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蒙着眼拖了一路,方茹摔了好几跤。不止腿上,胳膊也有伤口。皮肉被蹭掉,露出鲜红的肉,蹭上了不少石子和泥土,火辣辣地疼。
这种小伤,换作平时方茹也就把伤口清理干净了,然后抹上紫药水就行。可现在别说紫药水了,她连个创可贴都没有。
好吧,其实创可贴也算高端货了。方茹环顾了屋子一圈,现这牢房很干净,但干净得有些过头了——牢房里只有一个木质的马桶,别说床铺被褥了,连根稻草都没见着。更要命的是,牢房里竟然没有食水。
方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没有现监视摄像头,但方茹敢拍着胸脯打包票,此时此刻肯定有人在盯着她看。一旦她动用空间中的物资,立马会露馅。
方茹头一次感到头皮麻。
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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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办?”
方菲满面愁容,问她的父亲。
晚上营地要查房,所以昨晚她回去了,今早一大早跑回父母这儿,听说方茹被抓了,那叫一个欢欣雀跃。然而爸爸却告诉她,竟然没找到方茹的那口锅。
“爸爸,你再让那些守卫好好找找吧。”方菲紧张地抓住三叔的手臂,“他们肯定没好好找!不,说不定这就是方茹的阴谋。她肯定早就知道咱们要对付她了,所以事先把锅藏起来。或许不是藏起来,而是偷偷放到我身边了。对,一定是这样!方茹一直想弄死我,她肯定把锅藏在我身边了,等我不注意,不小心碰到它。它在不在这儿?”
说完就开始在屋子里四处翻找,专门针对各种犄角旮旯。
三叔和三婶被她吓坏了,赶紧拉住她。
三婶忍不住抹泪:“闺女啊,你怎么变得神社叨叨的了。”然后两眼喷出凶光,“我非去找方茹算账不可!”
“你们都冷静点儿。”
三叔叹息。自己的女儿容易一惊一乍的,这他早就知道。端看她那个妈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但三叔不想责怪三婶。这是他和妻子的唯一的女儿,她有点风吹草动的,他跟三婶一样,都是揪心地疼。只是他的自尊不允许让他做出撸胳膊挽袖子的事,有三婶替他骂两句,泄泄也好。
方菲和三婶也的确如三叔吩咐的那样安静了。两个女人一大一小,紧紧地靠在三叔身边,把他视作主心骨。
三叔心中暖意涌动,拍拍母女俩的手:“你们别着急。这次去的不是混吃混喝的治安队,而是守卫顶了治安队的名义去的。我已经吩咐他们把方茹家中所有能搬动的东西全部搬走,他们应该不会出现差错。可能他们并不知道咱们要找的是什么,可能在登记的时候把这口锅跟其他药锅弄混了。”
方菲想想也是。方茹自诩为炼药的天才,家里别的没有,药锅肯定不缺。那口锅又长得其貌不扬,守卫们弄混了也不是不可能。
“那咱们去看一眼?要是在里头不就放心了?”方菲的眼睛亮了,跳下床就要出门。
三叔忙把女儿拉回来:“小傻瓜,那口锅要真是混在其他的药锅里头,你去了不正好送上门?”
方菲想想也是,连忙脸色苍白地缩回了父亲身边。
三叔欣慰方菲的乖巧,对方茹却又多了一丝忌惮。
他没有想到方茹连方家忌惮了几百年的药锅都能收服。今天之所以派守卫去,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希望守卫们在抄方茹家的时候,能被锅吃掉几个魂魄。守卫们跟基地高层的联系比较紧密,他们闹起来,基地高层肯定会很快知道。
如果内层基地里的那些胆小如鼠的达官显贵们知道被他们是做救世主的方茹,屋子里竟然养着能吃人的恶灵,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别说再信任方茹,捧着方茹了,不把方茹立马扔出去喂丧尸他们绝对不会罢休的。
可惜呀,这个计策失效了。
但三叔很快又振作起来了。用守卫做炮灰的计策,不过是昨天晚上见过那个人之后临时想到的。他真正为方茹准备的大礼还没有露出来呢。
但这口锅下落不明,确实像根刺,扎在三叔的心里,让他心神不宁。
这究竟只是守卫的疏忽,还是方茹故意为之的一步棋呢?
三叔直觉的相信,这个现在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小漏洞,很有可能会在某个时间突然爆,让他满盘皆输。
“对了爸爸,方茹肯定随身带着这口锅!”方菲突然想起来了,“她走到哪儿去,总是背着个大包,里头装着这口锅还有她那只猫。对了,那只猫呢?”
“被治安队的摔死了。”三叔轻描淡写地说。
那只猫能轻易地被摔死么?
方菲有些意外,但爸爸说的肯定是对的。所以她很快把那点小小的困惑扔到脑后,十分解气地挥动拳头:“太好了!爸爸,那只猫的尸体在哪儿?我要去把它碎尸万段!”
“别去了,怪脏的。”三婶拦着方菲,“当家的,你快看看,方茹身边背着那个大包没?”
三叔将手探入怀中,闭上眼睛,轻轻摸索怀里的东西。
三婶和方菲大气不敢出。
过了不一会儿,三叔睁开眼睛:“没有。方茹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三婶和方菲面面相觑。
那她能把这口锅放哪儿去呢?
三叔思索了一阵:“对了,方茹在基地中跟谁关系比较好?”
方菲眼前一亮,立马报出了秦申的名字。
“秦队长?”三叔和三婶很是惊讶。
现他们这些躲藏在医院中的幸存者,并将他们护送回基地的,正是这位姓秦的队长所带领的队伍。三叔对秦申的实力印象十分深刻。没想到,方茹竟然跟他私交甚密?
三叔心中又一次对方茹重视了几分。
三婶很是高兴:“这下好办了。就凭咱们跟秦队长的交情,只要咱们去告诉他实情,秦队长肯定会拱手把锅交给咱们的。”
交情?他把咱们护送到基地的交情么?
那是他的本职工作好伐?
三叔不去理会三婶,凝神细思了一阵之后,低声跟方菲交代了些事情。
没成想,不等他说完,方菲冷汗就下来了,连连摆手:“不行!爸爸,我做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