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难道你不知道?”
杨澜儿数着手指,“一二三四,四个儿子啊。儿子上学堂请先生不要银子?儿子学武练体能不要银子?儿子穿衣吃饭不要银子?养侍候儿子的丫鬟小厮不要银子?”
“......”谭安俊。
“再说了,等再过个几年,你家大儿子二儿子说亲成亲,下聘成亲置业养家不用银子?大的成家后,小的成亲还远吗?整套流程三宝四宝再走一遍,若是照目前这种境况,我想你我至少的脱数层皮。”
“......”谭安俊嘴角抽搐。
杨澜儿随手翻了翻桌上帐本,“这才几个产业?人生在世要懂的上进,否则只能停止不前在原地踏步。”
“这些产业目前暂时仅仅够我们这个小家日常开销,若想有存银留点家底,我们必须仍要努力。”
“谭大官人,我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呀!”杨澜儿语重心长道,同时反手拍拍谭安俊的肩膀。
“至于吗?”谭安俊觉得牙疼。
这是被小妻子嫌弃搂银子的能力了?
家里里里外外上百口人,虽然不能与百年世家,簪缨世家相比,至少与两年前比,已经是天渊之别了。
杨澜儿拿出总帐本翻到最后一页。
“今年各个产业总结余十六万五千两,其中十万两又投入到了京城,余下的银钱年中来彭城置业用了一部分,今年家中添了不少人,吃穿用度、人情往来各项用度,这是今年一年的总支出你看看吧。”
男人啊。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岂是那般容易?
“家里银子真的只剩这点啦?”谭安俊不敢置信,盯着帐本看了又看。
没错!
真的只有两千两百多两。
啧!
头疼!
杨澜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任重而道远啊!”
当然不算她私房银子。
“不是......”谭安俊挠了下耳朵,宽慰道:“娘子,等孩子们长大还早呢,别心急,一切有为夫在。”
“嗯,知道,我不急,只是有个目标想为之努力罢了。”
谭安俊喝了口茶,心里想着戚襄跟他商量的那件事,看来他的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看着杨澜儿认真的模样,纤纤玉指拨弄着算珠,伴着清脆的珠算声如指尖上的舞蹈,令人赏心悦目。
书房一时谁也没开口说话,女人盯着帐本忙着,男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静静的欣赏着女人。
“夫人。“
门外传来谷雨的声音。
“进来。”
作了最后记录,杨澜儿放下毛笔,转动下僵硬的脖子,看向进来的谷雨,又看了下旁边的沙漏还不到午饭时辰,“可是有事?”
谷雨见主子的手伸向茶盏,忙不迭地换了盏热茶递过去,笑了笑又看向谭安俊,就是不回答。
杨澜儿瞥了眼自家男人,抿嘴轻笑一声:“事无不可对人言,到底是何事尽管说来听听。”
谭安俊嘴角微翘带着一点坏坏的痞笑,眸子凉凉的瞥了小丫鬟一眼。
很好,几个月不在家,连家里小小一个小丫鬟都想欺瞒他。
哼!
不过,看在娘子的面子上懒得与她计较。
谷雨被那眼风一扫,感觉后背有点凉,心虚的又看了眼谭安俊,想嘿嘿一笑缓解尴尬,只是嘴角有点牵强。
杨澜儿‘噗呲’笑出声,“小丫头,说吧。”
谷雨无奈了看着杨澜儿,其实夫人只比她年长一点,却总喜欢叫她们几个婢子小丫头。
不过,她喜欢,因为亲切。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西院那边的瑶姨娘病了,婢子过来告知夫人一声。”
“哦?病了?”
“嗯,至少派人去请了大夫。”谷雨点头。
杨澜儿疑惑,看向谭安俊问道:“大哥今日不是跟你一块回来了吗?”
“嗯,一起进的大门。”
“早不病晚不病,大哥回来这就病了?”这里面别有什么猫腻吧?
“不就是个小妾么,病了就请大夫,你别想太多。”谭安俊安慰一句,心里对大舅哥这点十分反感。
一个大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虽是醉酒,但只要能行事,那便应是心知肚明、酒醉心明的。他这是色心萌动,将错就错顺水推舟啊!
午饭,灶房准备的很丰盛。
今儿是个开心的日子,分别三个月,一家人在大年三十前一日又团聚了。
杨澜儿特意从空间拿出一坛自酿的高粱酒和一坛果酒。
大家落座,丫鬟斟酒。
这次团聚只限自家家人,便没再分桌。
谭安俊坐在主位一侧是大舅哥,大舅哥下首是周氏,再就是他们的一双儿女。另一侧是杨澜儿和钰儿锟儿,三宝四宝在一旁由奶娘照顾着。
别问俞瑶瑶姨娘为何没上桌。
呵呵。
因为她是妾,古代土著骨子里认为小妾是贱籍,是没资格在外代表家族应酬,家宴亦是如此。
但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杨澜儿嘴上还是笑眯眯的问了大哥两口子一句,怎么没见瑶姨娘?
周氏脸上笑容略僵,看向小姑子的眼神里有怨怪,怪她在今日难得高兴的日子里,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就是个玩意儿么,此时提起给她这个脸面干啥?
今日天未大亮,杨存仁刚回来洗漱完,正准备陪她睡个回笼觉,夫妻俩还没来得及寒暄几句,小院那边传来消息,小贱人病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夫君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周氏心凉啊!
恨不能勇气爆棚,提刀杀向隔壁小院,将两个贱人剁碎了喂狗。
杨存仁先心虚的看了一眼周氏,又尴尬挠了挠耳朵,对妹妹道:“我们别管她,难得今日全家聚在一起。”
“那瑶姨娘一人在院子里多凄凉啊!”杨澜儿怜悯道。
“她......她身体有点不舒服,让她多歇......息歇息吧。”杨存仁脑海里浮现的是早上俞瑶的勇猛身姿,见到他进屋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挂到他身上......
至于后来请大夫......只不过是为了更好圆谎......而已。
想到这他更心虚了,肿么办?
“请了大夫没?大夫怎么说?”
“请了,就是气......气虚贫血,平时多注意休息便好。”
谭安俊心里对大舅哥身上这点毛病十分鄙夷。
杨澜儿当不知道其中内情,该给大哥的面子仍然得给,她吩咐立春,“你去库房拿根人参过来,给大哥大嫂带回去。”
“澜儿,不用如此麻烦......”
“大哥,在这边境你只有我这一个妹妹在,我们互相照应,别跟我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