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苏凝跟俞恩请自己吃饭了,所以周眉想着回请一下。
那天她给俞恩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周眉就听到那端传来一阵剧烈的砸门声,伴随着的还有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
周眉吓了一跳,连忙问俞恩:“发生什么事了?”
俞恩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没什么事,有人喝醉了在楼道外面闹而已,找我有事吗?”
“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跟苏凝吃个饭……”周眉刚说完,电话里再次传来很重的一声踹门声,吓了她一跳。
“抱歉周眉,我今天时间不太方便,咱们改天再约吧。”俞恩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她还是礼貌地回了周眉的邀请。
周眉只好说:“好吧,但是,你那边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先挂了。”俞恩回了她一句随后就挂了电话。
而就在挂电话的空隙里,周眉听到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俞恩,你给我开门!”
直觉告诉周眉,俞恩那边肯定有事。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蹙眉想了好一会儿,忽然惊骇地站了起来。
那个男人的声音……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俞恩的哥哥俞松。
周眉知晓俞恩跟傅廷远的过去,所以自然也知道俞松有多不靠谱。
听说俞恩出国之前将自己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转给了哥哥俞松和父亲俞世群,只为跟他们彻底划清关系。
而且俞恩回国之后也没敢告诉他们,但从电话里她好像听出来了,俞松去找俞恩了。
想到这里周眉起身疾步去了傅廷远的办公室,敲门进去之后她着急地说:“傅总,俞恩那边可能出事了。”
“怎么了?”傅廷远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蹙眉问向她。
周眉说:“我刚刚给她打电话,好像听到电话里有人在踹她的门,那个人可能是……俞松。”
周眉说出俞松这个名字来之后,傅廷远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俞松有多卑鄙贪婪和厚颜无耻,俞松找俞恩没别的事,肯定是去要钱。
按照俞恩现在的情况,哪里有钱给他?
以前她还是傅太太的时候,都是他来应付俞松跟俞世群的贪得无厌。
对他来说,每月施舍那点钱给俞氏父子,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钱而已。
但对现在的俞恩来说,只怕是噩梦一场。
呵,这就是她执意离婚,抛弃傅太太这个身份的下场!
傅廷远心里这样恨恨想着,可还是拿了车钥匙说:“我过去看看。”
周眉跟上说:“我跟您一起吧。”
老板在俞恩面前实在是有些不太会说话,她还是去帮着缓和一下吧。
傅廷远跟周眉到达俞恩的住处时,发现警察竟然来了。
两个民警在俞恩家门口按着不停叫嚣着骂人的俞松,还有两个民警在里面跟俞恩谈话。
门口有几个围观的同一栋楼的邻居,不过在警察的劝阻下已经纷纷打算走人了。
傅廷远看都没看俞松一眼,沉着脸径自跟那两个警察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傅廷远,屋主的朋友,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傅廷远这个名字在江城知名度很高,他一报上名字,两个警察连忙朝他笑了笑。
“原来是傅总,您请进。”两人说着将俞松扯到了一边,给傅廷远让了路让他进去。
俞松看到傅廷远的到来,整个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一年前俞恩短信通知他们,说她跟傅廷远离婚了,随后给他们转了一笔钱便销声匿迹了。
放着傅廷远这样的大金主不要了,说离婚就离婚,俞松当时跟俞世群差点气死。
可又联系不上俞恩,他们就只好不死心地去找傅廷远闹了一通,结局以傅廷远将离婚证甩给他们而告终。
他们原本还想跟傅廷远再要一笔钱的,可傅廷远直接让保安将他们丢了出去。
俞松没想到今天竟然又看到傅廷远了,他一时间高兴坏了,都忘记要说什么了。
傅廷远进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俞恩,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居家服,面色苍白,肩头颤抖地在回答警察的问话。
她边垂着眼说话,一只手边捂着腰间。
傅廷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赫然发现她腰上有个大大的脚印,很显然是被俞松给踹到了。
而且还踹疼了,不然她不可能一直捂着腰。
傅廷远一想到她纤瘦的身板,顿时想掐死俞松的心都有了。
俞松这是有多狠,竟然舍得抬脚踹她?
她好歹是他的妹妹。
同样身为哥哥,傅廷远觉得俞松简直禽兽不如。
俞恩见到傅廷远进来,整个人惊了一下,可随即涌上心底的又是无尽的难堪和羞耻。
为什么她每次落魄凄惨的时候,傅廷远都会撞见?
老天爷这是也在帮傅廷远,让他有足够嘲笑她的资本吗?
以及,俞松跟俞世群这两个人的存在,是俞恩一直以来在傅廷远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根本原因。
俞恩有些尴尬地别开了眼,不想面对傅廷远。
刚刚周眉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了,就是不想让傅廷远知道这件事。
可现在——
负责跟俞恩问话的警察跟傅廷远打过招呼之后又不解地:“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朋友。”
“我们不熟。”
两个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警察看了看两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傅廷远咬牙瞪了一眼垂着眼的俞恩,她竟然说他们不熟?
真是白眼狼。
她是不是忘了是谁帮她惩治了崔天祥他们,帮她出气的?
“妹夫!”
“妹夫!”
门外回过神来的俞松,激动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俞恩的表情顿时尴尬至极,整个人都无地自容。
从警察来了之后就一直淡定应对的她,此刻疾步走了过去,冲着俞松就吼了一句:“你闭嘴!”
她跟傅廷远都离婚一年了,俞松这样叫像什么话!
简直是将她在傅廷远面前的最后一丝自尊,都给狠狠踩在了脚底下。
还有,她也不想被外人知道她曾经跟傅廷远有过一段婚姻。
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个下堂妇。
肯定所有人都会觉得,她试图得到傅廷远的心是痴心妄想,走到离婚这一步,也是她活该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