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后宫的这些女人无论如何闹腾,到最后成为众矢之的的都会变成沈辞忧。
宫里年节前唯一的喜事就是她得了封号,各宫嫔妃自然都上赶着来跟她敬酒。
妇人吃酒和男子所饮烈酒不同,她们喝的都是用竹叶酒勾兑了果汁的香酒,酒味很淡果味却很浓郁,有些像现代的预调鸡尾酒。
可即便是这样的低度数调和酒,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来人嘴上都操着不同的说辞,沈辞忧喝了这一杯就无法拒绝那一杯,最后还是李墨白见她被人围着灌酒有心替她解围,明面上指着她说道:“荣贵人不胜酒力,再喝下去怕是要发癫。佩儿、琦儿,带着你们主子回宫醒醒酒去。”
暗地里等沈辞忧出了桐花台后,三福嬉笑着迎上来附耳道:“贵人小主,皇上托奴才叮嘱您一声,让您别忘了今夜的约定~”
沈辞忧暗暗吐槽:【呸!喝多了还不忘惦记lucky的屁股,这个狗男人!】
于是也不知是因气还是因妒,回宫路上她吩咐佩儿道:“回去吩咐宫人今儿个都早些睡,好容易赶上年节你们也轻松轻松,就不必守夜伺候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除夕夜宴才算真正的散场。
李墨白‘借酒装疯’却被太后逮了个现形,“皇帝要是喝醉了,皇后宫中一早就备下了醒酒汤。桐花台离凤鸾宫不算远,皇帝可去皇后宫中喝了醒酒汤歇下罢。”
祖制规矩,除夕夜,帝后合衾。
算来自己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去过皇后宫中了,太后横在面前要他给个交代,李墨白也不好太随着自己性子来。
只得道:“瞧朕,喝酒喝糊涂了。今日是除夕佳节,自当摆驾凤鸾宫。”
太后听了这话,才笑着颔首,期间还不忘向皇后使着眼色。
同皇后回了凤鸾宫,发现今夜伺候的宫人极少。
皇后向来重视自己的位份,凤鸾宫更是一年四季雷打不动的‘门庭若市’,仿佛非得伺候她的人多起来,才能显出她的尊贵。
“今儿你宫里倒是清净。”
“宫人们劳碌了一年勤勤恳恳伺候着,臣妾许了他们休息两日。”皇后说着又吩咐香菱道:“将一早给皇上备下的醒酒汤呈上来,你也退下歇着吧。”
香菱在与皇后的目光短暂交汇过后躬身退下。
李墨白与皇后对坐烛台暖座下,皇后故作姿态含羞带臊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他只看着凤鸾宫上下华贵又冷冰的金翠装饰,问道:“朕记得这还是先帝昭容皇后居住时的装饰,这些年你怎从不想着更替?”
“昭容皇后多子,相士说那福气和住殿的风水一事也有关联。臣妾以为这是个好彩头,且这些也住惯了也觉着舒心,就没想过动了装潢。”皇后浅笑着剥了一枚乳橘递给李墨白,“皇上今日和几位王爷饮得可还尽兴?”
李墨白并未接过乳橘,而是坐定在原地,将皇后晾在一旁颇显她举止颇为尴尬。
“昭容皇后多子,长兄,老八,老九,辉庆公主和端和公主都是她所出。可长兄招惹青楼女子得脏病离世,去的不体面;老八意图谋逆被圈禁宗人府多年;老九沙场之上断了条腿不能人事,今儿饮酒的时候还在抱怨每到阴雨天关节处就隐隐作痛;辉庆公主嫁与番邦不过三年就殁了;唯有端和公主嫁得如意郎君,如今日子过得尚算顺遂。”
李墨白稍顿须臾,回眸平视着皇后,“这样的福气,可也是皇后所求?”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幸而此刻香菱奉了醒酒汤入内才将局面打破。
皇后顺势将乳橘放到一旁,接过醒酒汤来递给李墨白,“皇上酒喝多了,喝过醒酒汤醒醒酒吧。”
李墨白接过碗盏饮了两口,徐徐道:“其实你若少思虑少盘算一些,这皇后之位和掌六宫事权,永远都不会易主。朕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皇后连声应和道:“是,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不知怎地,她这句话语调柔柔绵绵的,听入李墨白耳中,却勾起了他异样的悸动。
他望着皇后春水似的眸子,一阵阵无端的燥热自胸口蔓延至全身。
“皇上,您出汗了。”
皇后坐到李墨白身旁,扬绢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滴,柔弱无骨的手掌不老实的向他领口内游移,“若是觉得热,臣妾替您更衣歇下吧?”
脑海中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支配着李墨白的行动,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变得软绵无力,却还是鼓足了劲将皇后已经塞进他衣衫里的手推了出去。
正此时,忽而听见凤鸾宫外有人在大喊,那声音像是伺候在禧贵妃身旁的秋喜。
“皇上,贵妃娘娘胸闷头疼得厉害,想请您去瑶华宫看看。”
皇后的脸色登时变了,冲殿外唤道:“去看看何人在外喧哗吵了本宫和皇上安歇,教训一顿将人打发回去!”
李墨白只当是自己喝醉了,借机刚好开溜。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贵妃不是矫情的性子,她的宫人能来这儿请朕,必是她难受得厉害。朕去看看什么情况,等下再回来找你。”
“皇上~~~”皇后拉着李墨白的袖摆不让他走,“禧贵妃有病有太医看顾,纵是皇上去了又有什么用?”
奈何李墨白这会儿已经浑身燥热难耐,已经没有跟她多废话一句的力气了。
他执意要走,皇后拦也拦不住。
眼瞧着他出了寝殿的门,不明所以的香菱连忙跑进去问皇后发生了何事。
“娘娘,皇上他就这么走了?”她看一眼已经被喝过的醒酒汤,大叹不妙,“呀!祝大人说了这药的药效猛烈,混入水中哪怕只是喝了一小口也会即刻起作用,皇上这要是去了禧贵妃那儿,娘娘一番心血岂非付诸东流为他人做了嫁衣?”
“知道还不快去将皇上追回来!?”皇后嗔怒道:“门外的御驾一早就被本宫给遣了,皇上他走不远!”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来喜一边喊着,一边跌跌撞撞闯进来跪在了皇后面前,“禧贵妃宫里的人是派了轿辇来的,皇上一出咱们宫门就被秋喜请上了轿......”
“放肆!胡闹!”皇后又惊又怒,面部表情变得十分扭曲,竭力嘶吼道:“去给本宫将轿辇拦住!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将皇上给请回来!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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