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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 / 1)

“仙子,这里离大城太远,魏留声没有买到什么像样的法衣,只有先委屈仙子穿这个了。”小姑娘一脸愧疚的这么说。

年朝夕接过她手中的包裹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件红白相间的留仙裙,是件凡衣,但比她身上这件又是血又是泥的衣服好多了。

那小姑娘还递给了她一面镜子,说是让她打理仪容。

说完,小姑娘贴心的走了出去,还给她带上了门,一群少年少女在外面处理魔躯的尸体,给她留出空间打理仪容。

此刻天已经亮了,昨夜滂沱的大雨也停了下来。

年朝夕隔着门,听见那个叫魏留声的少年十分快乐地说:“我就说鬼节容易沾染晦气吧,人族多久没见过魔物,这么巧就让咱们碰上了,还好碰见了人美心善的仙子救了咱们。”

年朝夕听得忍不住一笑。

那少年怕是不知道,救了他们的“仙子”正是昨夜重返人间的一只孤鬼。

少年话音落下,那小姑娘斥责道:“孟浪!快别胡说八道了!这里离咱们年小战神的墓这么近,一般应当是没魔物敢靠近的,这事不简单,回去之后一定得告诉魇姑姑。”

少年道:“可是现在的魔族不是已经和咱们……”

后面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小了下去,年朝夕没听清,但也没去深究。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忍不住想那小姑娘口中的“魇姑姑”。

昨夜,能打听的都被她从他们口中打听出来了。

在那群少年少女口中,他们的魇姑姑是杜衡书院山长,为人不苟言笑,深居简出,但对学生们却是一等一的好,虽是妖族血脉,但在月见城却是十分被人尊敬。

他们说着他们心中“魇姑姑”的形象时,年朝夕心中浮现的却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的身影。

那小姑娘被她捡到时还是一个化形都只能化一半的魇兽,被当成稀罕物卖到了奴隶市场上。

一个元婴修士看上了她的血脉,买她回家当炉鼎。

出了奴隶市场,那小姑娘看到了被众多高手护卫着出来闲逛解闷的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扑到她身前,让她救救她。

当时年朝夕一边让人挡住那修士,一边问她:“那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小姑娘支支吾吾了半晌,说:“我、我能让你做美梦。”

为了这句话,年朝夕直接动手抢人。

她年少气盛,为了和一个元婴修士抢人,差点儿砸了拍卖场。

第二天父亲的下属们就纷纷劝谏到了父亲头上,让他约束女儿,否则不利于他的声望。

她父亲直接说,修真界又没有皇帝,他要声望做什么?

后来小姑娘跟在她身边,她简单粗暴的给人取名叫“魇”。

在年朝夕的印象中,魇儿独自一人时性格一直十分胆怯,只有在她身边时,知道有人撑腰,倒还活泼些。

她曾一度觉得魇儿是不是得了应激性创伤心理障碍。

一直到她死之前,魇儿都是连化形都没掌握全的状态,但凡情绪激动一些,无论是喜是悲,脑袋上两只白生生的角都会冒出来,控制不住。

上战场前,她让魇儿为她着甲,临走之时,魇儿拉住了她的衣袖,眼中的仓惶藏都藏不住。

那时候,年朝夕很怕她死了之后,这傻丫头在外面根本活不下来。

所以她让他留在这里等她。

只要她还留在月见城,这座城有她的恩惠、有几百燕骑军,魇儿身上有她的标签,好歹能活下去。

可没想到,魇儿留是留了下来,一留却直接留成了杜衡书院的山长。

年朝夕根本没办法把自己记忆里怯生生的小姑娘和那些少年少女口中高冷寡言实力深不可测的杜衡书院院长联系在一起。

魇儿,魇姑姑。

好家伙,她一闭眼一睁眼,魇儿直接长了一辈。

那丫头……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年朝夕没办法问更多东西,因为那群弟子虽然单纯了些,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更重要的是,昨天那受重伤的小姑娘是魇儿认下的弟子,她比旁人更警醒一些。

那小姑娘体质有异,昨天夜里还是一副重伤的模样,今天早上就已经能活蹦乱跳的给她送衣服了,化神期的高手都恢复不这么快。

年朝夕估量着她应当是有妖族的血脉,毕竟只有妖族才拥有这么强悍的肉身。

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魇儿才收了她当弟子。

年朝夕边想边给自己换好衣服,那身遍是血污的衣裙直接被她给埋进了尚未熄灭的火堆里。

她现在连自己怎么复生的都没搞清楚,谨慎一些,最好还是别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换好衣裙,她想了想,又翻开了那小姑娘留给自己的铜镜。

下一刻,她被自己给惊了一惊。

镜中的少女猫眼微微上挑,肤白唇红,容光艳艳,是一种浓烈到极致的长相。

年朝夕:???

她抓着镜子的手抖了抖,险些以为镜子里的不是自己。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什么长相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但问题是,这镜子里面的人粗略看过去,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是她。

重生之前的年朝夕,眉宇之间总是萦绕着一股沉重的病气,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唇上总是没有一丝血色,明明五官都是上乘,但却是一种寡淡至极的长相,被那股病气压的暮气沉沉。

过于苍白的颜色总是压不住那股病气,让人一眼望过去时,只觉得这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美人,再回想时,却会觉得眉眼疏淡。

但此刻镜子中的人,眉眼分明还是原来的眉眼,那股沉重的病气却一扫而尽,肤色白的通透,唇珠红的诱人,泛着些微棕色的眼睛比上乘的宝石还耀眼一些,略微有什么表情,眼神灵动起来,那上挑的猫眼便透露出理所应当般的高傲来。

仿佛一夜之间,原本压抑着她的什么东西彻底远去,她的五官如同照见阳光的玫瑰一般,一夕之间怒放开来,开得灿烂至极、轰轰烈烈。

没了那股病气,每一个五官仿佛都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组合在一起,成了一张浓烈又慵懒的脸。

五官还是原本的五官,年朝夕却不是原本的年朝夕了,若是重生之前的她和此刻的她擦肩而过,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走过去的人是自己。

简而言之,就是高配plus版的她自己。

昨夜魇儿那小徒弟一见面就叫她仙女,她原本还觉得那小姑娘客气,可此刻说句不要脸的话,她都想管镜子里面的自己叫仙女。

重生一次,长相差距还能这么大吗?

年朝夕略微沉吟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身体轻盈,四肢有力,丝毫没有重生之前那股常见的沉重阻塞之感。

她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夜大雨倾盆,若是重生之前的她,身体很容易被湿气影响,常常会觉得沉重疼痛,可昨夜她淋了一路的雨,非但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能在没有什么灵力的情况下提剑杀了一群魔躯。

昨夜她提剑的时候,轻灵的没有一丝阻塞之感。

淋了雨之后,她原本还怕一早上起来发烧起热,可是现在,她精神好的不能再好。

……仿佛一夜之间,那困扰了她半生的病痛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年朝夕意识到什么,伸手为自己把了个脉。

脉搏跳动之间,一下一下,强劲有力。

年朝夕愣了半晌,就这么站在半熄灭的火堆旁,一下一下的感受着自己脉搏的跳动。

半晌,她突然伸手捂住脸。

片刻之后,低低的笑声从她的唇齿间泄露出来。

她原本以为这与她相伴而生的病痛会伴随她一生,一直到被她带进坟墓里。

可一朝生死,折磨了她半辈子的病痛随之远去。

她活了,而且从此以后,可以健健康康、肆无忌惮的活下去!

年朝夕突然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穿着红白相间的留仙裙,一头墨发被随意绑起,站在破败的庙门之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尽皆抬头看了过来,一时之间都看愣了。

魇儿那小徒弟原本正和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偷懒讲着故事,讲着讲着抬头一看,顿时连自己讲得是什么都忘了。

那小姑娘拍她手臂:“师姐师姐,你继续啊,那战神……”

她话没说完,一抬头,也愣了。

年朝夕听见“战神”两个字,看了过去。

随即她径直走了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下意识地回答:“念溪。”

年朝夕突然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低声问:“哪个xi?是夕阳的夕,还是山有木兮的兮。”

念溪摇了摇头:“都不是,是溪流的溪。”

年朝夕又问:“你魇姑姑为你取的吗?”

念溪点了点头。

年朝夕愣了片刻,突然笑了出来。

臭丫头,念夕就念夕,为自己徒弟取名,还避她的讳做什么?

年朝夕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很好听。”

念溪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问道:“仙子叫什么啊?”

年朝夕一时间沉默下来。

对啊,她得想想自己叫什么。

年朝夕这个名字暂时不能用了,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复生的,现在体内灵力又还没恢复,万一有人知道年朝夕死而复生了,有心人若是想做些什么,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不叫年朝夕,她要叫什么呢?

他们一口一个年小战神,推崇备至的模样,年这个姓暂时也不能用了,以免他们联想到什么。

年朝夕莫名想到了雁危行。

她还记得,在她死之前,余光曾看到雁危行拼了命一般往她的方向冲。

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真的还是死之前产生的幻觉。

于是她开口道:“我姓……雁。”

“雁夕夕。”她笑着说。

然后在心里小声道,抱歉了雁道君,情非得已,借你的姓一用。

面前的少女听到她的名字,很惊喜的“哇”了一声。

她喜悦道:“年小战神本命年朝夕,仙子和她都带个夕字诶,果然厉害的人连名字都有相似。”

年朝夕欲盖弥彰:“夕本来就是常用字吧,我的名字挺大众的。”

话说完,她意识到了不对。

按理说,念溪名字带“溪”,她听到她说出的名字,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雁夕夕”和她的名字差不多,都有一个“xi”吗?

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年朝夕。

她试探性地问道:“年……年小战神很有名吗?”

问出这句话之后,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被迫听那小姑娘吹了两千多字年小战神如何如何。

简而言之,那姑娘的师父魇儿是个年朝夕吹,她不仅吹年朝夕,还带着整个杜衡书院一起吹年朝夕,所以现在整个杜衡书院的弟子全是听着年朝夕的故事长大的。

年朝夕很想问一句她能有什么故事。

她很怕魇儿那丫头为了吹她给她编出什么故事来,所以一时间居然连问都不敢问。

而且据那小丫头说,现在民间居然有供奉女武神像的,连女武神的神祠都有,而且还不止月见城有。

没错,女武神说的就是她。

小姑娘前面说得她还听听,毕竟魇儿真的是那种会一心一意吹她的人,但后面说的她压根就当他们是滤镜太厚了。

当年她父亲血战百年,一人压制了整个魔族,他死后名声大到几乎每个村落都供奉战神像辟邪。

而当初她借了恶蛟的力量打魔族,还只能和魔尊同归于尽,怎么可能会有人供奉她。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完,然后转移话题,问出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你刚刚和你小师妹讲故事,说的是战神吗?”

念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然后一笑,说:“是战神图谱啦,年小战神死后整个修真界因为战神图谱斗了百年,修真界格局都大洗了,最近这些年才渐渐平定下来的,仙子看起来比我年长,说不定还经历过呢。”

说着她忍不住撇了撇嘴:“真是的,也不看看战神图谱是谁的,为了人家留下来的遗物斗了百年……”

她后面还嘟囔了什么,年朝夕已经听不清了。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问题。

战神图谱不是早已经被她收进了识海,随着她的死一起消失了吗?

怎么回事?难不成她死后,那战神图谱还能从她识海中再出来?

她赶紧检查了一下识海。

那战神图谱还在她识海中躺着。

年朝夕:“……”

战神图谱就在她识海里,所以你们争了百年,争的是什么?

争了个寂寞吗?

还是说小说的剧情写得是她死后修真界为了战神图谱斗了百年,所以在她战死之后,不管这世上有没有战神图谱,他们都得斗一斗?

难不成这世界还有见鬼的剧情推动?所有人必须完成剧情?

她赶紧问道:“那是谁得到了战神图谱?”

念溪:“据说是……牧允之。”她说到牧允之时,嘴角微微下撇,一副很反感的样子,也没有叫城主。

但年朝夕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在想,牧允之,你知道你自己得到了个寂寞吗?

然后她注意到她的用词:“据说?”

念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语气越发的反感了:“沈退和牧允之反目成仇那天,沈退亲口说的,战神图谱在牧允之身上,但谁都没见他用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也只是听人说的。”

沈退……和牧允之反目成仇?

这两个利益共同体,还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沈退说的……

所以,战神图谱之争,到底是不可逆的剧情呢?还是有人设局呢?

……

年朝夕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不紧不慢的往自己坟墓的方向走。

关于战神图谱之类的东西,她问那群少年少女已经问不出更多了,他们到底是来祭拜“她”的,闲聊完后,眼看着天晴,几个人立刻准备启程去祭拜。

但年朝夕哪里能让他们就这么去祭拜。

她昨天刚在自己衣冠冢旁复生,她那个坟墓有没有被她弄出来什么可疑的痕迹都不好说,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什么,来个“战死的战神之女死而复生”,那乐子可就大了。

她哄了他们说祭祀的东西昨夜沾染了魔躯的血气要重新买,几个人深信不疑。

于是她便让他们重新去买祭祀用品,自己在破庙里等着他们。

他们一走,年朝夕转头就去找自己的墓。

昨夜雨下这么大,她一路胡乱走,其实根本不记得自己被埋在了哪儿。

但她后来想,既然她被葬到了新野,那说不定会被葬到父亲的墓地旁。

她不知道自己的墓在哪里,但她知道父亲在哪里。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她找到了父亲的墓碑。

而在父亲墓碑不远处,就是雨夜之中她曾看过一眼的,她自己的墓碑。

年朝夕先快步跑到父亲的墓碑旁,有些开心道:“父亲,惊不惊喜?你女儿我又活了!”

说着她伸手为墓碑上擦去灰尘,嘟囔道:“您老人家倒是也给我一个惊喜啊,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我可都盼着您回来呢?”

墓碑自然不会给她回应。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那墓碑,什么也没说。

片刻之后,她低声笑了笑,道:“不能陪您了,改日再找您闲聊吧。”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墓碑。

昨夜大雨,她又是刚刚复生,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

然而这一次,她还没靠近自己的墓碑,就看到她的墓上分明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心中一凛,快步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走近,路边深深的草丛却突然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响声。

年朝夕一惊,立刻转身,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深草微动,片刻之后,突然从里面站出一个人来。

那人玄色的衣裳破碎,浑身上下伤口和血迹混杂,比昨夜的年朝夕还狼狈。

他为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年朝夕正想说什么,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年朝夕,神情茫然。

刹那间,年朝夕随手顺来的剑都掉在了地上。

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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