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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1 / 1)

“有屁快放。”被孔家宝挤在座位里边的陈麟狠声说。

“麟哥,麟哥咱们文明讲话行不行?”孔家宝挤了挤腰身,“这几位漂亮小姐姐看着呢,别出口就是屁。”

阮肆坐对面插|了块西瓜,“这么着急干什么,谈心不都得慢慢来吗。”

“谈你妹。”陈麟被挤得几乎要贴着墙。

“我没有妹妹,”阮肆说,“谈谈我弟弟吧。”

“噢,”陈麟鄙夷地说,“秦宝宝的保姆,来替他算账?阮肆,你是他妈妈吗?他是不是还在你怀里喝奶呢。”

“跟只刺猬似的。”阮肆笑,“一提起秦纵就这么激动,上回被打怕了吗?别怕啊,秦纵可没当回事呢。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就是问一问,你乐队缺人吗?”

“不缺,滚蛋。”陈麟飞快道。

“我觉得你缺。”阮肆掏出手机,在陈麟眼前晃了晃。

“我操!”陈麟猛然要起身去夺,孔家宝立刻用力挤过去,他又给挤得贴在墙上,撞得桌面“哐当”一声,引来诸多目光。

阮肆对服务员小姐姐笑了笑,做了个没事的手势,又对着陈麟把照片划了几张来显示。

“爽不爽?”阮肆说,“全方位显示,360度无死角欣赏,带您走进失足少年陈麟的吸|麻世界。哇酷,我想你能这么快从局子里出来并且回到学校,你老爸一定费了不少功夫。你怎么对你爸爸说的?爸爸,人家没有抽,人家真的没有抽呢。您的脸还好吗?疼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麟喘息不定,他压着声音狠厉道,“你想威胁我?勒索吗?要多少钱?老子告诉你,我没钱!我也没抽!”

“我相信你。”阮肆诚恳道,“但是你爸爸相不相信我就不知道了。一开始就说了好好谈谈心,你看,非得这样吗?伤感情。”

“别他妈的阴阳怪气!娘炮!”陈麟咬牙,“你想干什么?”

“我原本想干点一击致命的事。”阮肆插|着水果肉丁,“现在就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乐队缺人吧?我们这有一位非常厉害的萨克斯手。”

“和一位隐藏的歌手。”孔家宝接道,并且对陈麟含蓄且腼腆地说,“就是我。”

“不带萨克斯。”陈麟一口回绝,“不需要。”

阮肆把肉丁吃完,报了一串电话号码。陈麟又要咬他似的,他说,“没想到你爸还是位学者,学者最好了,读书人就爱讲道理,并且最烦违法乱纪的事。抽大|麻这种你家怎么规定我不知道,不过生活费一定得断干净,不能再由着你在外边跟不学无术的人浪。没了这点生活费,你怎么办呢?另外三个人不打工的吧,都等着吃饭,没钱了,大家一块蹲大街喝西北风?你要是真的想这样,那么我推荐溜溜坡东面,风大,人少,喝得安静,喝得纯粹。”

“狡诈小人!”陈麟怒火中烧,“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傻x!你这么缠着我的乐队干什么!市里边玩这个的多了,你们找错人了吧?六中音乐社团天天招人呢!滚过去啊,王八蛋!”

阮肆听他说完了,才平和地问孔家宝,“这人是不是内分泌紊乱?太容易激动了。你说他傻我现在还真信了,傻火傻火的。”

陈麟:“&%@$!”

孔家宝吸着奶茶,“我觉得是有点,你看他额头上都起痘了,估计是因为火气大。”

“你他妈才傻!你全家都傻!你……”

“那是没好好打扫个人卫生才爆出来的痘吧?前面抓了我一手油腻,现在还留着手感。”阮肆刷着手机,“昨晚我跟秦纵玩了连连看,打对台你知道吗?战况激烈。”

“听老子讲话!操!阮肆……”

“我现在整天专注于学习,玩什么游戏啊。”孔家宝也滑开手机,说,“不过跟黎凝玩过几次那什么,你画我猜,还挺有意思的,考究画功,让我发掘了自身的另一天赋,没去当画家怪可惜的。”

“你的脸又掉了。”阮肆说,“在脚底下哭着呢。”

两个人闲扯了一个多小时,从游戏到电影到篮球到老妈再到游戏,轮了一圈之后,阮肆点了杯水。

陈麟已经闭嘴了,正盯着他。阮肆接了水,关切地推给他,“累了吧?看一眼解解渴。”然后抬手一口气喝了。

陈麟:“……”

“现在来谈?”阮肆说,“不是我吹,整个市里都没有比秦纵更酷的萨克斯了。我们对你的乐队也没什么兴趣,秦纵就是想和人一块玩玩音乐,他是认真的,你也认真的。认真遇上认真,志同道合才能干出点真正想要的东西。你为这个乐队付出了不少,你到现在得到了想要的吗?也许你真的缺队友,试试秦纵的萨克斯,怎么样?”

陈麟沉默片刻,“我要一杯水。”

“小意思。”阮肆点了推给他。

他喝完了,抬头说,“你说得话我不信。但是他想要玩,就让他自己来。如果他真的是很酷的萨克斯,我求着他进来。可如果他不是,那么你就滚远,把照片删掉,以后别来烦人,咱们各走各的道。”

“行啊。”阮肆愉悦地点了点桌面,“提前恭喜你,能和这——么好的萨克斯合奏。”

“也恭喜队长。”孔家宝插话,“有我这样的主唱。”

陈麟:“……”

“你谁啊?”陈麟问。

阮肆进门就看见了秦纵的鞋,爸妈都不在,他屋里传出来萨克斯的声音。阮肆换了鞋,没着急进去,就坐玄关听着。

不想打断秦纵。

阮肆靠在镜子上,闭着眼睛。他没什么特别厉害的音乐知识储备,但他固执地认为秦纵就是最好的。在他心里是最好的,也许还会更好,可那是时间的事情,现在,他就觉得秦纵非常棒。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声音才停。阮肆拖着棉拖,走到门口推开门,往里吹了声口哨,从后边勾着手臂压在秦纵背上。

“热死了。”阮肆说。

“玩什么去了,”秦纵侧头,跟他碰了碰唇,“出去这么久就用表情包敷衍我。”

“玩……”阮肆推着他往沙发上倒,两个人压在一起,“跟孔家宝能有什么,就是满街溜达,浪一浪。”

“周末选择跟孔家宝约会。”秦纵任由他骑上来,“我要哭了。”

“哭,”阮肆捏了把秦纵的腰,“以后让你哭的机会多了。”

“骑起来感觉如何?”秦纵尽心地问,“骑着还舒服吗?”

“凑合吧。”阮肆压了压,“怪硬的。”

秦纵:“……”

“你这重量,”秦纵说,“压的位置不太对啊。”

“不是这儿吗?”阮肆往后退了退,“这里?”

秦纵抬手撩了把头发,“继续往上坐。”

阮肆试了试,秦纵突然坐起身,一把擒住他腰,双腿顺势撑开他腿间,把人往沙发背上压。

“这姿势非常好,”秦纵笑,“能特别清楚地做点什么事儿。”

“来啊。”阮肆笑出声,“小黄书看得比我还多吧?”

“别带坏我啊。”秦纵无辜道,“我什么都不懂。大热天穿条牛仔裤这么跨着,你不蛋疼吗?”

阮肆:“……闭嘴。”

“脱了吧。”秦纵倾上来,“我们……”

“什么?”阮肆说,“听不见。”

“我说……”秦纵推着阮肆后腰的t恤摆,往上摩挲着那脊背,跟他唇贴相近。

家门突然开了,两个人果断分开。听着客厅里李沁阳高跟鞋进门的声音,阮肆把撩了一半的t恤拽下来恨不得塞裤子里,光脚蹦跳着检查自己的皮带。秦纵正襟危坐,随手抄了本书,翻了几页。

“日。”阮肆小声说,“下次别乱摸!”

摸着摸着就不对劲了!

“尽量。”秦纵用书挡了半张脸,“别日,这词怪煽情的。”

阮肆不忍直视地捂眼睛。

李沁阳换了鞋,在客厅里溜了一圈,再到冰箱拿了冷饮。然后边喝边推开门,看见两个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安静地各干各的事,兴致勃勃地说,“我今天给你俩买了特别帅的裤子!”

她拿出袋子,把两条裤子摊榻榻米上,说,“现在高中生最流行的吊裆裤!据说可以穿着跨大步!不怕挤!又帅!你俩快试试。”

她说一半的时候,挡脸看书的秦纵就笑出声。

刚才蛋疼的阮肆:“……我谢谢你妈妈,你真是我的亲妈妈。”

晚上秦纵没住家里,两个人躺各自被窝里打电话。

“以后得挑时间,”阮肆说,“不能随时随地这么浪,太吓人了,别哪天正干什么呢,一回头就是我妈。”

“是不太方便。”秦纵应该还在看书,能听见翻页的声音,他说,“来我这里比较靠谱。”

“靠谱个蛋。”阮肆吐槽,“你妈妈回来也是无声无息的。”

“以前不觉得,”秦纵说,“情侣也不容易。”

“那当然不容易。”阮肆闷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问,“决定什么时候去找陈麟啊?”

“下周吧。”秦纵顿了顿,“他们下周应该有个酒吧演出。我今天才听说,陈麟的老师是苏伯喻苏老师。”

“苏老师?”阮肆问,“我们学校的?”

“就是来应聘考试时轰动一时的高材生。”秦纵说,“二中水浅,他来的时候挺招摇,我妈都记得他。不过来了这两年一直没什么动静,学校里也遇见的次数少……但陈麟确实是他教的。”

“这么一说就不奇怪了。”阮肆抓了把头发,“陈麟他爸爸桃李满天下,我爸都得叫声老师,再带个苏……苏什么的老师也不奇怪。不过老年得子,陈麟每次犯事,他爸气得半死也没敢下重手揍过他。”

“心头肉,就这么一个儿子。”秦纵笑。

阮肆想起秦跃新添的小儿子,神使鬼差地问,“以后咱们也养个小朋友?”

两个人的家也许会有点寂寞……他不想让秦纵再体验空荡荡的感觉。

“你生吗?”秦纵关了灯,“那我会加油的。还是你想让我生?这就有点难了。”

“就问一问。”阮肆说,“还没上升到怎么生的话题。”

“不想要。”秦纵静了静,“不能再把你分给多出来的一个人,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阮肆沉默一会儿,淡定地说,“好,睡吧。晚安小对象。”

挂了电话两分钟,阮肆突然裹着被子滚起来,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又坐起来大喊一声,“我笑什么啊!”

客厅里还在看午夜场的李沁阳回道,“神经病啦。”

“不像神经病。”阮城眼镜印着光影,“谈恋爱了吧。”

我靠!

阮肆老实地躺回去,小声说,“没有……我没有。”

谈什么恋爱!

老子是谈了超甜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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