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瑶光殿外吹了一夜冷风愣是没走,秦飞飞防着景桓心血来潮唤她,不知不觉竟原地睡着。
景桓一早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她曲着长腿歪靠在殿廊柱子旁,睡得发丝凌乱,人事不省的模样。
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映出两道阴影,盈润的唇瓣紧闭。景桓莫名想到,山洞里那女子睡着的时候,遮挡之下,是不是与眼前相似?
“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清冷的声音仿佛一道凉水从头浇下,秦飞飞蓦然清醒。她本目光惺忪,却在抬头望见景桓的瞬间变得警醒慎重。
“星君。”秦飞飞起身站好,乖觉垂首。
“今日白天用不到你,去把要安顿的东西准备好。”
“是。”
景桓一消失在视线里,秦飞飞脚下飞快,迅速去找庾永安和时婉。一个晚上过去,只她在矜矜业业地害怕,庾永安和时婉或许已经收集到不少信息。
秦飞飞本以为她修为最低,又熬了一个夜,应该是状态最糟的那个,没想到见到庾永安和时婉,两人穿着姜黄色仆装,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合欢宗弟子的风情与姿色被疲惫和粗衣掩盖,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风采。
三人寻了个凉亭坐下,庾永安一言难尽,时婉银牙紧咬,只差把“我恨”两个大字描脸上。
“到底怎么了?”这才第一晚,怎么就好像经历过一场大战一样?
庾永安嘴角抽了抽,“下等仆人没有独立的房间,我被迫和三个男子睡在同一间房。一个个光着膀子只穿裤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简直……”说到这里,庾永安脸上飞红一片。
明白了,因为太过性_福而夜不能寐,下一个。秦飞飞望向时婉。
“你那算什么?跟我住一个房间的三个女仆,一听我是合欢宗的,欺负我不懂规矩,冷嘲热讽给我穿了一晚上小鞋。要不是顾及大业,我早把她们的嘴巴缝上,手脚剁了!”时婉用秀丽的小家碧玉脸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没有出乎意料,却也让秦飞飞汗毛倒立。
庾永安一副肾虚的表情,“你呢?”
秦飞飞眼尾垂下,“我在瑶光殿外将就了一晚。”
三人沉默,这是什么人间疾苦。本来可以在宗门好吃好喝,想休息就休息,想采补就采补,却偏偏领了个“不可能完成之任务”,被送到这危机四伏的地方。
“对了,有打听到什么消息没?”秦飞飞过来就是问这个的。她无能,什么都没打听到,只能询问庾永安和时婉有没有进展。
“昨天锁妖塔那边跑了个叫花瓴的蛇妖,听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玄天宗此前费老大劲才抓到,没想到还是给跑了。观星老祖派了不少内门弟子撒网式搜捕,不过我看悬。”
庾永安的话让秦飞飞莫名紧张,司空潇此番难道就是为了救那个叫花瓴的蛇妖?她原以为此次司空潇和景桓会碰上,可叹竟然没有。
“听说玉玑星君身边没有任何贴身仆人,也不允许一般扫洒的仆人去他的玉玑殿。所以我们接近他的机会更少了。”时婉烦躁地将长发撩至身后,“尽是些没用的消息,秦飞飞,你都能接近瑶光星君了,就不能从他身上打听点什么?”
秦飞飞也想,只是以她目前的情况,实在开不了口。景桓又哪里会把她当根葱?
“等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吧。”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两个同样身着仆装的女子快步走过来。
“就是她,新来的,不好好扫洒,跑这里来偷懒。”年轻的女仆欠身对着旁边年纪略长,仆装颜色也略深的女子低眉顺眼禀报。
时婉双拳紧握,这是穿小鞋穿到跟前来了。
秦飞飞起身想为时婉打个圆场,年纪略长的女仆一眼扫见她系在腰间的玉佩,忽然脸上变色,躬身朝她行门派礼,“不知星君首仆在这里,打扰了。”
啥玩意儿?秦飞飞有些懵,这唱的哪出?
年轻的的女仆视线落在秦飞飞腰间玉佩上,身板一抖,也赶紧行门派礼,一副恭敬的模样。
庾永安、时婉、连同秦飞飞自己,齐齐望向那块铜钱大小的白色玉佩,隐约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