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女儿的面庞,水汽在三叔的眼眶中凝聚。
方菲现了父亲的不对劲,握紧父亲的手:“爸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三叔哽咽,“爸爸……就是高兴。”
竟然在已经失去希望的时候,又找到了你。
这还真得感谢桐桐。要不是他预测到了方菲留在心悦宾馆,面临死亡的威胁,他恐怕要与女儿擦肩而过了。
至于为了救女儿,强行将医院众中的异能者派出,引起了原领头人的不满的事,三叔没有放在心上。他刚给三叔穿小鞋那会儿三叔还对他有点忌惮,后来现那领头人色厉内荏,别看是个异能者,离开了方家什么都做不成,便不再理会他,反而逐渐把他架空了。然后在这两天来基地的路上,朝他的后背轻轻一推,一切ok了。
女儿是他的幸运符。只要方菲在,三叔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管他活人死人,谁都别想阻拦他。
和如今前路一切光明相比,几个月前那昏暗的日子,就像一场梦。曾经的他夜夜祈祷,让他干什么都行,只要给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如今,愿望终于成真了。
三叔实在忍不住,眼帘一垂,两行清泪划过面颊。
三婶也跟着抹泪。“是呀。方菲,你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
末世来临的那天,方菲正好从家偷跑去方茹的学校,想亲眼见证方茹的死状。当她的老爹老妈现街上出了活死人,火回到家之后,两个人全懵了。
在家枯等了一周之后,夫妻俩耗尽了家中所有的物资,丧尸给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无奈之下,他们不得不离开家,一边在末世的城市中逃生,一边寻找女儿。
可偌大的城市,到处危机四伏,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而且三叔和三婶当时并不知方菲去了方茹的学校,还找错了方向。结果不仅没找到人,他们自己的逃生行动也受了影响,竟然不知道静安市已经有基地了!要不是机缘巧合找到了医院这个避难所,他们现在不知道在哪片街区当夜游神呢。
想起寻找方菲那阵吃的苦受的煎熬,三婶就忍不住抱怨:“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方茹死不死的关你什么事?你爸爸都安排好了,用你操心?你早不去晚不去,非得等着末世降临的那天去。去你也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有多着急?找不到你的那会儿,我们死的心都有了。我都想着干脆让丧尸咬死算了,说不定能跟你在同一只丧尸的肚子里相遇。可又一想,万一明天就找到你了呢?万一明天我们出去搬物资的时候,你突然从墙角后面跳出来呢?想到这儿我就坐不住,恨不得立马出去转转。又想到万一你也躲在哪个地下室里头,正饿得不行呢?万一有人跟你抢吃的,你正坐在墙角里哭呢?我就更坐不住了,恨不得立马出去,把整个市翻个底朝天。”
三婶哀叹一声,幽幽地回忆。“有时候睡睡觉,做梦梦见你了,我一声声地叫呀,你就是不回头。我就在后面追呀,追呀,可要么是一直在原地踏步怎么也跑不起来,要么就总离你三步远,就差那么一点儿,可就是追不上。我那个急呀……结果一激灵,醒过来了,现自己正站在门边上,有几次都晃荡到医院地下室的外面去了。”
三婶越想越伤心,低头抹眼角,结果扫到方菲,现她正在翻白眼儿。
三婶的表情顿时有些呆滞。在一旁看着的三叔也愣了。
方菲现了,忍下心中的烦躁,耐着性子说:“妈妈,你这话翻来覆去说好几遍了。我都快背下来了。来点儿新鲜的好不好呀。”
尾音依然暴露了她的厌恶。
换做别人,三叔早就把对方的心底一眼看穿了。可这是自己闺女,还是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方菲但凡有什么举动,三叔都只会往好处想,此时只是哭笑不得,伸手点点方菲的脑袋。“你这个小混蛋,妈妈的心都要操碎了,你还不领情。”
方菲撇撇嘴,不以为杵。
三叔和三婶连连摇头,心底却不约而同地泛起了酸楚和欣慰。
因为想到方菲一个人在基地过了两个多月,被人欺负,差点死掉,所以酸楚。又因为看到方菲和以前一样撒娇而感到欣慰。
真希望自己的女儿永远能想撒娇就撒娇。
擦了擦又有些泛红的眼角,三婶问三叔正事:“对了,当家的,你跟方茹那崽子谈得怎么样了?”
“不算太成功。”三叔沉吟道,“但也不算太失败。意料之中的结果。”
“那我们怎么办?”方菲问道,声音陡然尖利。
三婶和三叔好像被匕一刀穿心似的,那叫一个疼。
方菲沦落到今天的境地,都是拜这个方茹所赐!
三婶紧紧握住双全,两眼通红地对三叔说:“当家的,你得拿出个主意,不能让方茹再猖狂下去了!最好给我个机会,我要亲手千刀万剐了她!”
“那是自然。”
三叔紧紧搂住身旁的女儿,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不让方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就不姓方。不过,我不会仅仅为了报复她大费周章,那太抬举她了。我要把她踩到泥里,让她做咱们一家的垫脚石。我会让她拱手献出她所有的财产,抱着我的大腿哭着求我收下来,只求菲菲能够原谅她一丝。那个时候,我或许能仁慈地赏她一个死。”
“对!”三婶恶狠狠地点头,脸上的横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父母肯定的语气,还有父亲坚实的胸膛,这些都给了方菲勇气。可她还是害怕,抬起头怯怯地问:“可是……爸爸,方茹身边有那口锅,这可怎么办?”
“你说什么?”
从踏入基地的大门直到现在,三叔头一次真正感到震惊。“你是说那口咱们家祖传的药锅?难道……那恶灵还在里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