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楼。
望着登门而入的李羡,徐娘半老的老鸨心里叫苦,嘴上却媚笑道:“哟,李捕头,您怎么来这么早,姑娘们儿还没起床呢。”
“还睡?”
李羡轻抬眼皮,望着熟练挽起他的臂膀的老鸨,冷声道:“楼里昨夜死了人,她们也能睡得着?”
老鸨虽老,但魅力更胜以往。
手臂上的柔软,让李羡郁闷堵塞的心情,也稍稍舒缓了几分。
“哟,李捕头您又说笑了,楼里不是在创造生命,就是在灭杀生命,死个把人算得了什么。”
创造生命自然是指嘿咻。
灭杀生命的手段就有很多,海绵、鱼鳔、羊肠,蛇皮,甚至还有饮食少量砒霜来达到避孕的效果。
这些知识,都是从经验丰富的张大胆那里得来。
老鸨媚笑涌动,波涛翻滚。
李羡腰肢一扭,从其怀中将手臂抽出,拍在老鸨的肉团子上,喝道:“别不正经了,你把姑娘们儿都喊起来,我要再问一下昨天的案子。”
李羡进入正题。
“额……”老鸨面有难色。
李羡见状,也不含糊,直接收起亲民的态度,冷声道:“我不管你后台有多硬,此次可不是简单的命案,若是破不了案,这青月楼日后想开门做生意,只怕是不会太平。”
听到这或提醒或威胁的话,老鸨面色稍变,媚意全无。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即使她能打通上层的关系,可这些办实事的人想要挑刺,从中作梗,那才是最麻烦的。
她咬了咬牙,道:“那李捕头你先等着,我去喊姑娘们起床。”
在李羡的要求下,丫鬟领着他来到梦月的闺房,也就是她的私人办公室,命案现场。
房间很干净,如昨晚勘查一般无二,桌椅板凳完好无损,地上有些头发丝,窗子边挂着鸟笼,不过此时已是空空如也。
临窗而望,白天时的视野更为宽阔,甚至能看到对面春花楼,早起运动的养生人士。
“李捕头,姑娘们都在大堂候着呢,您看,是喊她们一个个来,还是您要一起。”
“一个个来吧!”
李羡要来一叠纸,不太习惯的握着毛笔,准备正儿八经的做个笔录。
苏醒意识才半年,自然会写毛笔字,要说这方面的造诣,基本上达到了只有自己认识的地步。
他忽然无比的怀念起铁血工具人,大胆兄。
不多时,一位姑娘儿盈盈身影推门而入,曲线曼妙,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正襟危坐的李羡。
“青青见过李捕头。”
李羡示意她站在对面,提起毛笔,“不好意思啊青青姑娘,一大早跑来打搅你们,待会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还望你不要介意。”
“青青自然听李捕头的,知无不言。”
李羡轻轻点头。
“你和死者,也就是梦月姑娘的关系如何?”
青青想了想,道:“一般吧,除了一起侍奉过客人,很少有交集。”
李羡额头霎时挂起三条黑线,轻咳了一声,继续问道:“那她性格如何,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青青微微皱眉,沉思后道:“她性格很安静,从来不会大声叫唤,至于异于常人的地方……”
说到这里,青青的脸颊泛起微红,媚眼如丝,轻声道:“很大,没毛,不知道这个,算吗?”
淦!
为什么正经的笔录现场,透着股不正经的味道。
李羡提着笔都不知从何写起,要这样写出来,存入县衙案宗房,怕不是以为我在写小黄文。
他不由放下毛笔,决定从梦月的背景入手,“昨夜听说她是五年前来此的,那你在楼里时,她有没有提及过,来自哪里?”
“没有!”
青青说完又补充道:“大人你或许不知,在这儿干活儿的姑娘,谁没有点辛酸往事,或迫不得已的原因,尤其是以前的事,自然不会说与她人听。”
真的是这样么?
为何听朋友说,她们就喜欢给客人讲述,自己的辛酸往事,说到动情处,更是泪眼婆娑。
正思绪神游时,青青的柔媚入骨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我大概能猜到她来自何处……”
“你说?”李羡闻言再次提起毛笔。
少女柳眉微蹙,似在回忆往事。
“梦月她第一次来时,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看起来价值不菲,而且……看款式,应当是来自府城霓裳阁。”
李羡双眼一亮,不过心情又有些低落。
虽然大概猜到了来历,但府城实在过于遥远,这年头也没有高铁飞机,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实在太多。
但也总算是个有用的线索,他还是很认真的将这个信息记录下来。
沉默半晌后,李羡望着窗边的鸟笼,道:“她在这儿养的什么鸟?”
“乌鸦!”
青青柳眉轻皱,道:“我们也觉得奇怪,乌鸦本是不祥的象征,她为何要在房中养这玩意儿,许多客人也都抱怨过。”
李羡想了想,同样没弄明白,或许有些人癖好特殊,前世养鳝的都有,何况乌鸦。
“多谢青青姑娘,你还有别的线索,可以提供吗?”
“没!”
望着青青凹凸有致的身段,李羡沉声道:
“那你把衣服脱了。”
“……”
最终,在他不断的“换一批”要求下,总算是见到了楼里所有的姑娘。
不得不说,除了个别的歪瓜裂枣,大部分的长相还是极好的。
长得不漂亮也不能干这个,至于那几个稍微差强人意的,或许是有什么独特之处,生意也还不错。
让她们脱衣服,也不是李羡想看。
只为了让玉佩看得更为细致,避免再出现被马甲蒙骗的事情发生,毕竟他也不可能举着大刀,一一尝试。
最后发现都是好人,没有狼。
“李捕头,您完事儿了?”
老鸨见李羡从房中走出,嬉笑着上前挽手,满心欢喜奉上豆腐,任他揩油,或是揩他的油。
李羡咽了口唾沫,随意道:“先就这样吧,以后再有线索,可能还要再来找你。”
正惬意靠着小鲜肉的老鸨,一张春意荡漾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虽是为了公事,但让这些操劳了一夜的姑娘们起个大早,虽然没有姑娘抱怨,但神情不悦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为了体现官民一家亲的融合,李羡掏出怀中的银锭,塞入老鸨敞开的胸口中,笑道:
“这个就当补偿你们的,拿去给姑娘们补补身子。”
正在大厅休息的姑娘们顿时双眼一亮,眉目涟漪间尽是欢喜,特地在众多姑娘的面前拿出银子,也就是为了避免这老鸨独吞。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心中颇为舒坦。
也只有这种环境和地方,让男人花再多的金子,也不会感觉心疼。
“谢谢,谢谢李捕头,您可真是活菩萨。”
老鸨的媚笑越发勾人,整个人好似绵软无力,完全是李羡在托着她。
“李……李捕头。”
青青姑娘忽然羞红了脸,从一众姐妹中走了出来。
“李捕头为了惨死的姐妹,不辞辛苦,要不我陪陪李捕头吧,不然这钱……青青拿得有些羞愧。”
“就是!”
“算我一个!”
青月楼的姑娘瞬间骚乱起来。
未等李羡严词拒绝,老鸨惊疑的嘟囔声,在嘈杂的大厅格外刺耳。
“这银子,怎么和昨晚梦月陪的怪人,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