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福书院 > > 欧皇[修真] > 63、濒死

63、濒死(1 / 1)

那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朝砚倒是略有耳熟,却也没有抬头去看来人是谁。

那人骑着巨大的妖兽过来,朝砚低着头只看到了他的金丝靴子,然后就听到了那人熟稔的上前打招呼道:“公输兄怎么不告诉一声就要走了,为何不等我一起回天选城?”

“族中长老有事,并非刻意,”公输迟的声音委实说不上热切,“你还是随朝家一起回去的好。”

他说的冠冕堂皇,可朝纯又哪里不清楚都是借口,心下立时有些不舒服:“纯并未要求一起回去,此行便当作来送行吧,我们大约明日出发。”

“多谢,”公输迟没有多余的话。

朝砚却听出了那少年人是谁,朝家朝纯,之前在朝家的时候并不认识,想来是后来新晋的修士,这次满城找他一个人的时候倒是经常听到这少年的声音,难怪有些熟悉。

朝砚并未抬头,只是听着这话语来往之间,这位可能还是位迷弟一样的存在。

公输迟冷淡,朝纯也不好多说,他让开了道路,朝砚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偏偏另外一个要命的又来了,这个声音朝砚更加熟悉。

“公输前辈要走,怎么也不告知一声,敛好为公输家各位送行,”金敛的声音温柔动听,朝砚却仿佛听到了刀吊在脑袋上的声音。

倒不是朝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这金琳城之中的安排和手笔之中,总是能看到这位金敛公子的手笔。

之前尚未牵扯到利益还能当个朋友,如今朝砚只能默默祈祷这位仁兄眼瞎。

“族中有事,故而先行一步,”公输迟对于金敛的态度跟旁人也无甚区别。

“原来如此,”金敛语气之中带着歉意,“只是如此一来,真是我金琳城失礼了,公输家要赶路,不若敛做东,吃过午饭再行赶路?”

“多谢,不必麻烦,”公输迟拒绝道。

金敛也不见被拒绝的恼怒,只是余光从公输家的队伍之中扫过,轻轻的咦了一声道:“这公输家的人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个。”

公输迟并未说话,一旁的朝纯看了一遍道:“有么?”

“敛向来对于数字有些敏.感,公输前辈莫怪,”金敛先是致歉,随即开始建议,“虽说按理来说不该对公输家进行检查,可是敛也担心有人冒名顶替,若是混入其中带走了,岂非我金琳城的罪名。”

他说这话的时候,朝砚已然感觉到了那盯上来的目光。

他的这位兄弟不是对数字敏.感,而是对于人的身影样貌敏.感的很,俗称的眼力不错。

若是交友方面,这一点绝对的无往不利,毕竟只见过一面下一次那人能清楚的叫出你的名字,绝对是加好感度的。

像朝砚这种没心没肺的,怕不是好感度都要掉光。

“如此的确是不好的很,”朝纯也担心那朝砚就此溜了,他既想朝砚出现,又不想那人出现,那人怎么溜都好,但若是混在公输家溜了,只怕公输伯伯要问责于公输迟,“公输兄,还是检查一番再走不迟。”

“你们是对我公输家没有信心,还是对我公输迟没有信心?”公输迟的语气之中带了一丝的不悦,“莫非尔等以为我眼瞎?看不出来谁是不是公输家的人?”

“并非如此,”金敛收拢了手指,被那气势所迫,低下了头去,“只是城中戒严,不能放过……”

“金家盗贼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公输迟打断了他的话道,“此次人员多少你若是一眼看出只怕贻笑大方,家父出行时就带走了几个,如何多出一个?你倒是说说,嗯?”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强行检查,只怕结仇,金敛后退一步道:“是晚辈冒失了,公输前辈请。”

“告辞,”公输迟驱了一下座下的妖兽,那妖兽继续前行,公输家人后续跟上,如同来时一般威势赫赫。

金敛望着那队伍的最后面轻轻的笑了一声,但见那人回头,只挑眉对视后转身离开。

尽人事而听天命,此事在公输迟而不在他。

公输家队伍再行,朝砚跟在最后面想了想金敛那时的笑容。

他相信那个时候金敛已经认出了他,若是金敛非要拿下他,只需要大喊一声,他的行踪暴露,不管怎么样金家都能占到那部分便宜,比脸皮厚这种事情,那几位家主的脸皮朝砚觉得跟自己可以媲美一两分。

可是金敛偏偏没有,没有阻拦,也没有追,就那么一笑以后离开。

他尽到了检查之责,即便日后出了问题,也是公输迟的事情,偏偏金家家主又不能朝人家公输迟发火,公输家捧着这位天之骄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责罚。

即便责罚,朝砚也觉得这位小老弟不是那种随便认命的主,那外表看着冷酷,其实脑子活络着呢,吃亏更是不可能。

再行十里,朝砚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跟随的步伐松缓了些,然后在绕过一棵树时躲进了后面。

那前面骑着妖兽的人并未回头,朝砚却知道那位应该是知道的。

城已出,交易达成。

虽然小老弟在别人那块儿吃不了亏,可是在朝砚这块嘛,连朝砚自己都觉得那位亏吃大发了。

朝砚倒是想给人家灵石作为答谢呢,但是他也怕到时候人家开口就问:“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才拿灵石补偿?”

所以先欠着好了,人情这种事,以后遇见了再还。

在公输家的队伍走远以后,朝砚换下了人家的制服,顿觉自己从翩翩竹林公子变成了一个富家少爷型。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外表了,现在得找到他家崽儿先。

朝砚辨别了一下方向,在发现米果儿给他传来的感觉跟西方完全是相反的方向时叹了一口气认命了。

这不是跑错了方向就是绕地球一周了,不对,这里不是地球,可是这地面也瞅不出来是不是个球啊。

追人仍然得用走的,朝砚有两只妖兽,一只米果儿能坐,但那位姑奶奶懒得出奇,直线向朝砚自己靠拢,而另外一只,朝砚怕自己一屁股下去今晚就能吃烤兔肉了。

就在朝砚对于自己的前路一筹莫展,不断的跳跃前进时,远远的尘土飞扬,一匹马带着缰绳横冲直撞,宛如一只刚刚得了自由的小鸟,然后在路过朝砚身边时又被拉住可缰绳。

那马嘶鸣了几声,颇有几分不甘,朝砚却瞅着那马后面拉着的一截木头,觉得那好像是自家崽儿坐的马车车辙上一段。

他家小倒霉蛋真是驾个车都能把马给丢了。

朝砚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那马也是呗训练过的,立刻朝着朝砚所驱策的地方奔了过去。

而在朝纵那头,几次堪堪避过那几位开光修士以后,他们的运气似乎是走到了尽头,在一处山洼之地,前后山石嶙峋,前有公输家主站在巨石之上拦路,后有朝家家主负手轻笑,左右两侧更是不少的开光修士团团围住。

“你便是砚儿的那个养子?”朝辉开口询问道,“你可知砚儿在何处?”

朝纵不惧怕米果儿,因为米果儿从未朝他施过压,可是围着他的这几个人却人人虎视眈眈,气势毫不收敛,看似客气,实则已然追出了火气。

“不知道,”朝纵抿了抿嘴唇冷淡的说道。

他人虽小,看着紧张却还能答话,若是这样的性子放在一个这样小的修士身上,朝辉必然欣赏异常,只可惜却是一个锻骨的孩子。

朝辉从未想过朝砚不会将朝家功法传给这个养子,他只以为是这孩子不能引气入体,才只能进行锻骨。

只是瞧不上归瞧不上,该拉拢还是要拉拢的。

“他连这开光的妖兽都能交给你,可见重视,”朝辉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慈祥,“你是他的养子,可知我是他的父亲,那孩子太过于淘气,总是不着家,如今自己还是个孩子,倒又养了个孩子,你跟爷爷回去,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的话循循善诱,其他家主脸色却是变化不定,若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在这里,只怕是会耳根子软,可朝纵他……只相信朝砚一个人。

“你又如何证明你是爹爹的父亲?”朝纵水亮的眼睛之中戒备稍减,似乎已有亲近。

朝辉笑意更深:“我乃朝家家主朝辉,我姓朝,他也姓朝,还需证明么?”

“自然需要证明的,”朝纵抚摸着手下米果儿的鬃毛,一脸无辜加正经道,“如能确定身份,我爹爹回去的家里,他的妖兽也要跟着去的,所以不能轻信。”

“那你要如何证明?”朝辉眼中更添自信。

朝纵抿了一下唇道:“爹爹曾经说过,他的父亲是世界上第一厉害的人,你们谁是最厉害的那个,我就跟谁走。”

他的话语稚嫩,可是话音落地,刚才还围着米果儿的修士家主们彼此之间仿佛多了一丝微妙之感,人人扫过他人,都有些防备。

“若论实力,自然是公输家主最强,”一位家主开口道,“小孩儿,你爹爹的话不过就像你认为你爹爹最强是一样的。”

“我爹爹的话就是对的,”朝纵还要再说,却被朝辉伸手制止。

“孩子,即便分出胜负,你也无法真的确认,不如跟我们同回天选城,等你爹爹回来了,自然知道哪个是他父亲,”朝辉笑着道,只是眸中带着冷意。

这孩子……

朝纵抓着米果儿的鬃毛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此时最好的对策是什么,可是不管怎么想,好像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些人。

这些老狐狸们果然老奸巨猾。

“谁知道是不是想把我们带回去剥皮吃肉呢,”米果儿不满的跺了跺大地,周围漂浮着几个修士,愣是让它想到了那天被很多人围着的场景,本来心里火气就一阵一阵的往上冒,这些老不休竟然还敢刁难它家儿子,“我们要是不回去,你还能杀了我们不成?什么正道修士,恶心!”

米果儿直接啐了一口,结果唾液太多,直接湿了一片的地面。

“孽畜果然是不通人情之物,朝家主可是想自己儿子回去,若你胆敢阻拦,便是杀了又何妨,百善孝为先,他朝砚还能因为这个跟他父亲置气么?”旁边一位城主嗤了一声说道,那手上执着的剑都已经开始吞吐剑芒。

杀一只妖兽说出去对谁都能交代,妖兽非人,即便会说话,也不过是畜生一类,至于那个孩子,若是能抓回去最好,若是不小心被波及了,也只能怪他太过于伶牙俐齿,命数不好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想跟我们回去了,”朝辉叹了口气,语气仍然是慈祥的,“朝家家规,遵父命乃是第一条,你既是他的养子,我是他的父亲,代他教训你也不算是越庖代俎,只这妖兽着实不将人命当回事,着实该杀。”

便是杀了也不能让他人得到,否则后患无穷。

妖兽一除,便是这样一个锻骨的孩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朝辉正待动手,就听一声住手,那坐在米果儿身上显得极为娇小的朝纵咬着牙道:“我跟你们回去。”

朝辉怔了一下,刚才跃跃欲试的家主们也愣了一下,但随即朝辉嘴边的笑意加深:“如此甚好。”

若是就这样杀了,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朝纵被朝辉他们带走,随身看护,米果儿并未被关起来,只是体型变小一路跟随。

朝辉就像是拿捏准了米果儿对于朝纵的感情一样,对于米果儿的行踪似乎没有丝毫的担心,甚至一人一兽晚上睡在一起也无妨一样。

夜深人静,周遭无人,米果儿的吻部贴了贴朝纵的面颊,在周围设了一个小小的禁制后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他们防备再松一些,明日再走,”朝纵将头埋在米果儿的皮毛里面,声音小的连蚊子都快听不见了。

他们被追了数日,全力跑路之下也使得返程的路格外的长,可是朝纵要的就是这样的长,长时间的安分乖巧才能够使那些人放下戒心,才有利于他们逃跑。

一夜好眠,第二日照常赶路,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在当天晚上,所有的人都闭目养神的时候,那原本缩在一起的两小只偷偷的挪了出去,米果儿踩在地上悄然无声,朝纵更是屏住了呼吸,但凡有一点儿动静一人一兽都会暂时停滞不动,直到安静时才再次行动。

一直到了他们远离火光所在的地方,朝纵爬上了米果儿的背的时候才喘了一口气道:“快走。”

朝砚不想回去当然有不想回去的理由,朝纵跟他待在一起,多多少少知道那人的性子是随遇而安的,只要不过分要求,不强制压迫,不涉及性命,那人向来都能找到最为舒适的方式生活下去。

可明明能够回到朝家一劳永逸他却不愿意,也就是说回去以后对他不好。

既然对他不好,朝纵自己就更加不能成为别人拿捏他的把柄。

米果儿刚才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出了那片范围,四腿一蹬飞快的踩着树枝飞离而去,可是他们离开的快,却偏偏在飞到某处空白地方时遇到了一块透明的屏障。

仿佛一瞬间的电流贯穿浑身,米果儿尚且有点儿受不得,朝纵更是闷哼了一声,在米果儿从天上掉下来时直接从那堪称宽敞的背上滑了下去。

“朝纵!”米果儿想要低下头去看看小不点的情况,却发现周围漂浮着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朝辉和公输迟他们。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朝辉的眼中全是失望之情,随即朝旁边的一位家主拱了拱手道,“多谢吴兄的风雷钟,果然杜绝了这妖兽的逃脱。”

“你们怎么敢?!”米果儿怒吼出声,即便是那样属于小姑娘的声音,也带着几分的破音。

它低下头的时候朝纵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身体的虚弱程度却是它一闻就能闻出来的,那是浓郁的血腥的味道,即便一时爬起来了,外表看着没什么大碍,可是内里若是不及时施救,只怕真的会出事。

“你这妖兽好生不讲道理,莫非是我等让你往这风雷钟上撞的,”另外一位家主嗤笑了一声说道,“若你不逃,跟我们乖乖回去,他自然什么事情也没有。”

“你们做梦!!!”米果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周身的灵气旋转,形成的漩涡带动着周围树木的冽冽作响,像是暴风雨要来临之前的场景。

它很少生气成这样,以往那些凡人惹了它,运气好的捉弄几下也就放走了,运气不好不过是当苍蝇一样拍死,平生气愤,一次在失子之痛之时,它几乎毁了一座山头,一次在朝纵丢失之后,它翻遍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如今是第三次。

灵气成漩涡,米果儿的声音都带了几分的模糊,它说:“儿子,离开这里,走远点儿。”

朝纵从地上爬了起来,电流从体内经过的感觉让他的身体还有些麻木,扶着米果儿的腿爬起来的时候还稍微踉跄了一下,脏兮兮的小手一手扶住了旁边,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可是他在行动的时候,还是有点点滴滴的血液从指缝中间滴落在了草叶之上,鲜红的一点,触目惊心。

米果儿不想他有事,他也不能碍事,朝纵努力的往前走,即使眼前偶尔一黑,一片模糊,也继续的往前走着,直到再次走到了那片透明屏障之前。

“不过是一个破风雷钟,也敢在姑奶奶的面前卖弄,”米果儿抬起了巨大的爪子,蕴了灵气在上面,狠狠的朝那透明屏障上拍了上去。

一阵地动山摇,嗡声不止,那透明屏障也显现出上面的花纹来,金光流转,可是随着这一拍,上面却卡巴的出现了一道裂纹。

“妖兽尔敢?!”那位家主一惊,见它要再拍,只能伸手一挥将那风雷钟招了回去,原本笼罩在头顶上大钟顿时变成了一鼎小小的钟落在了那人的手上,虽然看似与施展之前无异,可是上面的裂纹却让那位家主心疼不已。

“妖兽果真是横行霸道,”公输昱冷哼了一声道,“若是不从,今日便是收拾了又如何,还请诸位家主助上一臂之力,待到日后,公输家必有重谢。”

“何必言谢,”几位家主纷纷退让,却是围了上去。

米果儿哼了一声,直接朝着最前方的公输昱抓了过去,爪尖与那剑身相交,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几名开光修士对阵一只开光妖兽,竟然久久都拿不下来。

而在朝纵努力前行的地方,有一道身影站在了那里,他的眼睛有些模糊,却能看清楚那人是谁,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想怎么样?”

“虽然利用一个孩子卑鄙了些,但是即便放过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替爷爷抓住那只妖兽,”朝辉看着朝纵的眼神之中带着悲悯,可是目光的最深处却是一片的冷意。

“你,以为,你抓得住我?”朝纵说话断断续续的。

“若是连一个孩子都抓不住,岂非不配做那朝家的家主,”朝辉伸手朝他抓了过来,正如他所言,抓住一个孩子,轻而易举。

他抓住了朝砚,手甚至不用捏在朝砚的脖子之上,只是扬声喊道,“妖兽,你若再不住手,他可就没命了!”

一声呵斥,原本震的地面不断作响的打斗在瞬间停滞了下来,可米果儿停了,却旁人却没停,一道剑芒划过,直接捅进了米果儿的腿上,没入其中。

一阵剧烈的嘶吼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树林,伴随在其中的,还有一个人的怒吼声:“竖子尔敢?!”

一道掌风击打在那小小的身体之上,那道小小的身影如同雨后的蝴蝶一样倒飞了出去,怀里抱着一把滴血的剑,只是身上沾染的血液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他捅的那个人的。

“朝纵!!!”米果儿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口,朝着朝纵的方向扑了过去,生生的将他笼罩在了自己的四肢之下,再不许人靠近。

而在朝纵原本的位置,朝辉捂着肚子上不断流血的伤口,浑身颤抖不已,也不知道是血流过多还是因为怒气磅礴。

堂堂开光修士竟被一锻骨小儿所伤,若是说出去,只怕整个修真界都会嘲笑他们朝家。

公输昱在朝辉的身边站定,眉毛倒竖的更加厉害:“怎会如此?他一个锻骨修士怎么破的开你的防御?”

“上品法器,”朝辉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彻骨的冷意,“竟然能拿到这样的宝贝,我那儿子真是运气不错。”

“上品法器?”公输昱的目光转向了那妖兽的腹部,目光之中划过一丝什么。

人的修为固然有限,可是若是拿的武器不一样,对于修士的提升也不一样,就像朝纵一个小小的锻骨修为拿着那样的法器能够直接破开朝辉周身的防御一样。

他身为公输家的家主,也不过使用一把中品法器,上品之流虽有,可是却不在他的手中,可朝纵一个锻骨的修士,竟然能够拿到上品法器这样宝物。

妖兽也好,灵脉也好,法器也好,那朝砚的运气未免太过于好了些。

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否则他的迟儿……

公输昱扶稳了朝辉,然后抽手道:“朝兄暂且歇息,待我上去将那宝物取回来给朝兄出气。”

他跃跃欲试,却不想米果儿周身灵气转的更快,虽然血腥味不断的浓郁,它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趋势,那双本是琥珀色的眼睛变成了完全的赤红,让它看起来不像是一头妖兽,而像是一头凶兽:“谁敢过来,姑奶奶就跟谁同归于尽!”

它这样的架势,竟是随时打算自爆。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位家主顿时退了开去,开光妖兽的自爆哪里是说笑的,即便能逃脱开来,只怕也要受重伤。

场面一时僵持,竟无一人敢上去。

若是退却,只怕他们哪里还有半分颜面,可若是停留在此,米果儿的情绪已经越来越不稳定,好像随时能够择人而噬一样。

风声鹤唳。

直到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样的平静:“报!家主,天选城内混进了魔道中人,迟公子请家主速归。”

公输昱原本的对峙停了下来,一招手拉了那人上前来道:“怎么回事?”

“彼此家主们皆不在城内,魔道趁弱大举入侵,家主和诸位家主快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人的语速又快又急,浑身凌乱气息短促,显然已经累了多时才找到他们。

这样的消息传出,什么妖兽,什么法器都不重要了,家若是被断了,要那些个宝物也没有半点作用了。

“朝兄,”公输昱扭头看向了一旁正在打坐的朝辉,脸色很是难看。

“走,今日便算是便宜他们了,”朝辉勉强站起身来,脸色苍白的御器离开,其他家主也顾不得其他,那仙城才是立身之本,若是连本根都没有了,也不过是一个个的丧家之犬。

诸位家主纷纷离去,只有那侍卫倒在草丛一种半晌爬不起来,竟是有些力竭之态,那公输昱着急回去,竟是也没有带上他。

周围一片宁静,米果儿嘶吼了一声,形态变得娇小起来,趴在朝纵的身上却不敢动他,只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儿子,儿子……”

一只手从它的身后将它从朝纵的身上抱了下来,米果儿本能的想要去防备,却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感觉时叫了出来:“朝砚?”

“到,我来了,”刚才趴在草丛之中的侍卫从脸后面揪了揪,将那块薄如蝉翼的面具揪了下来,月色之下,赫然是那张生的盛气凌人的脸。

也是他扮作侍卫将那些人骗走的。

从前米果儿虽与他签订契约,却并未真正将他放在眼里,可是现在明明少年比它的修为低了不知道多少,此时见到他,却只知道向他求救:“朝纵他……”

“我知道,”朝砚伸手将朝纵小小的身体抱了起来,即使身体的主人已经气若游丝,可是那双小手仍然牢牢的握着朝砚给的那把金玄剑。

朝砚睫毛微垂:“傻孩子,这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杀人的。”

朝砚将那把金玄剑召了回去,就地坐下,他心里念着别慌乱,命数这种东西,若是天要收,人怎么可能留得住,便是他前世一场车祸,也不过是当作蹦了个极。

可是换到这孩子身上,朝砚没有察觉他打开游戏页面的手指竟然是有些颤抖的。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运气不错,有住的地方,没有露宿街头,有一个小孩,没有孤家寡人,有两头妖兽,也算是家庭圆满,想要的都有了,真是运气不错。

朝砚对于系统的许愿树功能从来都是抱着有就抽,没有就算的心态,他愿望不多,对于那些顶级的法宝丹药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他这一条命本来就是白送的,有就好好活着,没有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天道轮回,左不过就是如此,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即便仙人也有天人五衰,逃不过死亡的命数。

可是现在朝砚却希望能够抽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想让他们家崽儿活着,人一旦有了牵绊,就会有了欲.望,有了欲.望,就会滋生更多,贪得无厌。

朝砚的手点在了许愿树的十连抽之上,他没有时间去刷新什么概率,他的小崽儿命在旦夕,他顾不上。

十连抽,一千八百下品灵石,十件宝贝:回元丹,上品灵石,上品法器澜羽扇,上品法衣金丝玉缕……

各种各样的宝物层出不穷,可是就是没有朝砚要的东西。

唯一的丹药回元丹是用来回复灵气的。

公屏之上金光不断,朝砚却没有功夫去看,他甚至没有看到那第二次十连抽需要花费的灵石,直接点下。

第二次十连,三千六百下品灵石:上品法器,玄阶上品技法沧澜,玄阶上品技法火舞,玄阶上品技法……顶级灵石。

仍然没有任何回复生命的丹药。

“若是再没有,要这系统何用!”朝砚的声音之中带着难言的冷意,随即点下了第三次十连。

第三次十连,四千二百下品灵石:上品法器,上品法器,顶级灵石,开慧丹……顶级红药……上品法衣,移动飞舟。

当中间那个字眼出现的时候,朝砚几乎是在一堆金光闪闪的法宝之中翻找到那颗药丸,然后塞进了朝纵的嘴巴之中。

丹药入口即化,朝砚紧紧盯着鉴定页面上小孩儿随时闪着红光的血条揪心,连呼吸都屏住了。

“崽儿,要坚持住,等你醒了,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再也不掐你的脸了,你想咬谁就咬谁……”朝砚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只是手紧紧的握着那有些冰凉的小手,一旁的米果儿紧紧的盯着朝纵,即便腿上的血液仍然在滴滴答答,身体也不曾晃动一分。

树影摇了一下,月光遮掩进了乌云之中,等到它再次现身的时候,米果儿蓦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原本气息奄奄好像再也不会醒过来的小孩儿睫毛开始颤动,而那周身的伤势不是慢慢的恢复,而是好像一下子就复原了一样,连原本脸颊上细小的伤口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朝纵能够感觉到身体一阵的轻松,就好像所有的病痛都在一瞬间离他而去,只是轻松伴随而来的却是身体一阵阵的发热,就像是从心脏深处翻涌出来的滚烫的岩浆一样,在一瞬间流淌到了全身。

周围的空气浓郁了起来,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的迷雾,它们不断的涌进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撑爆的时候,那曾经冲击他身体,却遗留在脑海深处的东西翻涌而出,带着那白雾顺着他的身体流转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对身体进行一遍又一遍的洗涤一样,只是模模糊糊的,他好像在白雾的深处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声剧烈的兽吼。

沉闷低沉,振聋发聩,仿佛来自于身体的本源。

朝纵的意识已经恢复,而在朝砚和米果儿看见的却是那周旋而来的灵气将朝纵的身体给托了起来,像是没有尽头般涌进了那幼小的身体之内。

周遭的灵气本来是不足的,奈何朝砚刚才抽的上品灵石和极品灵石还随便的扔在草丛里面,周围的灵气浓郁到了一种不可见的地步。

天舞龙神功一运转,朝砚本来觉得跟他没啥关系的,可是莫名的他体内的功法也开始了运转,无奈只能盘腿打坐,在学霸的带领之下强行用功。

这一用功就是一天两夜,等到朝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体内翻滚的灵气告诉他,他又突破了一阶,而他家小崽儿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炼气二层修士了。

朝砚的运功结束,朝纵似乎也随着响应,闭上了一天两夜的眼睛睁开,在看见头顶的阳光时还带着些微的不适应。

“儿子,儿子,你真的醒了,我好担心啊,想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养长大,”米果儿开心的开始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

朝纵初初张口还带着些沙哑:“你才……咳咳,吃屎。”

咳了两声后已然恢复了正常的嗓音。

只是他一咳嗽又把米果儿吓了一跳,连忙查看他浑身上下:“怎么了?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朝纵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笑眯眯的朝砚,眨了眨眼睛,在朝砚略有错愕的目光之中扑了过去,头埋了进去道,“你终于来了……”

朝砚低头,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这么大了,不幸哭鼻子的啊。”

“我没有!”朝纵扬起小脸,给他证明自己没有哭。

“好好好,鼓掌鼓掌鼓掌,我们崽儿最棒了,”朝砚啪啪啪的鼓掌,就是夸奖没有一丁点儿的诚意。

“哼,”朝纵默默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最开始的想念过去,就开始生气。

奈何离开朝砚的怀抱,一个后退了,直接被一块石头绊的后仰,躺下的时候就离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厘米的距离。

朝砚:“……”

“你怎么武器随地扔?”朝纵从地上坐了起来,想要转头去拾那把匕首的时候,又看见了一把扇子,又看见了一把古琴,又看见了几个玉瓶,又……

朝砚的金玄剑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朝纵没问,只知道那剑珍贵的很,人人见了都想要,然后他就瞅见了满地的跟金玄剑同品质的法器,这种法器要是搬到拍卖会上卖,他们哪里用得着挖灵脉。

“你从哪里得来的?”朝纵的脸色一言难尽。

朝砚瞅着那满地的衣服扇子石头,好像才想起来有这些东西一样:“新得的宝贝,想选哪个选哪个,都是你的,开不开心?”

朝纵:“……”

“其实我也想问问你这些都是哪儿来的,你不会出了金琳城还顺便打劫了金家的仓库吧?”米果儿还记得朝砚塞给朝纵的那颗药丸,它虽然很少了解人类的事情,可是此次金琳城一遭,也知道那样的药丸哪里是一个炼气修士能轻易得到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朝砚在想得从哪里开始说起,车祸,穿越,或者抠脚?哪里开头都有点儿小长啊,“很久很久以前……”

“不用说了,”朝纵伸出小手打断他的话道,“我们不想知道。”

这个人话唠起来八匹马都拉不住,而且说的还都是废话。

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绪打算从头讲起的朝砚:“……”

米果儿:“……”

你不想听我想听啊儿砸。

但是朝纵说他不听了,朝砚就真的不讲了,朝纵选了一把匕首装在了身上,其他的东西为了防止被人抢劫全由朝砚收了起来。

他俩在那里拾掇,米果儿神经松懈了下来,趴在地上舔舐着腿上的伤口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儿走了,那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尤其是在朝砚欺骗他们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阳月四小天使的地雷吖

来,唱起来:我不想,不想长大~

朝纵: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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