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不会在意,诸位不必多想。”夏彤柔声一语,闫从虎暂且安定,诸人也收敛三分,夏彤继续道:“今天叫你们来开会,主要的目的不在于追责,而在于我明教日后的发展。”
席胜道:“平县百姓的参军热情极其高涨,光昨天一天,就有三千青壮报名,筛选下来仍有一千余新军。”
“明尊吊民伐罪,救平县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功德无量,百姓们……”
“好了好了,他可不喜欢听这些。”夏彤莞尔,那新提拔的中高层面色一红,暗骂自己哪里学来的风气。
夏彤点点头:“正是扩军的时候,风气军纪席军长多费心。”
针对明军的纪律她废了一番心思,已经下发下去。
席胜由衷道:“教主定下的几项纪律和注意,必定一丝不苟的执行。”
“好。”
席胜坐下,李云龙道:“新军最大的问题,是武器装备不足,平县不存在工业,全靠缴获日寇所得。”
夏彤道:“嗯,李军长谈的确实是当务之急,缺乏枪支弹药,难以有效形成战斗力。”
之后新老军官都有发言,热情讨论,夏彤一一记下要点。
首要还是李云龙所提,没有枪支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两个时辰过后,在场诸人的面色颇为严肃,明教目前盘踞一县,想要对抗三省日寇,任重道远。
“各位的建议和意见,我都已经记录在册,能解决的会尽快解决,短时间无法解决的,需要多多忍耐。”
诸人肃然听着,他们知道,这位教主精明强干,在明教的作用不下于明尊。
若是能解决,不会搪塞;不能解决,只能说目前的条件所限。
夏彤微笑道:“其实许多问题,是各位局限于平县之内,譬如说当务之急的枪支弹药,平县没有工业,三十里外的魏县却是产铁之地,不仅有工人,匠人也有不少,如能入我明教,可先饮得活水一捧。”
诸人又惊又喜:“教主的意思是?”
“不必如此。”夏彤莞尔:“我明教扩张,乃是定理。”说罢从资料中取出一卷地图,挂在墙上。
众人目光望去,夏彤指点道:“平县周边五县,或如魏县这般产铁之地,或如邵县这沃土之地,又有武县、安县、华县等等,诸位不妨想一想,明教若能占据五县,兵强马壮,资源充沛,难题迎刃而解,届时……”
李云龙道:“直指顺城!”
夏彤道:“年关之前,明教当占五县,后取顺城,图以辽地。”
众人心潮澎湃,他们早有所料,明教不会安居一隅之地,此番明晰战略方针,仍是掩不住一阵激昂。
夏彤轻笑道:“第一仗,由白虎军来打,席军长可莫要让明尊失望。”
席胜大声道:“静候军令,必不负明尊重望。”
近半白虎军中高层顿时得意,白虎军乃是明教根基,当时随明尊出城,皆身具神力。
席胜提拔为白虎军军长,明尊对其的看重可见一斑。
夏彤微微颔首:“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诸位勤以练兵,待以天时,另外明尊有话告与诸位。”
正准备离开的众人浑身一震,夏彤道:“明教为明尊所创,初衷‘驱逐倭奴,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于民众言,明教最大的价值在‘杀鬼子,分田地’,于我明教中人言,牢记五字。”
“为百姓而战。”
……
残阳半挂,风息柔和,夏彤推门入内,李无眠躺在摇椅上安然自在。
她秀眉轻蹙,一眼就看到斑驳的头发,白丝占据了四分之一,黑白交错,与虎纹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她明白,那并不是虎纹,仅仅是白丝。
初证白虎军千众,俱皆得炁成为异人时,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简直超乎任何人的承受范围,挑战人的三观,炁如果可以这么随便的得到,天底下的异人不会是凤毛麟角。
然而很快,她的思考飘荡向别处,他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为此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李无眠回头,笑如夏花,眼角却凭添几丝不该存在的皱纹:“你说咱们的队伍里,以后会不会出现叛徒?”
不等夏彤回复,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一闲下来,就想多了。”
“好些了吗?”夏彤微叹,坐在床沿。
李无眠乐道:“我身体好得很,倒是那些俘虏,话说你背着我在搞什么东西?”
“你不必多管。”
李无眠咧嘴:“好吧好吧,人都叫我明尊,其实这明教你说了算。”
夏彤美目柔和,李无眠确实做到了他承诺的一切,一点都没有对她进行干预,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甩手掌柜。
对于他人来说,这或许是不负责任,但对于夏彤来说,她有这个能力,需要的是真正的无拘无束。
哪怕是她有时候都会怀疑,世上真有这么磊落之辈?
“教主,日寇岩田是块硬骨头,咬得很死,怎么都不开口。”
这时有人敲门,夏彤整合了文官体系,明教有一些分支也在渐渐发芽。
诸如捕获的日寇俘虏,以及李无眠所疑惑的,那岩田拿来对付他的魔音,究竟什么来路。
“你等我一会儿。”
李无眠没心没肺道:“你还拿手审讯?那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夏彤白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一刻钟后,她回来,李无眠奇道:“这么快?”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任何人开口。”夏彤笑了笑,旋即摇头道:“岩田得到的名为‘白魂玉’,从皇居调动,由关东军军部下发,是日国专门研制用以对付能力者的利器,涉及重秘,岩田职位所限,情报隔靴搔痒。”
“白魂玉,确实挺无解的。”李无眠点点头:“不过已领教过,多来几次说不定就不管用了。”
夏彤道:“明教在发展,所以你以后不用时时刻刻想着孤身作战,吃好喝好比什么都好。”
李无眠一下从摇椅上蹦下来,痛心疾首:“好啊,你想让我做无害的神像是不是?”
夏彤‘噗嗤’笑了:“你还不是神像么?”
李无眠剑指斜阳,灿然笑曰。
“但我觉得不够。这尊神像,不够高,不够大,不够伟岸,不够站在所有人身前!”
白发染赤,尤若滴血。
古面鎏金,竟似屠浮。
其中决意令她轻咬唇瓣,柳眉紧皱:“我知道你什么肯定有不得了的秘密,但无论如何,你仍然是个人。”
眠默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