渐好满面红光,又是说宁氏近日白发渐少,瞧着比前阵子年轻了
不少。
婢儿则端着水盆站在一旁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你怎么来了?”宁氏一就从镜子里看到了姜玥。
姜用的是黄铜镜,模模糊糊的,只能照出个人影。
之前宁竹筠曾给她送过一面玻璃镜,却没过两日就她给仍了——据说她半夜醒来见到镜中的蓬头垢面的自己,还以为是见了
鬼,着实被吓得不轻。
“我是来拿账本的。”姜玥径直道明来意。
宁氏她身后只跟着李管家,并不见陆南风的影子,这才拍案怒道:“我还没死呢,只要有我在一日,这家就轮不到你来做主
”
“祖母误会了,我是要查账目,不是要抢账本。”姜玥道。
…氏冷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里偷偷摸摸打的什么主意?”
“这么说祖是不肯交出来了?”姜玥柳眉轻挑。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还在一日,这姜家就轮不到你来做主,你要夺权,等我死了再说!”宁氏的口气很是强硬。
“那我就只能得罪了。”姜玥说着,转目吩咐,“来人,给我搜!”
几个家丁鱼贯而入,开始四下翻找。
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在宁氏手中吃亏,故而搜起屋子来格外的卖力,角角落落全不放过。
姜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那怀卉被吓得不轻,死命把人外头推,“出去,都给我出去!”
宁氏的脸已经开始发了:“我可是你祖母!你叫些人搜的屋,这是要把我当贼吗?”
“自然不是。母年,一时想不起账本放在了哪儿,我只是叫人过来帮忙找找罢了。姜玥道。
这种糊弄人的话,她也能张口就来,只是她懒得宁氏这样虚与委蛇,故而平日里说出的话大多很是直白,不会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