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每两根指头间却不止攥着两根银针,每两根银针更不止朝着一个方位!
二十六根银针,针针都没有落空!
以我相术对人面部划分的布局来看,阿南达脸上中心一线,从天中、天庭、司空、中正、印堂、山根到年上、寿上、准头、人中、水星、承浆、地阁……左右线上的吊庭、驿马、福堂、命门、悬壁、房心、四煞、战堂、太阳、中阳、少阳还有日月角……全都中针!
密密麻麻,星罗棋布,每一根针都深陷肉里寸余长,针尾肃然颤动!
李星月、封寒客、袁明岚都愣住了,就连他们攻击的身形都不由得一滞,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薛千山上去一招就得了手,阿南达在一个照面间就中了招,甚至连还手的反应都没有。
于是他们都止住了步伐。
薛千山自己都能制服阿南达,他们还上去干什么?
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如果不是绝无情下令,谁会愿意合攻一个人?
绝无情也有些发怔。
老爸、青冢生和阿南达交过手,知道阿南达的手段,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
我也知道,薛千山虽然厉害,但是看他刚才的身法、动作,他的本事与张熙岳只在伯仲之间,对付阿南达,根本毫无胜算,阿南达是故意不动的。
但是,薛千山却不知道这些。
他也有些发呆,他先前双手连番变化,影影绰绰好似千手观音,其实打的全是虚招,为的就是不让阿南达看出来他什么时候会落下实招,哪两个手又是实招,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先前的那一切其实可以不用,因为阿南达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似乎自己的速度太快了,已经超过了阿南达的反应速度!
那还要虚招干什么?直接上来就扎他的脸!
薛千山仿佛想明白了原委,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阿南达,这就是淮北薛家的鬼门十三针,双手二十六针,针针不虚,针针催命!”
这手法确实比薛横眉熟练多了,而且双手看上去毫无差别,单凭这一点,薛千山的医术可称得上是国医圣手。
但青冢生却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针法只得其形,却不得其神……”
“你说什么?”薛千山扭头不屑道。
青冢生淡淡地道:“我说你该倒霉了。”
青冢生的话音刚落,阿南达的脸猛然扭曲,似乎是在笑,但是那遍布银针的脸笑起来实在是太过难看而且可怕!
薛千山惊愕地松了攥住银针的手,阿南达的双手却闪电般伸了出来,只一闪念间,便搭在了薛千山的两侧肩膀上!
“啊!”
薛千山惨叫一声,声嘶力竭!
我看见阿南达的手指头已经深深抠进了薛千山的肩膀肉里,薛千山想要抬起手臂反抗,但是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阿南达脸上的银针缓缓动了起来。
每一根都在动。
蠕动。
从里面往外蠕动。
仿佛是有几双无形的手在抓着那些银针往外面拔。
但是,仿佛的意思便是没有。
明明没有手,但是那些银针却在往外缓缓蠕动,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奇诡至极!
不过,我很快便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因为那些针已经全部从阿南达的脸上钻出来了,每一根针的针头都有一条粉红色的虫子在衔着!
阿南达的脸上钻出来了二十六条粉红色蚯蚓一样的虫子,每一条虫子的嘴里都咬着一根银针,缓缓蠕动着钻了出来。
这一刻,我再次毛骨悚然!
薛千山离得最近,他和阿南达几乎是脸贴着脸,那些粉红色的痋虫咬着银针快要碰到他的脸了,他面如死灰!
站在阿南达近旁的封寒客、李星月、袁明岚也都各自惊悚、恶心的面色发白,一脸不忍之色。
就连绝无情都快忍不住要吐了。
“杀了他!”
绝无情喉结一动,勉强咽下去了一口气,厉声喝道。
他不打算再活捉阿南达了。
谁都看得出来阿南达太危险!
站在阿南达身后的李星月立即将手中的血红色丹丸朝着阿南达的脖颈弹了出去,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上的火红色纸符也朝着阿南达的后脑勺贴去!
封寒客的不老草刺向阿南达的左侧腰窝,袁明岚的生死笔点向阿南达的右侧股骨!
“嘶……”
阿南达身上的黑色斗篷全然裂开,一颗青绿色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伸了出来,一具青绿色的身体也随即露了出来!
那不是阿南达的身子,是一具贴在阿南达身子上的身子!
一具看上去只有十多岁年纪孩子的身体!
男孩子。
浑身赤裸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