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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看到他污秽而压抑的精神力之后,人类幼崽还愿意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询问他?
为什么没有将他当成一个怪物?
即使是族群内对他的强大没有任何违抗背叛想法的虫族,在感知到了他混乱而又异常疯狂的精神力之后,也会将他当成一个不能随意靠近,危险而又濒临死亡深渊的不能揣度的主宰者,而不会妄想用所谓的精神力来净化他。
如果说在之前,艾尔维斯对于纪白年是精准无误的“想要靠近,能够暂时平抚他的精神力躁动的人类”定位的话,那么此刻,在他心中精准无误的那条自我与旁人的边界线,仿佛不见天日的深海陡然被一团快乐而不知根底的绵软云朵闯入。
误入的小小云朵趴在深海底部笛伏已久的庞大怪物上,不仅敢无视着危险贴近,还敢抱紧着那个怪物笑。
这一次,艾尔维斯是完全清醒地,认真注视着怀中的人。
虫族君王深沉浓郁的金眸奇异地染上了一层温和暗色,仿佛怜悯,又仿佛叹息一般的,艾尔维斯用一种几乎不容置喙的语气低声问道。
“你喜欢伊斯文明的翅膀,还是布兰登星人的血液?”
纪白年愣了一瞬,他刚刚不是在问艾尔维斯的身体感觉怎么样吗?为什么突然转到了这个话题上?虫族王提到的这两个文明和他们刚刚严肃讨论的病情问题有联系吗?
搜找着记忆里关于艾尔维斯提到的这两个文明的特点,纪白年只能勉强找到一个共同点。
宇宙中不仅仅是只有虫族在寿命上得天独厚,人类文明在科技侧对于延长寿命加深研究的同时,不少神秘侧的文明同样拥有特殊的种群寿命优势。
比如说伊斯文明,传闻他们文明中,每个婴儿生下来的时候都会有一双如同天使般的羽翅,只是这翅膀不能飞,翅膀中的特殊物质却会延长伊斯文明的寿命,只有当避无可避的衰老来临,这对羽翅才会自行消失,羽翅消失的伊斯人也代表着寿命就走到了终端。
而布兰登星人也有些类似于他记忆中地球中的吸血鬼,布兰登星人虽然外表与人类相似,然而内部的生理构造特殊,导致布兰登星人对外界的欲望和活动频率极低,常年的睡眠和特殊的身体使得他们的寿命更是高达数百年,布兰登人死后更是会浓缩成一滴血液,这滴血液往往会被他们的后代吸收,改善体质从而获得更长的寿命。
简而言之,这两个文明的人类外表可能与普通人类相差不多,然而在寿命上都具有格外出众的优势,然而因为有传闻说得到伊斯文明人的羽翅,还有布兰登的血液,甚至可以赋予一个完全普通的人类长生。
因为没有虫族般保护自身的能力,宇宙中这两个文明的人几乎如同各个帝国联盟眼中的活体人参一样,一旦发现具有这两个文明特有体质的人类,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关进研究所,以为了人类发展的名义而囚禁一
生。
而脑中出现了这样的信息后,再联想着艾尔维斯说出的那番话,纪白年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然而看起来也似乎是最接近于事实真相的猜想。
虫族的王,该不会是想为了他一一
去把这两个长生种文明的人全部抓回来,只为了给他延长寿命吧?
虽然不知道虫族的王为什么会突发这种奇想,然后为了打消艾尔维斯这个极其危险的念头,纪白年的头连忙摇得就和拨浪鼓一样。
“不用了不用了,”纪白年认真望着艾尔维斯,极力表演出自己对于这两个文明的嫌弃,“我不想背后长出翅膀,也不想整天窝在床上睡觉,反正,反正我离人类寿命极限还远着呢。”
掩饰下自己的略微心虚,纪白年向艾尔维斯笑得格外绚烂无忧,“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嘛,陛下,好不好?”
或许是他一下子没有控制好语调,纪白年一下子感觉自己哀求艾尔维斯的声音撒娇得就像一个扒着监护人裤子,拼命哀求对方不要乱花钱的孩子。
被自己的想象差点逗笑了,纪白年连忙摆正表情,继续眼巴巴地望着艾尔维斯。
少年雪白秀美的面孔上,澄澈的黑色瞳眸干净得如同一眼能看穿的湖底,然而艾尔维斯深深地看下去,却近乎以为自己撞入的是一片蒙着金辉的湖面。
湖面看似很清很浅,然而在那层光亮下,却仿佛有着溺死旁观者的蛊惑与危险。
明明他才是那个习惯于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不容许任何意外可能的主宰者,然而在看似脆弱无力的人类面前,艾尔维斯并不明白,为何拒绝而强硬的话语在人类幼崽面前会这么难以说出?
“好。”
仿佛是在说服着别人,也仿佛在说服着自己,艾尔维斯低声说道。
“我会让艾斐他们留意其他没有后遗症的长生种的信息,等你想要了一一”
在虫族君王质感微冷而极其贴近的话语声中,纪白年的耳垂不知何时笼上一层紧张的薄红。
“就永远留在我身边。”
没有提是否能抓到这类长生种,更没有提及是否能找到这类文明的承诺,艾尔维斯的语气笃定得没有丝毫波动。
毕竟对于被整个宇宙文明恐惧的虫族而言,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事情,那这种事的范围绝对不包括从诸多已经对虫族开放了最高层次的科研成果,只求与虫族能够保持哪怕是表面上借用名声示威的研究所里,得到最新的延长寿命的技术。
最后纪白年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面上保持不动声色,心底慌得一批地走出寝宫的了,幸好艾尔维斯还记得那个不清醒,不实际碰他的承诺,他也才能在虫族王幽暗的沉金眸光中胆战心惊地走了出来。
当他走出寝宫的时候,纪白年的脚步顿了顿,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该去一个地方冷静冷静。
外界的日头太大了,可是寝宫他肯定是不敢回去的了,那么他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厨房了。
纪白年试图用冷静的逻辑分析,将自己脑袋里如同脱缰野马般直男不宜的念头强行挤出,然后等他来到厨房,望见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如果有尾巴的话,尾巴应该完全丧气地将地板都扫干净的艾斐时,他脸颊滚热的温度才有下降的趋势。
纪白年低头,在这少见的不是他仰视艾斐族军团长,而是他俯视艾斐族军团长的高度,望着艾斐族军团长—看就手感极好的蓬乱红发,他忍住了自己想要摸摸这团头发的冲动,只是温声问道。
“军团长阁下,你怎么在这里?不去政务厅吗?”
艾斐早就察觉到了纪白年的到来,只是为了学卡塔卖可怜,还有实在不甘心自己的那一份食物消失,艾斐决定先发制人。
反正人类幼崽肯定是心软给他留了食物的,可是来到厨房里的时候一份食物都看不见,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肯定是卡塔调虎离山,早早把他的那份食物和自己的也一并拿走了,还伪装出一副好心劝告的模样,让他不要去直接问人类幼崽,肯定是卡塔做贼心虚,而在人类幼崽的食物上,这一次艾斐觉得他不能再退让了。
卡塔骗他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他一定要让卡塔付出代价!
“殿下!”
艾斐极力想表演出自己的悲伤情绪,然而在那张平时就高傲而戾气十足的英俊面孔上,纪白年只看出了吓人的仿佛艾斐下一刻准备打架般的狰狞。
纪白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幸好艾斐没有注意到他这细微的举动,而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殿下啊!您是不是在厨房给我留了食物?”
望着艾斐似乎越发恐怖狰狞的神情,纪白年点了点头,却已经在忍不住找逃生掩体了。
“果然,我就说是卡塔把我的那一份偷吃了!殿下啊!”
艾斐朝着纪白年所在之处扑来,纪白年来不及闪躲,然而下一刻,大黑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和艾斐之间。
艾斐的身体直接磕破了地板,直接脸朝地地撞进了大坑里,艾斐抬头,刚想继续自己的哭诉,却陡然感觉—种熟悉而冰冷沉重的威压再度死死压在了他的头上。
……为……什么……王……不让他……说出来,难道……王……也偏心……卡塔?!
然而在感觉到头顶笼罩而下的威压不减而增时,艾斐只能含泪咽下心中的这口苦果。
原来他已经不是王最欣赏的虫族军团长了,原来王为了庇护卡塔……
艾斐自顾自地给自己加了许多苦情戏的戏码,然而下一刻,他陡然听见自己最厌恶的死对头的声音在他头顶无奈响起。
“不就是偷吃了你的那一份食物吗?艾斐你怎么小气成这样啊?大不了我赔你几管营养液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