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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八十九(1 / 1)

马车驶到近前。

一柄折扇挑起车帘,姜知泽下了马车,看了看那辆马车,然后再看向温摩,微微笑:“其实弟妹既然喜欢,大可以跟我直说,要不要上来坐一坐?回头你那辆也好照着我的布置陈设。”

温摩只觉得他的视线像一片粘稠的蛛网,被他盯着的感觉就像是被蜘网裹住了似的难受,她暗暗咬牙才克制住了下意识后退一步的冲动,“不必了,我只是一时好奇才做了一辆。”

“一时好奇?”姜知泽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向温摩靠近一步,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问道,“弟妹在好奇什么呢?”

他身上薰的是一种清凉的冷淡香气,像是初秋清晨松林里的气息,也是温摩最恐惧的气息。

上一世所有的折磨与痛苦被这香气唤醒,她无法控制地后退了,哪怕脑子及时提醒自己不要失态,依然无法管住腿脚,她的身体有自己的意识,拼命想要逃离。

就像上一世的每一日子那样!

不要逃!

她在心中对自己狂吼!

你不再是上一世的温摩,这一世你用不着害怕!你有刀,你有弩,你有勇武侯府,你是羽林卫上将军!

可这些全都不管用,她的每一根骨头都在轻轻发颤,如果不是她死死闭上了嘴,她就会尖叫着想逃开。

“弟妹在害怕么?”姜知泽的眼中露出了奇异的光芒,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在怕什么?”

就是这样的眼神!

上一世每一次折磨她时,他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喜欢看到她的恐惧,喜欢看到她的绝望,那会给他莫大的快乐。

这一个瞬间,两世的光阴重叠,温摩的脑子嗡嗡作响,分不清这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恐惧与绝望像是漆黑的深潭,里面有无数枯骨伸出,想要把她拖下去。

“阿摩!”

有声音远远地传来,像是一道还魂的咒语,将她唤醒。

是姜知津的声音!

温摩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不是前世,这是今生,今生她有津津,有前世所没有的一切!

姜知泽遗憾地看到有一股光彩驱散了她眼中的恐惧,她的脸色虽然还有几分发白,但眼神已经如刀锋般刚硬锐利,“呛”地一声响,一把弯刀搁在了他的颈边,她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松手。”

“大胆!”姜知泽的随从们纷纷拔刀,围住了温摩。

“干什么?!”达禾也拔出刀,站在了温摩身后。

“阿摩!”姜知津的马车飞快驶近,不待马车完全停稳,他便从车辕跃了下来,那点冲力险些让他当众跌倒,好在踉跄几下之后他便稳住了身形,直奔过来,一脚踹向姜知泽的一名随从,“干什么干什么?欺负我夫人,你不要命了?!”

姜知泽的贴身随从,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要拦住姜知津轻而易举,但对方是二公子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动真格,都望向姜知泽。

姜知泽抬了抬手,随从们立即收刀,姜知泽道:“弟妹,可以了么?”

温摩握刀的手指节发白。

刀锋离他的脖颈那么近那么近,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切断他的咽喉,送他去见阎王。

动手啊!

杀了他!

她听到那个上一世的自己在疯狂嘶吼。

“阿摩!”姜知津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把刀,冲到两人中间,一下格开了姜知泽,一把抱住温摩。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唤回了温摩的理智。

她不能动手。眼下是光天化日,当街谋杀姜家当家人是什么罪名?十个勇武侯府都不够填进去的。何况他还有这么多随从在场,也许她的刀还没划破他的咽喉,她的脖子就要被砍断了。

她收回了刀,将头搁在姜知津肩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去宫里找三表哥玩,三表哥做事,不陪我,一点都不好玩,我就回来啦,刚好就看见你和大哥都在!”姜知津笑嘻嘻的,一面抱着温摩,一面问姜知泽,“你们在玩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把刀掏出来了?不是打架吧?打架可不好哦。”

姜知泽微笑:“当然不是打架,我们只是比一比谁的刀最长。”

姜知津哈哈哈大笑:“那一定是阿摩姐姐赢——”

一语未了,他的眼睛猛地睁大,瞧瞧姜知泽的马车,再瞧瞧另一辆马车,“哇”地一声惊呼,立刻松开了温摩,在那辆马车上东摸摸,西摸摸,爱不释手,冲向温摩又惊又喜,“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大哥的马车?!居然给我造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姐姐你对我太好啦!”

温摩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感叹——津津真是老天爷派给她的救兵,永远都能救她出水火。

“是呀,”她道,“我才让人造好,里头还没来不及布置,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先给你发现了。”

姜知泽的眼角微微僵了一下,不过转即恢复正常,他含笑问姜知津:“津津,原来你很喜欢我这辆马车?”

“嗯嗯嗯!”姜知津点头不迭,“我本来想叫母亲给我弄一辆,结果母亲不给我弄,说上面有花,我不能坐,气死我啦!还是阿摩姐姐对我最好!”

说着,他对着温摩又是一个熊抱。

温摩真喜欢他的拥抱,像暖阳一样融进她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次都能帮她抵挡那深沉无边的绝望记忆。

她也用力抱住了姜知津的腰。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抱着,两人是早已经习惯了,达禾也看习惯了,但姜知泽的随从们却有点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里才好,姜知泽眼中也微有一丝不悦,道:“马车上有杜若花,只有掌管姜家的人才有资格使用,津弟,以你的身份若真想用那辆车,记得将徽记去了。”

“好啊好啊,”姜知泽痛快地答应了,“反正我也不喜欢那花,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呢?”

“是,津弟最像男子汉了。”姜知泽哄着他,问道,“你说你三表哥没空陪你玩,他在忙些什么?”

温摩警觉地抬起头。他这是在套姜知津的话。

这些日子古家祸事不断,显然是风旭在向古家发难,温摩生怕姜知津会把什么不该说的说漏了嘴,正要找借口带姜知津离开,就听姜知津道:“哼,他在书房里跟好些个官儿一起玩,都不带我一起呢!”

——果然!风旭约见心腹官员,将有大动作!

这个念头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温摩和姜知泽的脑海。

“哪些官儿?”姜知泽立即问道。

“津津,这里太热了,咱们试试新马车好不好?”温摩道。

“嗯,!”姜知津应完了温摩,又乖乖向姜知泽道,“我不认得啊,有的有胡子,有的没胡子,反正一个个长得都丑死了。”

姜知泽道:“你再想想,你三表哥叫他们什么?”

姜知津开始皱眉思索,温摩向姜知泽道:“大公子,津津是什么样的脑子,你难道不清楚么?他哪里知道这些?”

“我怎么不知道了?我聪明着呢!”姜知津努力想了半天,道,“哦哦,我想起来了,我听三表哥管当中一个人叫‘李盐’,哈哈哈,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他们家盐很多么?”

李严是风旭的人,这可是满京城皆知的事情。

打听了半晌只打听出这点子东西,姜知泽的表情可想而知,他挥了挥手:“你还是玩马车去吧。”

“好勒!”姜知津开开心心地拉着温摩上了马车,马车驶动之后,他还掀起车帘跟姜知泽用力挥手,“大哥我去玩啦!”

姜知泽笑了笑,笑得有几分勉强。

温摩在车上瞧他那勉强的笑容,心里头大呼痛快。

姜知津在她身边坐下来,道:“姐姐,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我什么都知道!”

“对,津津最聪明了。”

温摩摸了摸他的头,大概是方才跑得太急了,他的发丝有点有乱,额角也沁出了一点汗。

她本来想叮嘱他,以后要是姜知泽还要跟他打听风旭的事,他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但转念又一想,硬说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像是在为风旭隐瞒什么,倒不如让他自自在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一片天真,不会威胁到任何人,反而能在腥风血雨之中置身事外。

——只要除去了姜知泽,他的人生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这个念头在温摩心中无比坚定。

两人乘着那辆马车招摇过市,一路上引人注目,进了姜家之后,更是让姜家那些长辈们摇头,长辈们到姜知泽跟前告状,说二公子实和少夫人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姜知泽比姜知津的一切荒唐行径表现出充分的宽容与疼惜:“我已经说过他了,让他将杜若花去掉就是,至于其他的,他开心就好。”

长辈们纷纷劝道:“疼弟弟也要有个限度,不能乱了规矩。”

姜知泽叹了口气:“父亲去得早,津弟福薄,没能多领受父亲几年疼爱,自古言长兄如父,就让我代父亲多疼他一些吧。”

说着,声音微微更咽,眼圈儿都红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十分感慨,有人道:“大公子如此重情重义,竟然还有人说是大公子谋害了先家主,这种人就该用木枷枷上打死,怎么还能容他进京呢?”

姜知泽正色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既要状告我,我便与他当堂对质便是。诸位叔伯万不可为我冲动行事。”

不久之前,一艘姜家的快船沿水路进京,船上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乃是从小服侍先家主的老仆,人唤“忠叔”。

忠叔人如其名,数十年来忠心耿耿,服侍了先家主归西,还在先家主墓前结庐而居十多年。人们都以为他会在先家主的墓前一直守到死,可没想到有一天,他突然收拾行囊上京,原因丝毫不曾向旁人隐瞒,几乎是昭告天下——

姜家大公子姜知泽谋害亲父,天地不容,他要为先家主求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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