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生却另有心事,他问道:“方兄弟,你刚才说洪不诠夫妇已经全部被灭了?”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洪不诠的妻子就是之前咱们遭遇到的那个头戴红花,手持凤头拐杖的老尸婆。”
陈弘生悚然动容道:“她也被灭了?”
我道:“不错,灭她的那个人本事奇高,咱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张国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道:“连你也不是吗?”
我知道他还纠结于我跟踪他的事情,以为我也是什么绝顶高手,我苦笑一声,道:“那个人杀红花阴姬只用了一招,而红花阴姬的本事比洪不诠只高不低,你说那人该有多厉害?”
张国世吃了一惊,道:“他长得什么样子?”
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样子,不过他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总是带着一个塑胶面具,我想把你掳到此地的人也是他。”
果然,张国世脸色大变,喃喃道:“我知道了。”
陈弘生皱眉道:“总是带着一个面具……绝世高手?五大队的档案里好像没有这个记录啊,华明,你有这个怪人的印象吗?”
陈弘生这么一问,我突然发觉,这么半天里,最爱说话的华明一直都没有开口。
按理说,华明对这些事情最感兴趣。
当陈弘生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他额上的头发垂下来,微微挡着双眼,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陈弘生推了他一把,低声喝道:“你怎么回事!”
华明“哼”了一声,随即抬起头来,嘟囔道:“怎么了,老大?”
陈弘生道:“刚才我们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华明茫然道:“你们说什么了?”模样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
陈弘生一愣,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国世在一旁冷眼旁观,眼中微微显露出诧异的神色来,道:“华兄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啊。”
我心念一动,也感觉华明有些不太对劲,我想以相色之术看他有无异常,只是他的脸以及五官都被污泥脏土抹得乌黑一片,加之光线又弱,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幸好经过这半天的休息,我的三魂之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我便暗调魂力,想开启慧眼,去看华明。
就在此时,华明忽然道:“阿方,我想起来了,我们看见的那个蒙面女子就是阿秀!”
我不由得一愣,没有继续运转魂力,而是诧异道:“你什么意思?”
华明道:“你还记得这里有个叫丁小仙的美女吗?”
我又是一愣,道:“你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要说什么?”
华明“嘿嘿”一笑,道:“你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其实阿秀和丁小仙她们……”
华明说话说到后半截时,声音忽然变低,呜呜囔囔的,含混不清,我也没听明白,就“啊?”了一声,往他身前走了两步,正要再问,华明却蓦地大喝一声:“着!”
说话间,他一掌袭来,迅捷无比地拍向我的胸口!
这一掌来的毫无征兆,我们距离也近,我事前也没有对华明施展奇行诡变,眼看这一掌就要落实在我的身上。
“嘭!”
一阵劲风将我身子猛然掀开,我定睛看时,只见了尘师太右臂上宽大的袍袖正缠着华明的胳膊,华明被扯得一动不动,了尘师太满脸怒容道:“你作死吗?”
说罢,曲臂一拉,就准备将华明甩出去,我急忙叫道:“师太手下留情!”
了尘师太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这时候,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地危险感觉涌上心头,我早听见身后一阵劲风突袭而至,当下我奋力往一旁闪躲,但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涌进脑海,一口鲜血如离弦的箭一样从喉间喷射而出,晕眩之中,我飞身撞向一侧土壁,然后怦然一声,跌落在地。
“元方!”了尘师太大喝一声:“你们这些混账!”说着,她一把将华明摔了出去,华明飞出一丈多远,落下尘埃,然后又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刚才是谁偷袭我?
我昏昏沉沉地扭着头往后看去,只见陈弘生满脸狰狞地扑了过来:“趁你病,要你命!”
第173章虫子和老鼠
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以致于华明和陈弘生突然变脸,对我痛下毒手。
在昏暗的地下坑道里,他们的脸脏兮兮的,我都看不清楚,也无法相色、相形,而他们的声音也不在相音十二律之中,至于气味,完全被这几日沾染的尸臭给掩盖住了,我难以辨认。
再说,这时候,也不是行相的时候,因为陈弘生已经合身扑了过来,嘶吼着要杀了我。
了尘师太站在不远处,大喝一声,只见她袍袖翻滚,闪出一道白影,却是她的拂尘飞出,直奔陈弘生,拂尘上,万根兽毛迎风而立,丝丝坚如银针,朝陈弘生扎去!
陈弘生见如此声势,不敢再继续往我身旁行进,而是飞身闪退,避过拂尘的攻击。
了尘师太趁此机会,一跃而起,飞身握住拂尘,落在我身边。
她先是俯身看了我一眼,道:“元方,还能说话吗?”
我嘴唇一动,正要说话,但喉咙里又是一口血涌了出来,背上一阵痛彻心扉的痛楚传来,像是被撕开了一样,我艰难地咧嘴做苦笑状,了尘师太急忙道:“不要说话了!幸好你还没有失去神智,不然可能就没救了。”
说着,她连点我几处要穴,以免重伤之下,血气乱窜,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我自知受伤极重,若非三魂之力刚刚恢复充盈,以大圆满之境界回护全身,估计这会儿我已经驾鹤西归了。
陈弘生下手可真是狠毒!
了尘师太说话间,陈弘生和华明一前一后又围了上来,摆明了不打死我誓不罢休的态度,了尘师太警惕而愤怒地看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两个恶徒!亏我救了你们,你们还是公家的人,就这般为难一个孩子!真是枉为世人!”
陈弘生和华明充耳不闻般,也不狡辩,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我们,紧张地打量着了尘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