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不怕电不怕刀的冯贱人,居然被我这口唾沫啐又惊又乐,忍不住吹牛道:“威子你看我,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嘿嘿!”咱这正宗处男,全身都是阳气,死贱人还摸我手,我克死你!
孙威探头向下看:“老俞你等会再吹吧,搬个板凳来看热闹了!”
“又怎么了?”我当然不认为一口唾沫就把冯贱人啐死了,伏在台上,全神戒备向下看。
冯贱人立于高台下,一张漂亮的脸被我唾沫所带阳气烧的满是黑麻子,她连声厉啸,双臂伸展,身体再次升了起来,自腰部以下,蛇爬了满身,大大小小的蛇一个衔着一个,群蛇涌动,鳞光闪闪,宛如穿了一件极其宽长华美的裙子,蛇之裙裾拖得长长的。
孙威对着她吐了一口唾沫:“老俞,吐她!淹死她!”
“我怕累死!”这傻小子,也不见冯贱人多大的个子,居然想用唾沫给她洗澡,也不怕唾尽人亡。
冯贱人升到平台之上,对着孙威俯冲下来,一边冲一边噼哩啪啦往下掉蛇。我一看这可不行,先别说冯贱人好不好对付,光她弄来这批有毒没毒的蛇,就够我们手忙脚乱的了。急忙双手一挫,念动咒语,召唤出掌心雷。***,你不是嫌电棍电压低嘛,老子现在是天雷教教主,率领雷公电母,左手六万伏的掌雷烤蛇,右手八万伏的电尸!
一时间,高台上雷声滚滚、电光窜动。空气中充满着烧蛇地味道,冯贱人被我大雷赶得跟猴子似的到处乱跑,身体虽然没大事,衣服和头发却被烧得七零八落。
以往我们碰到的僵尸,通常只会掐、咬、掏、抓,全仗着力量大、速度快嚣张,而冯贱人却完全不同,她的灵魂被封在体内,等于尸妖。此刻被雷得急了。发出一声尖厉的怪叫,那声音极度刺耳,如尖针般从耳膜扎进脑子,我头脑一木。掌心雷发不出去了,冯贱人双臂暴长,两个大手如蒲扇,一把拍向我的脑袋。
我躲闪不及。只得“呸”地一声,往她一只手心里吐口唾沫,趁那只手缩回去的空隙,就地一滚。躲开了她另一只手的攻击。
那边,孙威也吐了她一口。可惜孙威这口唾沫没什么威力,徒惹人生气耳。
我、孙威、冯贱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往上冲。她是连着几次没占到便宜,有点胆怯。我和孙威其实也没底,硬拼是拼不过,还怕不小心滚台下去喂蛇,最好能拖到公主完成任务,摄走她的灵魂,剩下一具破尸体就好办了。
冯贱人五官挪位,在台上绕着我们疾走,一股极阴地风随着她身形,在我们身边窜动,阴风越来越盛,夹着呼啸之声,我只觉冰寒入骨,情不自禁地簌簌发抖,一低头,脚下竟然结了厚厚的冰,身体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我和孙威对望一眼,暗暗叫苦,如果这会儿她冲上来,我们四肢僵硬,还真不一定躲得了。
然而,此刻冯贱人的注意力已不在我们身上,她睁着一双怪眼,专注地打量着公主,神情里有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凶怨之气。
啊哟!我跟孙威闹这么大动静,就是想把她地注意力完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给公主留下做法的时间,可是,她还是注意到了!
我偷眼看去,公主仍然端坐在那里,眉梢发上都是白霜,嘴唇不紧不慢地嚅动,身边的八面小旗被吹得发出猎猎的声响,也不知道进行到什么速度了。晕啊,公主怎么还没完活呢?
冯贱人似乎对公主有着天生地恨意,看了几眼,“嗷”地一声蹦起来,向她扑过去,十指弯如钩,插向公主的头部。
我一看不好,已来不及念咒催雷,急得在身上一摸,伸手从怀里把黑丝拂尘掏出来,“嗖”地当飞镖扔过去,也不指望能对她有什么伤害,只要容我缓过手来就行。
冯贱人的手指离公主不到二寸的时候,拂尘砸到她地脑袋,她反手抓过,看了看,满面的凶气顿时一收。
咦?都成尸妖了,还能认出拂尘是她生前表哥的武器?这份情谊,用刻骨铭心都形容不来啊!
趁她发呆地功夫,我急匆匆咬破右手中指,在左掌心画了道灵符,嘴里叽哩咕噜了几句咒语,五指箕张,一道银光从掌心发出,射向冯贱人地咽喉位置——容易嘛我,都逼得用血剑了。
银光透冯贱人咽喉而过,穿出一个乌洞,她摸摸喉间,“嗷”地一声吼,声音好像从漏气地破风箱钻出来,呜啦呜啦的,双掌指甲伸弹出尺许长,挖向我地心窝。
“看我一脉神剑!”我挥着左手,银光乱射,可是这贱人根本就不在乎,我把她身上都射透光了,也没拦住。眼见她的长指甲已撕衣而入,胸口上的皮肤一阵刺痛。我心里一凉:“完!这就交待了!”呜呼!虽然魂魄可以学公主一样去夺别人的舍,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这身旧皮囊!
孙威惨叫一声:“小越!”身子向前一扑,抱住冯贱人的脚往后拖,我就势滚开。冯贱人反手抓住孙威后心,阿呸钻出包包,用力在她的爪子上咬了一口。冯贱人理也不理,抓住阿呸就要捏死。
我大惊,在地上拾起拂尘,往冯贱人面上一抽,想起她适才看到拂尘的样子,灵机一动,顺口叫一句:“表妹!”
冯贱人顿时一呆,手一松,孙威和阿呸从她掌握中漏了出去。我眼角瞥见那二位快速逃到台子的另边,看来他们没事,稍放下心来
冯贱人看了我一会,眼睛又冒出凶光。叉开十指向我抓来。
我向后一跳:“表妹,是我,我是你流云表哥!”
冯贱人又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打量着我,满面的疑惑。
我一看挺灵,立刻冒充拓跋流云,跳来跳去,拿着拂尘不停地在她面前晃:“表妹表妹表妹表妹……”嘴里起劲地念叨。
不知道是听觉疲劳了还是看出破绽来了,冯贱人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烦地样子。尖利的手指又抬了起来。
孙威在边上瞎支招:“老俞,这样不行,没看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啊!你得对她亲热点,说‘亲爱的表妹。我想死你啦’,就跟过去地主在街上调戏民女似的!”
“去!你少起哄!”我回了一句嘴,转头对着冯贱人用京剧腔调说:“啊呀,表妹。多年不见,你~~你一向可好么?表哥我甚是思念哪!”公主他们那个时代好像不是这么说话的,不过这话太肉麻了,好好说我也张不开嘴啊!
嘴里念着台词。我又配上动作,当真模仿着恶少调戏民女的样子,用拂尘一端去挑冯贱人的下巴:“表妹。你可越长越漂亮啦!”
没想到冯贱人居然是个贞洁烈鬼。我这不庄重的举动。惹得她发飙了,双臂倏然抓住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差点被摔散架,坐在地上骂:“威子瞧你出这馊主意!”
冯贱人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又将我拎了起来。我拿着拂尘拼命摆动,却因为脖子被掐说不出话来。
孙威猛地跳过来,在冯贱人面前一晃,叫一声:“表妹!”趁冯贱人又是一呆之际,从我手中把拂尘接过去,用拂丝在她脸上抽来打去,大声唱道:“表妹呀表妹,我爱你……”
冯贱人静静地听了片刻,正当我们心中暗喜地时候,她另只手突然暴起,把孙威的脖子也掐住了。靠!咋突然就学精了呢!早知道她不再上当,咱也不能用同一招啊!
冯贱人把我们高高地举起,我们哥俩同时闭眼,祈祷她千万不要把我们丢去喂蛇。
危险时刻,公主身前死门上的小旗,突然冒出一股青烟,然后“噗”地点燃了。
冯贱人身形倏地一顿,硬生生地转地身去,面向公主。
死门之旗一燃,那黄符撕成的纸人也活了,它飘飘悠悠绕旗疾走,公主双目一睁,神光湛然,左手在龙颜短剑地脊上轻轻一抹,一剑刺在纸人的心脏上。
冯贱人“啊”地一声怪叫,从心口处喷出一股黑血。她松手把我跟孙威抛在地上,双手按向伤处,一步一步向公主走去。
我跟孙威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挡住冯贱人。靠!我一脉神剑在她身上穿那么多洞,也没穿出一滴血,真郁闷。
公主左手如按琴弦,轻轻连挥,封住纸人头顶、七窍、檀中、丹田等位置。
冯贱人突然站住不动了,从头顶、檀中和丹口钻出三缕黑烟,接着七窍又逸出七道白烟。
黑烟白烟脱体而出,茫然在上空转了几个***,便向四处疾窜。
公主急急念动咒语,然后大喝一声:“赦令!”宝剑在纸人头上虚虚一砍,那十道黑白烟倏地投入到纸人上去。与此同时,死门上的小旗突然冒出一个大火花,然后化为灰烬,另七面小旗则突然倒地。然后,冯贱人的身体也直直地仰面摔倒,身上鲜润地肌肤迅速衰老枯萎,几秒钟的时候,就抽成一具干尸。
公主拎起纸人看了看,那个小纸上出现清晰的五官,面容和冯贱人一模一样。她将纸人折成一卷,放在掌心,右手并指凌空虚画,然后吹了一口气,纸卷无火自燃,瞬间便烧成灰,她把符灰放入口中,用力地吞下去,面上露出恨绝凄厉的表情,好半天才慢慢恢复平静。
孙威奇怪地问:“老俞,她干嘛?”
我有些不忍心地说:“她把冯贱人地魂魄锁在自己的身上,以后贱冯人随便她怎么折磨作践,都逃脱不掉啦!”
孙威担心地问:“你把话说明白,是锁在洛蓝的身上吗?”
“不是,是锁在她自己地魂魄上,以后冯贱人就是她地鬼奴,随她心意处置,和洛蓝没关系!”
孙威放心地点点头。
我又想起一事:“公主,要不要搜搜冯贱人地尸?”
“搜尸?”
“你不是说个什么祖传宝图,以人墓术下在仇家身上吗?”
公主微微一笑:“图我已经拿到了!它附着在仇人的魂魄之上,如今这贱人地魂魄尽入我掌握,我随时都可以令图现出来!”
我非常想看看那副图是什么模样,可那是公主家的祖传之宝,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们找路出去吧!”我看看地上冯贱人的枯尸,想想刚才还新鲜如生,现在它却只剩一副枯骨,唉,真是人生无常。本想把拂尘带走,想了想,决定把它留在贱人身边,骂我心软也好,娘们也罢,只要自己心安就行了。公主也没有意思要赶尽杀绝,于是我来到干尸旁边,将拂尘放入它的怀抱,然后转头和公主研究出路。
孙威突然紧张地说:“老俞,情况不对!你看那些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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